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魁
人頭攢動的彌江江畔街道上，連普通的走路都異常費勁，一些大戶人家自持身份坐轎出行，更是連彌江江畔都抵達不到，最後只能不情不願在僕從的攙扶下氣喘吁吁地進行久違的步行。
一對身穿月白長衫將頭髮紮起的歐陽姐妹正逛著街，隨處可見的彩燈將夜晚照亮的如同白晝，歐陽曉桐手持摺扇裝模作樣扇著，頗有書香門第公子風範。
之所以女扮男裝，歐陽藍鳳是為了不想太引人注目，而歐陽曉桐則覺得很好玩。
「姐…呃不對…哥哥，看那兒，那人怎麼嘴裡在噴火!」
「哥哥，糖葫蘆，糖葫蘆，來兩串!」
「你呀，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那麼嘴饞?」歐陽藍鳳無奈地笑著。
「姐姐不也是，最近總往我們菜館里跑，臉都吃的長胖了呢。」歐陽曉桐反擊道。
「真的?」
歐陽藍鳳有些擔憂地掐了掐臉頰，捏起一小塊白玉似的美肉，隨著手指鬆開，立時恢復原狀，彈性十足。
兩人說說笑笑間，突然聽到前方分外熙攘的聲音。
近前，便見一大群人將小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此時一艘船樓足有四層的花船正停泊在那裡，船上掛了不下百隻彩燈，令人矚目。
「喂，兄弟，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多啊?」歐陽曉桐拍了拍旁邊一人的肩膀。
那人瞅了她好幾眼才說道：「你不知道?這可是蒼靈城花魁所在的船，聽說前面老鴇正找人博花魁一笑呢，成功者可與其共度春宵!」
歐陽曉桐一聽，便拉著姐姐蠻橫地擠開人群，無視抱怨謾罵直接衝到了第一排。
「哎呀，曉桐你怎麼能這樣?」歐陽藍鳳小聲抱怨，雙頰微微泛紅。
歐陽曉桐吐了吐小粉舌，表示不敢了。
此時，碼頭與花船左舷中搭了塊只通一人的木板，一身紅黑牡丹綢服的老媽媽模樣的人站在船上，濃妝艷抹著遮掩著完全遮不住的蒼老，只聽她扯著尖銳略帶沙啞的嗓子喊道：「各位公子上來啊，我家姑娘最近有些心情不悅，誰可博得美人一笑，便可與花魁共度良宵，一人10金刀。」
10金刀不算便宜，但是如果能有幸一睹花魁芳容，甚至說兩句話，那可完全是賺大發了!
底下蠢蠢欲動，有大膽的朝上喊道：「一晚上都能做些什麼啊?」惹得周圍眾人一陣心知肚明的鬨笑。
那老媽媽倒也不生氣：「做什麼當然是由我家姑娘說了算，我說了可不算。」
說話間，不斷有人通過那木跳板上船，交了錢便放行，船樓口有穿著藍衫的打手把手，只允許一人進入，其他人則排在外面等候。很快，便有人從裡面出來了，滿臉遺憾地搖著腦袋，眾人連忙圍上去詢問吸取經驗，想要獲取些信息。
「姐姐，要不然你也上去吧。」
歐陽曉桐笑眯眯說道。
歐陽藍鳳瞪大了眼睛，還未張口，便感覺被人從身後一推，已然退出了觀眾群，孤零零俏生生站在木跳板前。
「喲，這小哥長得夠俊吶?既然都出來了就趕緊上來啊，說不得我家姑娘一見比女人都好看的公子你，也許就笑了呢。」
老鴇半開玩笑說道，惹得下方眾人一陣善意鬨笑。
歐陽藍鳳瞪了眼妹妹，歐陽曉桐正握著拳頭滿臉興奮地為她打氣，再加上周圍人的催促聲，她搖了搖薄唇，最終還是輕移蓮步上了搖晃不穩的木板…
……
……
當歐陽藍鳳從花船上面色平靜的下來后，迫不及待地歐陽曉桐立即湊了上去詢問情況。
歐陽藍鳳先掐了把少女腰間軟肉，抓著她直接拉出了包圍圈。
「姐姐我錯了嘛，告訴我情況嘛，那花魁到底好不好看，跟姐姐比如何?」歐陽曉桐拉著姐姐的手撒嬌道。
「沒看見，只是隔著帘子說了些話便出來了，她，應該蠻有才的。」歐陽藍鳳緩緩回應。
「就這些?她沒笑?」
歐陽藍鳳點點頭，少女有些失望。
「好了好了，快走吧，你把我強行推上去的帳還沒跟你算呢。」歐陽藍鳳催到。
「女子心情不好，一來月水（月經），二乃戀人離去，三則家人去世，那花魁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的呢?」歐陽曉桐卻沒有離開之意，突然眼眸一亮，「姐姐，不如讓陳塵試試，他不是做飯好吃么，你覺得如何?」
「還是算了吧。」
「就這樣決定了，姐姐你先逛逛，我回去一趟!」
歐陽曉桐丟下姐姐向菜館跑去。
「哎，這丫頭。」歐陽藍鳳有些無奈。
……
……
「砰砰砰!」
躲在被窩正在聚精會神閱讀的陳塵被門外的巨響嚇了一跳。
「誰?」陳塵不滿吼道。
「我，歐陽曉桐，開門，有事!」少女在門外大聲道。
陳塵正看到精彩處，本想拒絕，但想到上次歐陽曉桐要踹門的打算，只好穿上衣服，狠狠壓了壓襠部，這才躬著腰下床打開了門。
「在屋裡幹什麼呢，這麼久都不開門。」
歐陽曉桐不耐地說道，因為跑了很久，少女微微喘著氣，略施淡妝的臉頰泛起粉暈，額前耳畔髮絲有些凌亂，香汗點點，一身被寬玉帶束縛的白色男裝為她嬌俏的容顏添上了份別樣的英氣，反倒讓陳塵看的呆了呆。
「看什麼看，趕緊的，做飯去!」歐陽曉桐瞪了他一眼嗔道。
「額，做飯，晚飯沒吃飽么?」陳塵下意識看向她的小腹。
「不是我吃，是這樣的，我和姐姐……」
歐陽曉桐將花魁的事大致說了遍，陳塵摸著下巴認真聽完。
「算了吧，花魁笑不笑跟你我又有什麼關係，你一個女孩家難道想跟她共度良宵?」陳塵退後了一步眼神有些怪異：「歐羊小銅，你不會是…」
「是你個頭!」
少女用叩起的食指敲了下陳塵的腦袋。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乖乖去做飯，二吃我一頓拳頭。」
歐陽曉桐「哼哼」地露出可愛亮晶晶的小虎牙，又恢復了當初在這裡吃霸王餐的小魔女形象。
最後陳塵只好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般乖乖做飯。
廚房升起炊煙，乒乒乓乓地響起聲音。
歐陽曉桐百無聊賴坐在古井沿，只等了一會兒陳塵便端著一個小食盒出來了。
「怎麼這麼快?」歐陽曉桐問道。
「又不是讓花魁痴迷上我，只是博她一笑，哪裡需要花太多功夫。」
陳塵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