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零式
{下層世界·國都}
位於內切爾大陸中央的國都,是一個人流攢動的都市。
這座城市沒有君主,但是卻依舊有著良好的秩序。可能是因為存在於國都那高高聳立著的時之塔塔頂的時者的緣故吧。
那座塔高聳入雲,抬起頭幾乎望不到頂端,普通人根本上不了塔頂。
除了十三·式,沒有人知道塔頂的時者長什麼樣子。
但即使是十三·式,所見的也只是穿著法袍,兜帽遮住臉龐的時者,真面目依舊是個謎。
修斯帶著銀陽三人來到了塔頂,零式死亡一事,時者已經早就預料到了。
時者高高在上,俯視著殿堂上的四人。
「十三式達科、十一式彌音、八式路西都被殺死了,必須要有新的人代替他們。按照十三·式替換的規矩,你們殺死了他們就由你們來接替。」時者說。
「咳咳,現在宣布羅伊為八式,少炎為十三式,修斯為十一式。這一刻起,你們是十三·式的人了。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輕易向別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時者如是說道。
少炎和羅伊都頗為驚訝,他們早就忘了還有這麼個規矩存在了,這一刻實在是又驚又喜。
但修斯卻不然。
「那個……」修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才退出十三·式,怎麼又讓我加入進來啊,我連一式都不要,何況是十一式……」
時者的法袍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殿堂一下子陷入了尷尬。
「好吧,我沒意見了。」修斯嘆著氣說。
「我有意見!」銀陽高舉著手,憋了半天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我怎麼辦啊?」
「你已經得到【蒼茫之雪】的能力了,零式已死,你覺得你應該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
「你已經是零式了。」
走出國都,銀陽仍然激動不已,自己才來下界沒幾天,就已經經歷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並且成為了零式。
這一切他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修斯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說到:「好了,我該走了,走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的時隱,你已經了解了嗎。」
「嗯……不算太清楚,什麼【無限能力吸收】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當你的身邊有時靈隕落,你就可以吸收掉他的時氣以及時獸,為你所用。值得注意的是,時獸決定了你的能力,你可以無限吸收時獸,也就是說……」
「啊!就是說我可以擁有無限能力!我就不用傻呵呵的用拳頭了!」銀陽恍然大悟般的說。
「沒錯。」修斯說著拍了拍銀陽的肩,似乎是在認同銀陽這個菜鳥的成長。
「修斯大哥,那你知道零式是幹嘛的嗎?我第一次聽說有零式這個存在啊。」銀陽說。
「哈?你不知道啊?你剛才為什麼不問時者啊?」
「我一激動……就給忘了……」
「這要我說明可就麻煩吶,你倆知道嗎?」修斯看向羅伊和少炎,他倆同樣一頭霧水。
「算了算了,既然時者沒急著吩咐你去執行零式的使命,說明還不打緊,況且時者不是給了你們任務嗎?你們先搞定那件事,回頭再問時者好了。」修斯說著,伸了一個懶腰。
「關於【蒼茫之雪】的能力嘛,你就問問羅伊好了,反正這貨有【時氣感知】。那麼,我先告辭了,再會~」修斯將時氣灌注在腳下,「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金毛,你和我說說【蒼茫之雪】的能力吧。」
「【蒼茫之雪】是和【漆黑之牙】對應的,同為上古時獸。【漆黑之牙】是進攻,相對應的,【蒼茫之雪】就是防守了。時滅是【萬象消除】和【絕對防禦】,時隱是【一體除外】,所有限制效果僅對你右手無效。」
「你老是在說什麼上古時獸,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根據古代敘事詩《時跡》中記載,你體內的兩頭巨獸都是下界誕生之初便存在著的時獸,即為上古時獸。」
銀陽聽了不禁感嘆了起來。
而此刻,羅伊又回想起剛才時者對他們所下達的任務。
——幫銀陽找尋父親?那我建議你們去達維利亞公國一次吧,雖然那裡並不歡迎時靈,但是我相信,那裡說不定有你們想要的信息。更重要的是,聽說達維利亞公國馬上要和尤澤帝國發動戰爭了,羅伊,你們要做的是盡量阻止這場戰爭。就算真的爆發了戰爭,也要盡全力保護達維利亞公國,明白嗎。
「時者為什麼特意讓我們去達維利亞公國……」羅伊似乎對此耿耿於懷。
「金毛,你還好嗎?」銀陽問。
羅伊甩了甩頭,看著眼前等著自己做決定的銀陽和少炎。
「走吧,我們去達維利亞公國吧。」
{上層都市·艾恩}
熱鬧繁華的都市的角落裡,那位身著黑色長袍,身形修長的影弒者低著頭行走在人群中,他叼著一支煙,戴著一頂牛仔帽,似乎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他。
他就這樣一直走到城市碼頭,望著那片海洋。
「這就是下界的入口嗎……十三·式,你們要吃苦頭了……」
{下層世界·達維利亞公國郊外}
達維利亞公國在國都的南方,差不多走個三天的路程就到了,銀陽他們由於可以用時獸來趕路,所以晚上已經差不多能夠望見遠處的達維利亞公國。
羅伊找了不少木頭,少炎點燃木頭生起了篝火,三個人就這麼圍坐在一起。
三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聊天。
銀陽想的是之前的那場戰鬥,那是他第一次和人對抗,他第一次深刻的體驗到了下界的殘酷,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雙手還會情不自禁的顫抖。同時他也好奇他的父親究竟會是一位怎樣的時靈。
少炎在想著他的爺爺,想著他的村子。自己離村子越來越遠,思念也越來越強烈。
羅伊……想著童年的種種,那是他埋藏心底不願觸碰的一段記憶,他實在是不想回憶這些事兒,稍稍煩躁的搖了搖頭,輕聲「嘖」了一聲。
「金毛。」銀陽似乎注意到羅伊心情不太好,終於開口打破了沉寂。
羅伊沒有應答,只是沉默的看著銀陽,示意他接著說。
銀陽指著羅伊的肩上說:「你肩膀上有條蟲子。」
「啊?你怎麼不早說啊!」羅伊「噌」的跳了起來,看見肩上的那條蟲子之後想拍又不敢拍,急得直跺腳。
「包在我身上!」危急關頭,少炎站了出來,彈指一揮間,羅伊肩上的蟲子燃成了灰燼。同樣燃燒起來的還有羅伊的外套。
「少炎你——」羅伊也來不及廢話,趕忙躺在地上打起了滾來。
一番折騰過後,三人進入了夢鄉,靜靜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下層世界·達維利亞公國}
還未踏進城門,銀陽就被一種莊嚴神聖的感覺給震懾住了。
「這裡好壯觀啊……」
兩側城門中的巨大的帝王雕像,威嚴聳立著,注視著過往的每一個人。
雕像一手高舉著聖劍,一手拿著奇怪雕紋的紋章。這宏偉的景象令人折服。
城門前的巨大弔橋上站滿了人,其中有不少是來這兒旅遊的。當然也不乏一些被扣在門口的商人,就地做起了生意。
「這兒一點沒變啊……」羅伊抬起頭注視著這裡,眼神中充滿著留戀。
「哇,這裡好大!好大!我爺爺要是來到這裡,也一定會大開眼界的!」少炎激動的說,不停的環視著這裡。
公國內,絲毫沒有一種即將迎來戰爭的感覺,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行人或是走馬看花,旅行者挑上幾件兵器,居民挑選著今天的晚餐素材。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偶爾幾位穿著奇怪,或者長相奇特的人從銀陽眼前閃過,都令銀陽驚訝不已。
這個世界,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請留步。」一位士兵將銀陽三人給攔了下來。
「旅行者嗎?首先歡迎你們來到達維利亞公國,不過因為是非常時期,請允許我們進行搜身以確保安全。」
羅伊擺了擺手,隨後來了幾位士兵將銀陽三人搜了一遍。
「好的,請進吧。」
「什麼嘛!居然還搜身!要是告訴他們我是零式的話——」羅伊看了銀陽一眼,銀陽識趣的閉上了嘴。
「我們先去酒館了解一些關於戰爭的情況。」
「酒……酒館?那就是說裡面有酒咯?!我爺爺囑咐過我,絕對不能喝酒,說這個叫酒的東西不好!」少炎認真的對羅伊他們說,面容竟有些發青了。
「我說金毛,少炎臉色不對勁啊。他究竟是有多害怕酒,不,應該是他爺爺究竟是怎麼對他形容這酒的。」
「沒事的少炎,我們只是去調查一下,不碰酒。」羅伊說。
「一定……」
「是啊,土包子,一定的!」銀陽急不可耐的說。
公國的酒館位於城市中心的街區,附近有著一所巨大的雇傭兵工會,酒館與工會互有盈利,兩邊都是人流攢動。
酒館內的燈光十分襯著這裡的格調,暗淡卻又不失雅興。一位店員百無聊賴的擦著吧台,一手托著自己的下巴。
酒館內還是旅行者較多,許多旅行者成群結隊的圍坐在一起,或是談論奇特經歷,或是交流戰鬥經驗。
銀陽一眼瞥見了一位長的高而瘦長,膚色偏暗,耳朵尖尖的傢伙,銀陽似乎在哪裡見過這身型奇怪的傢伙,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這是影族人,我們在上界見過的。」羅伊小聲提醒銀陽,銀陽恍然大悟。
「下界不僅僅只有我們人類,由於四年前的一場浩劫,使得許多物種突變,影族人就在其中。他們雖然無法使用時氣,卻對力量和速度有著極高的天賦與追求。使得他們成為了能夠和時靈對抗的戰士。這些戰士就叫做影弒者。」羅伊歪過頭悄悄的對銀陽說道。
「而且多數影弒者都和時靈對立,是吧。」銀陽補充。
羅伊點了點頭。
{上界·艾恩}
上層都市一角,那個影弒者身影一閃,鑽入了茫茫大海之中。他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似乎是朝著某個目標而去。
然而男子卻不知在他的身後,一位少年同樣打著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