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歐陽家亂
「紫蘿、小葉，你們怎麼來了!」
當白裙女子和兩名丫鬟進店后，歐陽曉桐叫出了聲。
「姐…姐姐?!」歐陽曉桐盯著帷帽下的女子。
女子將白紗掀開，歐陽曉桐的表情從疑惑變得喜出望外，跑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沒錯，這白裙女子便是歐陽家的大小姐——歐陽藍鳳了。
「姐姐你怎麼來了?」歐陽曉桐欣喜問道。
「我來看看你啊。」
歐陽藍鳳邊說著，眼神朝旁邊的陳塵瞟去。
此時的陳塵剛從後院換了身衣服出來，手裡撐著一根燒火的樹枝，頗為費力地挪步，像極了逃荒的難民。
剛才做靈膳，將他丹田內的靈元完全抽離乾淨，而且體力也得到極大透支，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
「走，姐姐，咱們上二樓包廂去聊。」
歐陽藍鳳邊說著邊親熱地牽起姐姐的手朝樓上走去。
「沏壺你們這兒最好的茶拿上來?」
紫蘿吩咐了句，便跟丫鬟小葉上了樓。
陳塵愣了愣，他剛從後院過來還沒搞清狀況。
「剛剛那不是來吃飯的么?怎麼小銅這麼熱情，雖說店裡入不敷出，但同是女人的話，就不用犧牲美色了吧。」
陳塵撓了撓後腦勺，沒想明白，但想到一壺茶100銀刀，陳塵便放下掌柜的身段，屁顛屁顛跑去沏茶了。
……
「吱~~」的一聲，門開了，歐陽曉桐滿面春風的從二樓包廂出來。
「陳陳，我姐姐叫你進去。」歐陽曉桐說道。
「姐姐?原來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陳塵自忖著進了包廂。
「你就是陳塵?」
包廂內，已經將白紗帷帽摘下的歐陽藍鳳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番站在她面前的陳塵，開口問道。
在很早的時候，她便將整個小塵菜館打聽清楚了。並沒有什麼背景後台，就是在初春時新開的一家小菜館，陳塵是菜館的掌柜兼廚子，原來還有個小二。
待陳塵點頭，歐陽藍鳳又道：「方才門口那木牌上，說的可是真的?真有提高修為的菜肴不成?」
「那是自然。」陳塵說道。
「好，那就上一份吧，如果真如你所說，那1000金刀還真算不得貴。」歐陽藍鳳道。
「請問你是修鍊者么?只有懂修鍊之人吃了才有作用。」陳塵並沒急著上菜，這般提醒道。
「是，我是凝…」
「那就行了!」
迫不及待的陳塵直接打斷藍鳳的話，風風火火出了門下樓端菜了，他才懶得管她是什麼境界呢。
陳塵出了門，歐陽藍鳳的嘴才合上，臉上有些莞爾和無奈。
「小姐，這傢伙看起來還蠻老實的，沒想到心眼卻不是很好。哪有什麼增長修為的食物啊，明顯的就是想坑咱們的錢嘛。」
心直口快的紫蘿說道，話不多的丫頭小葉抿著唇，但眼裡卻充盈著好奇。
「首先，要坑也是坑的我的錢。其次，是不是假的，只有吃過才知道。」
歐陽藍鳳輕笑道。
菜端上來陳塵便識相的出了包間下樓了，他想問問歐陽曉桐家裡的情況，完全沒想到這麼刁蠻的小丫頭竟有這樣一位溫柔懂禮的姐姐。
……
……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陳塵與歐陽曉桐聊天的時候，小葉突然從樓上包間內跑了出來，滿臉的焦急。
「二小姐，大小姐她…她暈倒了!」
「嗖!」
陳塵感覺自己臉頰一陣刺痛，眼前一花，便看到一支橙色的箭矢爆速射出，躥進了那包間內。
「怎麼回事?」
看著靠在紫蘿肩膀上不省人事的歐陽藍鳳，歐陽曉桐臉色難看的恐怖。
「方…方才小姐吃了幾口這甲魚肉，然後…然後臉色血紅的嚇人，緊接著渾身便冒起了熱…熱氣，便不省人事了。」
由於六神無主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的小葉解釋道。
剛拄著柴火上了一半樓梯的陳塵，便見歐陽曉桐背著歐陽藍鳳出來了，手腳矯健利索，後面跟著那兩個丫鬟。
「讓開!」
歐陽曉桐一腳將擋住樓梯的陳塵踹飛好幾米，翻了幾個跟頭，狼狽如狗。
「要是姐姐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
這句話是歐陽曉桐咬著貝齒擠出來的。
「饒不了你!」紫蘿呸了一口。
「聽見沒有，一定饒不了你!」
面色通紅的小葉也跟著附和道，從她扭捏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位小姑娘並不擅長撂狠話。
很快四人便出了門，留下目光獃滯的陳塵。
「我招誰惹誰了?!」
……
「這是咋回事捏?」
看著歐陽曉桐背著白衣女子以及後面跟著兩個丫鬟出了客棧飛奔而去，還等著看好戲的小武站了起來。
「這…這吃個王八咋還吃出人命了呢?難道是自個兒想不開服毒自殺的王八?」
說完探著腦袋朝客棧裡面張望，正巧看見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的陳塵。
「瞅啥瞅，再瞅削你!」
憋了一肚子火的陳塵只能發泄到小乞丐身上。
「瞅你咋地，有本事追我?」
「媽呀!」
小武大叫一聲撒腿就跑，甩掉了一隻破鞋。
身後陳塵面色猙獰地玩命奔向他。
……
……
深夜，除了依舊繁華燈火輝煌的夜市和點著暖色紅燈溫暖心兒、在彌江漂流的花船，整個蒼靈城萬籟俱寂。
而坐落在城中心處的歐陽府上，卻亂成了粥，下到老媽子，上到歐陽榮耀，上百人俱沒有合眼。
歐陽藍鳳房間內，卧室里，十數名城內最好的醫者圍在一起緊張討論著，兩名丫鬟在照顧著躺在床上依然昏迷的歐陽家大小姐。
僅一簾之隔的花廳內，歐陽榮耀負著手來回走動著，歐陽曉桐坐在椅子上，擺弄著手鏈。歐陽榮耀續弦之妻周氏領著剛滿十歲的兒子安靜地坐在角落，門外嚴陣以待著五名強壯家丁。
「去，把那該死的陳塵給我押回來!」
終於，停下腳步的歐陽榮耀厲聲吩咐道。
「我看誰敢動!」
原本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歐陽曉桐突然嬌喝一聲。
門外的家丁面面相覷，老爺和小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一個都不敢惹。
「鳳兒吃了那姓陳的做的菜才昏迷不醒，難道不該抓回來給個交代!」
歐陽榮耀雙眼有些血紅的盯著歐陽曉桐，臉上歲月刻下痕迹的皺紋顫抖著，恨得牙痒痒。
「你怎麼知道是陳陳做的菜有問題，如果不是呢，事情沒搞清楚前我不許你亂抓人!」
歐陽曉桐不甘示弱。
歐陽榮耀沉默了一陣，說出了他內心一直耿耿於懷的話：「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一個開菜館的平民小子吧。還有你竟然還跑去當跑堂，這讓我堂堂歐陽家族的面子往哪放?!」
「你別胡說，我怎麼會看上他!還有，我的事不用你管!」
歐陽曉桐杏目圓睜，冷聲反駁道。
「那你離開那裡，離那姓陳的遠一點!」歐陽榮耀道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我離開他，你給我做飯啊?你做得飯能吃?」
歐陽曉桐不去看父親，嘟囔著說道。
說實在的，她也有些糾結。既想出去浪跡天涯行俠仗義，完成內心至高夢想，但是卻總是被陳塵的美食纏繞住，不得脫解之法，於是就這樣在矛盾掙扎中不斷墮落、沉淪。
「你在說什麼?什麼做飯?總之，若是你不離開他的話，明天我就找人把那菜館砸了。」
歐陽榮耀下了通牒。
「你敢!」少女猛地站了起來。
「我是你爹，我怎不敢?難道家裡的那些供奉都是白養的么?!」
此時的歐陽榮耀，展現出在商場叱吒風雲的氣場，整個花廳的下人噤若寒蟬。
「你…你敢那樣做，我就不再認你這個爹!」
歐陽曉桐氣勢雖沒歐陽榮耀這個老江湖強盛，卻也不算太弱。
虎豹之駒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氣。鴻鵠之蔻羽翼未全，而有四海之心。
整個花廳氣氛緊張，劍拔弩張，空氣彷彿都凝滯住了。
周氏緊摟住面露怯意的兒子，眼裡滿是憂慮。
「……」
父女倆沉默中。
「哼!」
末了，歐陽榮耀一甩錦緞寬袖，背過了身。
「你們母親走得早，囑咐我照顧好你們姐妹倆。若鳳兒有失，我必不會放過他姓陳的!」
歐陽曉桐氣哼哼地坐回了椅子上，雙手環胸，初俱規模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