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紐西蘭之行

  前日碼字者回國，老婆孩子獨自在海外，今天對我說想你啊，想你想得提不起精神。是的，孤獨，海外或哪裡好，一家人在一起，或許是最大的安慰。我前兩日心魔叢生，在夜裡獨坐，想要找一些事做，把空虛的心理填滿，連著寫到深夜。否則對世界的看空，會讓心理失控。


  言歸正傳吧。


  鐵石帶著程程飛往紐西蘭，他已經預先聯繫了幾家律師事務所。


  奧克蘭是一個無聊的城市，如果你覺得海城還算熱鬧，拿奧克蘭也就那樣了，海岸線附近很漂亮，這是海城缺乏的，因為海城號稱沿海，卻都是黃黃的泥沙近海。亞洲還有個地方與海城相似，那就是緬甸的仰光，也是在江河交叉之處建城，距離海岸線幾十公里，水也是一如這邊一樣的黃。當年盎格魯人殖民時，做的選擇都是一樣的。


  見了幾個律師，鬼佬同樣有專業的，和不專業的。鐵石在連軸轉談了兩天後，就明白所有的細節，選了其中一個最專業的律師來處理信託事情。這是個海外信託，受益人鐵石列了程程、未出世的兒子、孫子，把鐵石快遞、鐵石物流、365快捷酒店的股權放進了信託，律師準備文件的時間，鐵石借了一輛車和程程一路南下，看著沿途風光。


  紐西蘭是個非常適合在路上的地方，到了南島，看著雪山、琥珀、滿上紅黃的樹葉色彩斑斕，這就像西藏的風景，但物候要好得多。


  只是飲食差得多，紐西蘭人繼承了大不列顛人在飲食上粗魯的傳統，只會做fishandchips，油跡跡一堆剃了魚骨的魚和粗大的薯條，吃個一個月，能肥十斤。


  選了另外一條線，逆行回到奧克蘭，律師已經準備所有了文件，鐵石家族的律師們也飛過來，和紐西蘭律師對接，把所有的文件安排好籤字。


  做完所有的一切，兩人開車到海灣的邊上咖啡館閑坐。


  鐵石對程程解釋說：「紐西蘭這個國家的基礎就是建立在契約和文本上的，規則就是國家存亡之本，除非這個國家滅亡了，我深信這些律師為了整個紐西蘭十幾萬從業的生存，為了國家的立國之本，為了自己每年從信託拿走的收入，會誓死捍衛信託受益人的利益，沒有任何組織和任何國家傷害你和我們的兒孫。


  他親親程程的頭，摟抱著看著絢麗到慘烈的紅色夕陽燃燒著整個天空雲彩。


  離開紐西蘭，他把程程送到海城，就地轉機去俄羅斯。


  長途飛行是令人不適的，即使是躺在頭等艙里。喝了一杯紅酒後，他打開一本俄羅斯語的《戰爭與和平》半猜半讀的翻著，因為他曾在前世的加國大學類選修過俄羅斯語。


  飛機降落在涼爽的莫斯科，二個臉色淡漠的高個子俄羅斯人正等在外面，一眼認出了鐵石，幫他把行李箱扔進大塊頭黑色賓士里，上車就走。


  鐵石沉默不語，繼續看他的書，他已經連猜帶蒙的看了一半。


  坐在副駕駛的人側臉看了一眼沉默的東方人，看見了俄羅斯文，問什麼書。


  鐵石把封面給他看看。


  」《戰爭與和平》？「老毛子說，」時代變了，現在是金錢時代。「


  鐵石摘了一段文字，用緩慢的俄羅斯語讀道：「這個民族從我們都不存在的時候，從我們的祖輩甚至更遠的時候起，就一直堅定地生存著，並將繼續把這段血脈延續下去，將來這個民族還會忘記戰爭的痛苦，還會有人背叛這個國家，還會有人為私利而拋棄整個民族，還會有人在危難時刻苟且偷生甚至發國難財。但是這個民族從未毀滅，因為她總還有那麼一批人，在她窮的時候不拋棄她，在她弱的時候不鄙視她，在她需要的時候不背叛她。他們覺得這個社會黑暗得不值得去愛，曾經覺得自己的人生在那些富豪官僚面前卑微得象一根稻草，曾經痛恨爹娘為什麼要把自己生在這樣的環境下。卻還是為了這個糟糕的世界而拋棄了小小的家園、愛情、前途，把自己碾碎在歷史的車輪下。」


  兩個俄羅斯人靜默，然後司機說到：「時代變了，我們只是苟且的活著。'

  車並沒有進城，開到了郊區一片黑森林裡，一棟帶大院子的大別墅里，車到門口停下，副駕駛的俄羅斯人下來給鐵石打開門，然後握住他的手：祝你好運，我的朋友，索爾琴科會給你幫助的。


  司機也下來，過來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二樓窗口一個黃頭髮的中等個子看著這一切，問旁邊的人：發生了什麼？他們為何禮遇這個東方小子？

  鐵石在壁爐旁站了一會兒，黃頭髮的中等個子沿著長長的樓梯下來，兩人的目光交匯在半空，如同兩把刺刀。


  」stone？你跑到俄羅斯來幹嗎？這裡太冷，不適合華夏的南方人。「


  鐵石用俄羅斯語回道：」生意人是不會在乎溫度的。索爾琴科先生？「


  」嗯，我沒有木材生意給你，你應該去西伯利亞找老黑。「


  他嘴裡的老黑是東北人，在西伯利亞伐木，木材是那裡的大生意，在洋門開埠木材市場后，他的國內進口商就進入這個市場。木材市場常有走私的行為，尤其是第三世界的木材和俄羅斯木材。他的進口商出了事，鐵石幫他解決了問題，罰款結束。實際上這是個百分之一百的法不責眾的行業，只是他的進口商沒有處理好關係。


  因此老黑特地見面感謝鐵石，喝多了白酒，就扯在西伯利亞的生意，談及雇傭的前kgb特工給他在西伯利亞保駕護航。


  這次鐵石希望老黑介紹真正的kgb成員，也算還一個人情。


  」我是木材商人，不過我這次過來不做木材生意，想在莫斯科開一個酒店，我需要一個本地合伙人。老黑介紹了你。「


  索爾琴科一愣，他狐疑的看著鐵石：」你知道俄羅斯經濟不好，你覺得這裡的酒店業會好嗎？「


  」會好的，你們的前同行已經是總統，你們的社會會穩定，原油價格會上揚，收入會提高，到莫斯科旅遊的人會越來越多。「


  他上下打量鐵石：」你比我們還有信心？他是個年輕人，國內寡頭眾多，歐美的資本佔據了經濟命脈。「


  」正因為如此，他必須打擊寡頭，會啟用原有的同事，結成新的集團，否則他將無法繼續管理這個國家。'

  索爾琴科大笑，伸出手握住鐵石的手：'你告訴我為何我的手下對你親睞有佳，據我所知，他們並不喜歡東方人。」


  「只是因為我讀了一段《戰爭與和平》的文字。」


  「哪一段？」


  鐵石重複了一下。


  索爾琴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都只是商人了。我們曾經是戰士，但戰士這個詞被玷污了。歡迎你，我的朋友。」


  兩人擁抱了一下，俄羅斯人拍拍他的肩膀。


  坐到桌子前，索爾琴科倒了兩杯伏特加，「Вaшe3дopoвьe!「


  他幹了杯中酒，鐵石跟了一杯，如烈火下肚。


  俄羅斯人再倒了兩杯，兩人又一起幹了下去。


  二杯酒之後，兩人開始談事。「條件是你可以不出一分錢，10%。「


  索爾琴科問：」多少投資？「


  」三千萬美金。「


  」25%。「


  」13%吧，我需要給當地官員留一點。「


  」你不需要給當地官員留，20%吧。你們東方人喜歡整數。「


  」18%，這是吉利數字。「


  索爾琴科攤開手，他還能說什麼，憑空掉下來五百多萬美金。


  鐵石從隨身的包里拿了合同出來，18%的數字已經寫在上面。


  索爾琴科拍著額頭，好吧。


  簽完字，索爾琴科說：「為我們成為合作夥伴，再喝兩杯。」


  鐵石端起杯子，喝之前對索爾琴科說：'除了生意外，我還有點小事，能幫我培訓一隻安保隊伍嗎？不是那種保安，是安保人員，偶爾可以調查點商業信息之類的，出點外勤，你們是叫外勤吧。「


  索爾琴科的眼睛開始變得嚴肅：」stone？你是華夏體制內的？「


  」不是，我只是個商人，你知道商人在這個世界上很脆弱。「


  」你不像，我怎麼聞到了西伯利亞虎的味道？「


  」你確定不是北極熊？「


  」確定不是，那是形容俄羅斯人的。乾杯酒吧，話不如酒好。「


  在鐵石眼神模糊之前，索爾琴科終於停下來不喝了。


  」你要支付另外的酬金，不包括教員和場地的費用。「


  」好。'

  「那我們談談酬金的數字吧，你確定不再喝一杯？「


  '如果你認為我喝醉了說的數字能做準的話。」


  「哈哈，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