第三十六章:爺爺和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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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後,人群也逐漸疏散,只留下二小姐一個人跪在大街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路過的人都在對著她指指點點,樣子說不出的尷尬。
她的眼裡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的殺機:「我看你們過會兒還怎麼囂張!」
待走了一段路之後,孤傾語把祁烷放下。
祁烷滿臉的複雜:「boss,你是不是……」
「卧槽!你怎麼這麼重!」孤傾語甩著自己的胳膊,「還不快來給爺揉揉!」
祁烷一愣,隨即萬分聽話地過去:「是的,boss!」
他伸到半空中的手被一隻如玉一般白皙的手抓住,那隻手冰冷。
祁烷戰戰兢兢地看了過去:「嗨……墨兄……」
墨白微微一笑,神色溫潤,眼中卻是點點的威脅,看著祁烷:「竹弟讓我來就行了,我是神醫。」
他第一次強調自己是「神醫」。
祁烷立刻點點頭,飛也似的縮回手:「您請!」
孤傾語:「……」
墨白隨即看向孤傾語,眼中的威脅消散不見,沒有給孤傾語看到,他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如水一般的溫柔。
孤傾語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墨,墨白……」
「嗯?」墨白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托起孤傾語的胳膊,「如果竹弟不介意的話,我來幫你揉揉沒什麼問題吧?」
如果說剛剛孤傾語只是咽一口口水的話,那麼現在她拚命咽著口水:「好啊好啊好啊!」
小琪無語地看著這一切。
慕容佐羽頗為驚異地看著這一切:他不是有娘子嗎?為什麼感覺他的種種舉動就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斷袖一樣?
很快,他們再度上路。
幾人在路上因為孤傾語和祁烷的緣故,變得異常熱鬧,倒是齊逸塵出乎意料地沉默。
「齊兄,我怎麼看你心不在焉的啊?」祁烷挑了挑眉,一臉好奇。
齊逸塵回過神來:「啊?有么?」
祁烷和孤傾語一臉認真地點頭。
齊逸塵笑了笑:「在下只是突然思鄉了而已。」
孤傾語心中吐槽:你有鄉么?突然思鄉?鬼才信!
話說,這裡的每個人好像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世,嗯,有空可以問一問。
終於,在正午之前,他們出了城,來到了一座森林。
「boss……」祁烷突然扶住了一棵樹,腳步虛浮。
「七萬?你怎麼了?」孤傾語立刻過去扶住了他。
祁烷有些恍神,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飄散迷茫地看著她,擺了個pose:「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葯沒吃,整個人都是萌萌噠!……」他的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祁烷!」孤傾語立刻抱住了他,「墨白!」
墨白走了上來,接過祁烷,讓他平躺在地,托起他的手,替他把脈。
他微微皺了皺眉:「沒什麼大問題,應該是中了一種毒……我給他施藥,大概過個一兩天就會醒來。」
「一兩天?這麼嚴重?!」孤傾語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毒?他為什麼會中毒?」
墨白神色如常:「這是一種可以讓人昏迷的毒,但如果三天內沒有解藥的話,人就必死無疑。估計是祁烷和剛剛那位姑娘撞上時染上的。」
「賤人就是賤人!」孤傾語咬著牙,「既然人家一直挑戰我的底線,那麼我還忍什麼?」
「你的底線,是祁烷?」賈騏哲張了張口。
這似乎是他今天以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孤傾語奇怪地看了一眼他,隨後很坦誠地搖了搖頭:「我的底線,是你們。」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的朋友啊。
賈騏哲沉默了。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有詭計,」孤傾語「哼哼」笑著,「還好祁烷現在沒事了,我們走吧。」
「你打算放過她?」聰明如齊逸塵,問完話之後立刻自己跟了一句,「……不對,你在她身上也動了些手腳吧?」
孤傾語點點頭:「嗯,聰明。從墨白那裡拿來的,其實也沒什麼,頂多就是身體和臉部的皮膚腐爛之類的吧……」
「……」小琪默默汗顏:還好孤傾語是他們這一對的!
「其實她如果不對祁烷動手的話那麼也沒什麼事,」孤傾語輕鬆地笑了笑,「我會托信鴿給她送解藥去。但是……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那解藥她就沒有嗎?」小琪忍不住問了一句。
孤傾語瀟洒地打了個響指,隨後單手靠在墨白的肩膀上:「墨白出品!必屬精品!」
她這個樣子活像個推銷員。
墨白微微一笑:「竹弟,我們繼續出發吧。放心,除了我,沒人有解藥。」
「嗯嗯!我很放心的!」孤傾語大手一揮,「齊逸塵!我知道你暗戀祁烷已經很久了!」
饒是齊逸塵再怎麼聰明也猜不透孤傾語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啊?」
「嗯,我這就給你一個英雄抱美的機會!」孤傾語看起來很是心痛,她捂著胸口處,「啊!我的祁烷啊!年紀輕輕就要為人妻了!」她的樣子就像一個捨不得女兒出嫁的老母親,如果祁烷醒著肯定吐血。
齊逸塵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竹弟……」
「嗯,我懂我懂~」孤傾語點了點頭,拉了拉賈騏哲、墨白、慕容佐羽和小琪,「各位,我們不要打攪人家了,趕緊走吧!」
其他人的樣子像是看見了鬼。
「累死了……」孤傾語看了看四周,「怎麼還沒走出去啊?」
從中午開始他們就走進了這座森林,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他們已經走了五個多小時了!
「竹弟,你好意思說嘛……」一個氣若遊絲的聲音傳來。
孤傾語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齊逸塵……」
「叫老子幹嘛?」齊逸塵狠狠瞪了她一眼,放下祁烷擼了擼袖子。
……
齊逸塵不是個文弱書生嗎?這三觀也被顛覆得太快了吧……
孤傾語乾笑著:「沒事,您繼續……」
齊逸塵擼了擼袖子,繼續扛起了祁烷。
大鍋,你這麼粗暴你家裡人知道么……
「我們快到了。」賈騏哲淡淡地看了一眼前方。
「啥?」孤傾語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個白痴,我們快要走出森林了。」賈騏哲敲了敲她的頭。
「哦……」孤傾語揉了揉額頭,跳到了慕容佐羽的身邊,「冷兄啊……」
「嗯?」慕容佐羽微微抬眼,他的眼神一貫的冰冷。
「嗯,剛才的事情還請你不要生氣……還有,謝謝你。」孤傾語支支吾吾地說出了這一句話。
或許是因為慕容佐羽是幾個人當中唯一一個不知道孤傾語是女兒身和真實名字的,所以孤傾語對他一直有種愧疚之心。
再加上他剛剛無條件的信任……
「沒什麼。」慕容佐羽淡淡地應了一句,繼續往前走。
額?狀態似乎不太對啊……難道這貨是生氣了么?也對啊,像慕容佐羽這樣的冷美人生氣一般不會展露情緒的吧……
嗯,有空安慰安慰開導開導就好了,況且自己是女身的情況也不是不能告訴他啊。
「次奧!老子不幹了!」齊逸塵突然把祁烷丟在了地上。
這一丟啊……
「咳咳……」祁烷咳嗽了幾聲。
孤傾語立刻湊了過去:「七萬,你怎麼樣?」
「boss……」祁烷虛弱地咳了咳,「我頭好暈啊……」
「墨白,不是說要兩天才能醒么?這半天不到吧……」孤傾語摸了摸頭。
墨白看了一眼齊逸塵:「估計是被摔了一下,被磕到之後,醒了。」
孤傾語:「……excuseme?」
祁烷立刻扶著孤傾語坐了起來:「我被摔了?那個混賬敢摔爺爺我?」
「就是老子摔的怎麼的吧!」齊逸塵一腳踩在石頭上,一臉痞樣。
「喲呵,你活得不耐煩了啊,讓爺爺來收拾你!」祁烷擼起了墨綠色的袖子,往手上吐了吐口水。
「喲呵,老子怕你啊?」齊逸塵也擼起了雪白的袖子,原本的書生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瞬間沒了。
……這兩個傻逼……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兩個帥哥突然間畫風轉變變成了那種殺豬的大漢啊?!一個一口「爺爺」,一個一口「老子」的?!
「大家都冷靜一點……」小琪趕忙出來勸架,「還要趕路呢……」
「哼,爺爺(老子)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轉過臉去。
「走了,傻逼們~」孤傾語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爺爺(老子)可不是吃素的!」兩個人沖著孤傾語吼了一句,她身旁的賈騏哲和墨白立刻轉過頭來,眼裡泛著危險的光芒。
「我們錯了……」又是異口同聲的一句話,氣勢蕩然無存。
孤傾語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走出了森林,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一個老人正坐在村口,似乎在發獃。
「老爺爺?」孤傾語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
「嗯?」那個老人微微抬眼。
「我們過路此地,想借宿一晚。」孤傾語看了看村子裡面。
老爺爺搖了搖頭:「不行,我們從不接待外來人。」
「張爺爺,您不記得我了嗎?」一個雖然冰冷卻還算是和藹的聲音傳來,是慕容佐羽。
「這是……羽王爺?」那個老爺爺立刻拄著拐杖起身:「和我來吧。」
這待遇……
孤傾語翻了一個白眼。
「公子,剛剛不知道您是羽王爺的朋友,多有得罪!」
雖然很不爽,但是看來慕容佐羽很受百姓的歡迎啊……從上午和現在就可以看出。
「沒事的,謝謝您。」孤傾語也立刻笑道。
可以理解的,畢竟人家和我們非親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