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刷遍武林無敵手（1）

  我們前腳才回到楚王府，趙光義的聖旨後腳就到。皇帝陛下命趙德芳出使大遼，為大宋討還那封存的國寶隱秘，李琰為行軍統領護衛楚王殿下。除卻那幫契丹人是不是真能有商有量這一點之外，趙光義的處置也並沒有什麽特別奇怪的。唯獨奇怪的是，他還多加了點東西：任命嚴超賢為副統領。對，嚴超賢，也就是我。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草民，還是興和會的反賊，忽然搖身一變就成了大宋的行軍副統領，負責保護楚王殿下的重任。合著這是想拿官職賄賂誰呢？那這算是詔安啊？還是詔安啊？如果真隻是詔安倒也罷了。問題的關鍵是，除了這個行軍副統領之外，他還給了我另外一個名頭。武林萌主。沒錯，就是武林萌主。沒有錯別字。當今皇帝昭告天下，誇我武林第一萌。然而我怎麽一點不覺得高興呢？！我老覺得他這根本是罵我啊！楚王府的園子裏，趙德芳端著杯剛沏好的安神茶，仰臉望著漫天星鬥，一臉生無可戀。李琰和阿仁再次極為難得地保持了高度統一——扶著額頭，撐著腦袋，歎氣，眼神死。崔遙則是在一邊瞪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比比劃劃跟傷還大半沒好的宇文皓然複述“剛才發生了一些這樣那樣的怪事”，滿臉神不明白。宇文皓然小可愛軟在椅子上，白著小臉聽了半晌，重重歎了一口氣。“皇上想借契丹人的手弄死王爺，想讓興和會繼續內訌，還想借整個武林弄死咱們。”我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宇文皓然這個小可愛，總是冷不丁就在這種關鍵時刻語不驚人死不休。但他說得搞不好真沒錯。遼宋是敵國。不管那匣子裏到底是藏寶圖也好還是別的什麽也好，契丹人既然已經搶走了，難道你上門去要他們就真的會還嗎？把趙德芳派去幹這差事，根本是送羊入虎口。如今朝野都傳言說當年太祖皇帝本是想把皇位傳給趙德芳的，是趙光義這個做叔叔的搶了侄兒的皇位，假如趙德芳被契丹人殺了，豈非正中下懷？而至於興和會，且不提高狐狸，就說崔遙、方皓初，哪怕是宇文皓然，哪個資曆不比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嚴超賢深？更不要提少主柴守義了。偏偏趙光義把我拎出來豎成了一個靶子。如此一來，興和會內部還參與的人必然不服，不論他們是會認為我挾持了阿仁當作投靠趙家的投名狀，還是單純地處於不服認為阿仁受了我的哄騙，進一步分裂內訌是必然結果。外加上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個“武林萌主”名號……我覺得等不到明天早上，大概今天夜裏就會有嫌我名不副實的人找上門來想剮了我了。“可我是草字頭的萌啊……！”我還垂死掙紮地想給自己尋找最後一點可以苟延殘喘的理由。“喊出去都是‘武林盟主’誰還管你真萌假盟？”宇文皓然歪在椅子上，虛弱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奶聲奶氣地說：“再說了……恨不得立刻幹死你的人還不更得前仆後繼啊？”好……好得很，這個解釋，我無話可說啊！可你說你這孩子，明明是個嫩豆腐似的漂亮小娃兒，你這糙話跟誰學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