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隆中對
老王。
「你這樣太魯莽了。」老王搖搖頭。
鐵石一家在老洋房前面的木平台上燒烤，程程、程母、老王的妻子三個人在戶外傘下閑聊，說一些孩子的事情，女兒在草地上玩球。鐵石和老王在燒烤爐前，負責燒烤。鐵石正在翻動雞翅，老王在旁邊給盆子里的雞翅和羊肉串上調料。他在聽鐵石講他到治長的過程。
老王並不認為這能帶來任何好處。
「你所面對的是大家族，可以說是華夏頂尖的家族，哪怕你有上萬億，你也是渺小的。即使李家公子露出傲慢的態度，你反擊回去，似乎心裡很爽，其後遺症會非常巨大。你看李家的脈絡很清晰，需要你幫助在當地新城建設上出力，給你的回報也是明籌碼，就是地產的利益。他們家族伸不伸手，都不重要，因為他們目的不在於此，而是安排下一代的成長，想要繼續維持子女在上層建築的身份。
可以想象其後面的路徑，就是藉助於這個政績，從市長到市委書記再到省城市長市委書記，再到省委，最終通過省委書記跳向中樞。
你這樣的態度，他們會認為你在阻礙他們的計劃，這是結仇的步驟。我相信他們家族的掌門人會告誡李佳城對你讓步，或許會客氣起來，但你已經被排除在外了，只會利用你一下，完成目標后，就會把你拋棄，或者鳥盡狗烹。
我不知道你惹這個閑氣做什麼？」
鐵石是個聰明人，馬上領悟了老王所說的意思。
他把烤完的雞肉放到盤子里，從老王手裡接了些羊肉串，放上去繼續烤。老王招呼妻子過來拿盤子，程母很客氣的起身攔著，不讓客人動手，她已經了解到老王在勸鐵石回程程身邊陪伴的作用，也明白這算是女兒這邊的朋友。兩人客氣著一起走過來。
老王的妻子是客家人，非常年輕，長相秀麗，比老王要小很多，不知道怎麼嫁給了他，隔著天南地北。程程一家對老王的妻子更尊重，是因為她在老王坎坷的生意生涯中，一直陪伴著、鼓勵和幫襯著，屬於黃金般的女性。
程母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到了中年，更加溫潤，氣質內斂，不咄咄逼人。這一點傳給了程程，而程程的倔強性格不知道遺傳誰的，或許是程父，但嫁過來這些年也在消磨脾氣，去適應鐵石。
老王把所有的肉串放上烤爐，這是個出口歐洲的烤爐，被譽為烤爐中的勞斯萊斯，一個烤爐可以滿足十幾個人的用度。建議鐵石去開酒，他來接手。
鐵石一拍腦袋，表示忘了這茬，趕緊去屋裡拿了兩瓶白葡萄酒出來，放到冰壺裡，把杯子擺好。見老王在烤肉，就去切菜拌色拉。程母去看了一下羅宋湯，已經好了。
程母是做菜能手，羅宋湯其實是無比複雜的做法，在外面的西餐廳都已經簡化了。程母用了新鮮的番茄切塊做醬，熬了很久，新鮮的牛肉，是南匯靠海那邊一個鎮上專門殺牛送來的肉，和土豆、胡蘿蔔燜煮。最後再放上洋蔥小火燉。
拌完色拉，鐵石看老王在烤肉，無所事事，點了一支雪茄，開始噴雲吐霧，感覺非常自在。
他問老王：「事已至此，應該怎麼辦。」
「我相信李佳城的態度會改變，你也可以改變一些態度做彌補，下次團隊過去時，你繼續帶隊，並表現你的熱情，給李家描繪一個前途規劃。西山省有嚴重的礦難和環保問題，早晚會迸發，對他來說也是潛在的障礙。從他們做新城開發入手，而不是從自己熟悉的能源業入手，就看得出，他們家還是有很高的政治智慧，不會碰煤礦。」
「你對你自己的未來怎麼安排？」老王抬頭看看鐵石，鐵石正在幫他切一根雪茄，塞到他嘴裡，點上火。
老王吸了一口煙氣，鐵石表示讓他繼續說。
「你對強力者充滿了警惕和恐懼心理，但採取的措施卻不太對頭。比如你派弟弟去莫斯科學習特工技術，組織了安保部門，還在會所監聽。」老王瞅了瞅幾個女人，這些話是低聲說的。
「但這些都是陰謀，放不到檯面上，說實在的，華夏是個龐然大物，陰謀是沒有用的，她已經形成了一套規則，你不要瞧不起這套規則，定規則者贏，剩下的只能順應規則，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太祖那樣有巨大的力量和威信可以隨意的打破規則行事，他也沒有完全擺脫規則。
所以呢，你必須要順應規則，並製造一種規則。」
鐵石把雪茄從嘴邊拿開，興趣盎然，問：「如何做？」
「你做人低調，對於真正的豪門來說是何時的做法，而你卻是個嫁豪門的屌絲--哈，你別生氣，小心口水噴羊肉上。所以你要怎麼做呢？你要高調。這種高調不是炫富，而是你要建立自己的名聲，你需要萬民敬仰的名聲，來保護你。這才是豪門不得不小心應對的盔甲。」
「比如呢？」
「比如你要打造一個青年才俊的成功人士形象，給屌絲階層樹立一個偶像，把你的商業成功描述為類似西方的白手起家的英雄行為；同時，你要開始裝逼，不露痕迹的裝逼。你去滇西北越野旅行的行為很好，但還不夠，你應該去登珠穆拉瑪峰，應該去南極冰川，應該去潛深海，去買一架私人飛機，不是坐而是自己去開，去玩帆船，弄搜四十尺的船橫渡太平洋吧.……「
「我去.……「
「你要寫幾本書，類似我的奮鬥這種，表達你的價值觀，體現你的哲學家風度，以及仁波切的思考力。」
'我的天！「
鐵石捂著腦袋。
」至於抱著老婆孩子出場作秀就算了，你已經色名遠揚了，適當描繪點風流形象吧。「
」嗷……「
「行了，你媳婦在看我們了。」
「所以你在辦公室雇了一幫中文系和廣告公司的文案過來？那幾個程序員是幹什麼的？」
「黑客，幫你打造網路形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