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心痛
花辭只覺得魂棲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搖頭嘆息了一聲,怒氣並沒有隨著魂棲的離開而消散。
花辭躬身拾起地上已經有了裂紋的夜明珠,擔憂的看向屋內,很快房門開了,風輕念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快步上前詢問道:
「決衍怎麼樣了?」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花辭點點頭,心裡的擔憂也卸下一半,將手中的夜明珠還給了風輕念,可他卻並沒有接,反而說著讓花辭親自還給決衍,隨即也消失在夜空中,離開的方向正是去尋魂棲。
花辭也沒有心情用膳,只是沐浴一番之後便休息了,第二日一早她正要去找夙如歌,出了門卻看見決衍面色糾結站在她院子中正等著她。
「這個還給你。」
花辭將夜明珠還給了他,決衍接在手裡,掙扎了幾番在花辭將要離開之際才開了口。
「我家老大和那個……那個老不死去哪了?」
「我代魂棲像你道歉,他出手重了些,不過他並沒有壞心,只是……」
「哎呀,不是他打傷的我。」
花辭還以為決衍是想找魂棲算賬,卻不想他連連搖頭打斷了她的話。
「是因為,不是,哎是……」決衍語無倫次的解釋著,聽得花辭亦是雲里霧裡,「反正就是我突然發病了,自己撞傷了,跟他無關。」
決衍說完話長嘆了一聲,卻不顯輕鬆,「總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告訴我老不死的去哪兒了?」
花辭搖搖頭,說著風輕念去追尋魂棲,只是兩人都一夜未歸。
決衍懊惱的抓著頭,連聲道著「完了。」
花辭也忍不住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給魂棲下了蠱。」
「他不就是個蠱人么,這有什麼?」
「我……那是我想給老大解蠱養的,還不知有什麼後果。」
「什麼?」
花辭驚訝又生氣的沉下了聲音,聽在決衍耳里是無盡的寒意。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老大再出什麼意外。」
決衍後退了一步解釋著,卻又揚起頭忽然不服氣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上一次在樹林里給老大解蠱,就是被你忽然出現打斷了,為此老大還病了許久,好不容易身體痊癒了,還要守著你天南地北的找解藥。」
決衍喘息了兩聲,又努著嘴繼續說道:「還有如果不是老大把避毒珠給你了,他哪能一次又一次的出現意外,還險些丟了性命,他是我老大,我自然要向著他,不像你一直利用他,還……」
「決衍閉嘴。」
風輕念與魂棲滿身鮮血的從天而降,才落在地上便跪在了地上,手下一軟,魂棲也掉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停下。
在花辭印象中除了第一次的相見,還從沒見過風輕念這般狼狽過,想起方才決衍說的話,她的心抽痛了幾分,她竟然不知道風輕念在暗中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
「老大。」
決衍快步上前扶起了風輕念。
「去那。」
風輕念指向花辭旁邊的屋子。
花辭見他還有意識便也沒有多問,蹲在地上先查看魂棲的傷勢,出乎意料他的傷並不是很重。
旋即花辭起身指向院中的兩名侍衛。
「你們兩個將他扶到屋子裡。」
見決衍與風輕念去了隔壁房間,她也沒再多心,陪著魂棲一同回了自己的房間。
花辭正在屋子裡為魂棲處理傷口的時候,便聽到了隔壁決衍的連聲呼喚,與屋裡源源不斷摔東西的聲響。
「老大老大……」
「怎麼了?」
花辭推了推門,可門卻被決衍鎖住了,連她的問話,裡面兩人也沒有給予回復。
「轟」的一聲響,方才還完好無損的房屋成了一片廢墟,觸目而又驚心。趕來的夙如歌眼疾手快的將屋前的花辭帶走,泫羽也施展著輕功將魂棲帶了出來。
「風輕念。」花辭站在廢墟前呼喚了一聲。
「在……這。」決衍虛弱的一聲回應之後便再無回答,花辭焦急之際,內功深厚的泫羽卻憑藉這一聲準確的尋到了二人的位置。
「來人把這挖開。」
一盞茶的功夫便先見到了決衍,而在他身下則是風輕念。
「啊!」
率先看到的兩名侍衛驚恐的跌坐在地,其餘的人即便心裡有了準備亦是目瞪口呆不住顫抖。
花辭不顧夙如歌的阻攔走上廢墟,看見的是風輕念赤裸的上身青筋暴起似是一副詭異的圖騰,就連他的臉上亦是因此誠如鬼面,而他尚有一絲縫隙的眼睛是如硃砂一般的猩紅,許是緩了過來,他的雙眸忽而瞪大,那一副嗜血的神態,令花辭錯愕,卻又瞬間捂住了他的眼睛。
「都退下。」
泫羽喝退了一眾侍衛,花辭察覺到風輕念無力掙扎而失去知覺,回手間合上他的雙眸,卻不肯鬆開她握著他的手臂。
「你先讓我們將他救出來,放心我們不會弄傷他。」
花辭轉身站在風輕念身後鉗制著他的後頸,夙如歌和泫羽雖是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在花辭的吩咐下將風輕念、魂棲、決衍三人放在一張大軟榻上,方便她照料,不是她不放心別人的醫術,而是她不放心他們的病情。
花辭並沒有讓夙如歌帶來的大夫醫治風輕念,而是讓他們先查看決衍與魂棲的傷勢,自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風輕念,他的脈象很亂,亂的花辭無能為力。
「這位公子只是受了外傷,因著傷了頭部,恐怕明日才會醒來,至於這位公子傷勢倒是無礙,只是……」
年過七旬的大夫捋著花白的鬍鬚惋惜的搖著頭。
「王大夫有話直說就好,這位亦是醫者,不過是現在不方便而已。」
夙如歌溫文爾雅的說著,花辭亦是配合的說道:
「可是他的腿傷有什麼問題?」
方才她也只是為魂棲診了脈,確定了他只是受了內外傷,且並不重,還未來得及查看他骨折的小腿。
「實不相瞞,這腿恐怕是廢了。」
花辭雖然早有準備,可心中仍舊不免停滯了一瞬,撕心裂肺的疼,比她曾經被人一箭穿心還痛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