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省城的會面

  傅書記。


  這是個古老的城市，歷代王朝喜歡建都於此。鐵石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倒是非常奇怪。他在城牆旁讓司機停下車，下來看了看城牆嚴絲合縫的城磚，讚歎了一下古老華夏工匠的才能。


  然後就上車繼續行進。


  傅書記沒有在辦公室，哦，先在是傅市長。他安排了一個飯局，小範圍的，除了自己和秘書，還有兩個陌生人。一個透著精明的商人氣息，一個則眼神銳利，身體強壯。


  鐵石進來時已經是最後一個，秘書正在安排菜肴，幾個人在旁邊喝著茶。幾個人抬頭，看見這麼年輕，兩人都愣了。看看市長，傅市長已經站起身迎接，兩人嚇了一跳，知道對方身份不一般。


  鐵石趕緊向前一步，緊握住傅市長的手說：「傅哥我遲到了，不好意思。」


  兩人眼眉一跳，傅哥，而不是書記或市長的稱呼，這兩人就知道關係還不一般。傅市長笑呵呵的說：「該罰，待會兒先罰三杯。我給你介紹，這是公安局的洪局長，京城來的謝總，他家做百貨業。鐵石集團的老闆，鐵石，我小兄弟。」


  分別握了手，洪局長深深的看了鐵石一眼，笑容可掬；謝總則非常熱情的握手。


  傅書記的秘書很熟了，從洋門市帶過來，姓張。張秘書對鐵石很尊重，知道身份上其實差的很遠。他點完菜，過來招呼，握手說：「鐵董。」


  開了瓶茅台，三十年的，是洪局長帶來的。


  等傅書記起了個頭，鐵石自罰三杯，玩笑開了一陣子。然後場面上沒有正事，相互抓對廝殺。都不敢對傅書記下手，三個外來戶相互征戰，一會兒一瓶酒沒了。鐵石手裡卻帶來兩瓶酒在旁邊沒開，叫服務員過來開酒，卻是不知名的酒。鐵石介紹說，這是幾年前在黔省發現了一口老窖，當地歷史上曾有過釀酒坊。嘗試著找匠人釀了一些純糧食酒。結果發現老的酒酶還在，味道很正。也用了茅台的一年出酒，三年陳放后勾兌的方法。


  「剛出第一批酒。」


  鐵石說。幾個人各倒了一杯嘗試，先聞聞酒氣，氣濃不刺鼻，喝一口，入喉順，不上頭。好酒啊。其餘幾個人是官員，倒也沒反應，謝總去神色飛揚，說：「鐵董，你投資了？」


  鐵石嘿嘿笑笑說：「我開車去滇西北經過這個鎮，當地的一個生意人投了這個廠，我當時停車吃飯遇到他聊天。他資金鏈斷了，帶我去酒窖看了看，我給他五十萬現金。當時也就想賭一下，沒了就沒了。沒想到過了兩年，他來找我，帶了幾箱酒，成功了。但他錢又花光了，所以希望我盤下來。我正在讓會計師和律師和他談，看多少錢能夠把工廠和渠道做起來，可惜就是量不大，只能做細分市場了。」


  謝總搖頭讚歎：「運氣好啊，別弄太多量了，乾脆做私房酒，送禮招待客人，少量賣賣，很有檔次。慢慢做成經典，現在白酒都是講故事，你這可是真正的古窖。」


  鐵石一挑大拇指：「謝哥好主意。」


  洪局長喝了一杯，抿嘴感受一下，說了好字。問：'鐵董給我幾箱，局裡有客人可以顯擺一下，這可是稀罕物，比茅台不差，有味道有意思啊。「


  鐵石點頭說：」小事情，我回頭給傅哥和哥幾個送過來，不太多，暫時保證一人五箱。等大家有空，可以去那個小鎮住住，風景很好，有山有水，古鎮的房屋還是明清建築，沒什麼改變。我準備在酒窖那裡做個別墅，招待朋友。」


  傅市長有文人氣質，其實最喜歡這種調調，點點頭，說：「還是你會玩，今年忙，就明年吧，明年抽時間去。」


  轟然叫好。


  一餐飯吃下來，不用說什麼，鐵石明白介紹謝總給他，必然是因為百貨公司的事情，不外乎是新城開發時，百貨公司可以介入。老城區的黃金地段已經被各大公司佔據，沒有位置了。鐵石一猜就明白了，接著舉杯時說，謝總改天可以參與一下我們公司的規劃，把需求講一下。謝總稱謝，他看一下傅書記，傅書記搖頭，表示沒有打過招呼，心說這真是玲瓏心肝啊，什麼都不用說。


  傅市長很有面子，覺得這小兄弟真的是玲瓏剔透，怪不得可以迅速爬這麼高。


  介紹洪局長，不用說，這是親信了，這麼快就搞定公安系統，也展示了自己的強勢手腕。也就讓經濟班底和班子的部分接觸一下。更多的安排，要等換屆時往裡安插，這需要各方力量的協調、博弈和妥協，互換籌碼。


  喝完酒，洪局長就乖巧的告辭，傅書記留兩人去茶樓喝茶，談了些細節安排。鐵石不想直接接生地的想法，傅市長很明白，吩咐秘書記錄做一些安排。


  其實傅市長更高興的是鐵石地產最終還是沒有和姜公子合作，這裡面主要是怕姜家逐漸吞併整改公司的控股權。他們傅家本身和姜家不是一個體系的，在源源上和tomas家族走的更近，甚至和正在整合鐵石物流的投行妹子愛麗薩家族也有些牽扯。唯獨和姜家不是一個體系，而且有些忌諱。


  說起昌南的地產項目，傅市長搖頭，說潘書記有點不近人情了。說這話時，秘書和謝總都在。於是鐵石明白了一些事情：謝的百貨公司是傅家的，他只是掌柜的。


  鐵石腦筋轉了轉，問：「百貨公司里有沒有超市呢？」


  謝總回答說沒有，因為他們這一口子並不熟悉。


  哦了一聲，鐵石說：「我這邊會成立一個超商，和百貨公司在一起，可以帶來流量。」


  他心裡其實覺得傅家的這個百貨公司經營有點觀念落伍，沒有可能不把超商的業態帶進來。但他也大概聽了一下，知道這是高檔百貨，超商卻是不是他們所長。


  鐵石對此有所講究，因為超商不僅僅可以帶來人氣，為住宅街區的局面帶來方便，關鍵還會帶來龐大的現金流。在未來的歲月里，現金為王啊。


  傅市長和謝總都沒有意見，於是扯開來，說了說官場軼事，西江省的潘書記前途的確無量，核心不只有一個重量級人物支持他，所以這也是當初他並沒有過分重視鐵石集團，為他出頭的原因。換句話說，鐵石的分量不足以與住建部相匹配，到了胖陳的姑丈被打下去，潘書記才會重新考慮鐵石給他的分量。


  鐵石搖搖頭說：「傅哥，咱不強求，這得靠緣分。不管是泡妞，還是泡官，都得看氣場合不合。」


  幾個人大笑，傅市長指著鐵石鼻子說：「泡官，你小子也想得出來，不過也形象啊。多少商人都想靠上官員，也就是泡官的過程啊。」


  鐵石笑起來，說：「傅哥，我可沒泡過你啊。你要待在我家鄉，我有什麼辦法。」


  「哈哈哈。「


  酒多了，幾個人很暢快。傅和鐵石真正的成為知己好友，不僅僅是tomas的中間關係，也不僅僅是利益關係，還在於傅其實年紀頗青，也略有自負，能夠說得上話的年輕人不多，和一些官場老頭子老油條混跡，和一些商場奸商來往，有些不太適合他的心理。


  鐵石的能力、談吐、年齡等更符合他能夠接受合作的範圍。


  」哦，說起泡妞這件事，你上次在大理惹的麻煩，最近要過來省城。「


  」啊？「


  」紫霞要過來蘇南發展。「


  」為什麼啊，好好的京城不待？「他瞥見謝總略微不舒服的表情，問：」你們是一家？「


  謝總摸摸鼻子：」我堂妹。「


  鐵石差點跳起來：」傅哥別亂說，謝哥也別誤會，我和紫霞啥事都沒有。「


  傅市長嘿嘿嘿：」啥事都沒有？你和人家一個多月孤男寡女跑藏區？謝家老爺子打聽你家事。「


  」誤會誤會。「鐵石一腦門子汗。謝家是軍人，和tomas家軍人體系是一樣的。當初問tomas家打聽此事，鬧了笑話，當然從tomas這裡傳到傅市長耳朵里。


  謝總玩味的看著他：」我聽說堂妹這一年來一直很不開心，她媽媽給他介紹了幾個男友，都被推了。在家裡罵了你幾次，說你結婚了還出來禍害良家婦女。「


  鐵石說：」等等，謝哥，別再扯深了，沒有的事啊。咳，這傳出去對人家妹子不好。「


  傅市長打圓場說：」是當笑話傳，謝家老爺子鬧了個笑話，臉面上下不來台，現在連程家老爺子都避開走。雖然是老爺子不謹慎，但你小子處事也太馬虎，怎麼和人家年輕女孩亂跑呢？「


  鐵石叫起屈來：」是紫霞自己追上來一定要一起玩好伐。咦，等會兒，你們倆一唱一和，是不是有鬼啊？「


  鐵石咂摸出味道了。


  兩人笑，旁邊的張秘書也笑了。


  謝總往身後叫了一聲:「小霞。」


  謝紫霞板著臉從後面轉過來，已經在後面的格座坐了半天了。


  鐵石心裡大悟，其實就是兩人一唱一和，想要鐵石親口說對紫霞沒有意思，打消姑娘的念頭。紫霞看著鐵石，眼眶有些紅，突然伸腿踢了鐵石一腳，說：「我恨你。」


  登登登跑了。鐵石被踢到迎面骨，疼的呲牙咧嘴，喘著氣，問：「兩個哥哥，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