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詭詐
千公公這一腳中夾著內力,也正好踹在她胸口,疼痛攙著悶氣上涌,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千公公冷笑著,命侍衛將燭火滅了才離開。
花辭眼前閃出的星光逐漸消散,她模糊的意識也逐漸清醒,即使不用照鏡子,她也看得到此時自己的狼狽。
只是如今她也沒有時間多想,從地上爬起身,跳著腳到了床邊。
先是背過身握住魂棲的手腕,又移到他的小腿查看傷勢。而終俯下身將額頭貼在魂棲的額頭上,感覺到溫度越來越高,她也越發焦急。忽然就想起了風輕念,那個總是在危難之際出現的男子。
「你在哪裡?」
無心的一句呢喃,也讓她不禁錯愕,忽而嘴角扯出一抹嘲笑。
「花辭啊花辭,你什麼時候習慣了依賴別人,什麼時候失去了冷靜。」
花辭感嘆之後便恢復了以往,臉上的焦慮瞬間消散,跳回到方才摔倒的地方拾起地上的花瓶碎片,慢慢的割著繩子。
「吱。」
門被人推開,借著外面的光亮,花辭看清來人正是每日為她送飯的太監。縱然她剛勸說過自己,可見到來人,心中仍舊不免失望。
「千公公說了你現在還不能死。」
太監端著碗走到花辭身旁,蹲在地上舀起一勺飯粗魯的餵給花辭。
「咳咳咳。」
花辭被嗆到猛咳了幾聲,太監嫌棄的起身後退了幾步,連連清理著衣襟上沾著的飯粒,嘴裡還連聲咒罵著。
「你這該死的狗東西,弄了雜家一身都是,你怎麼不去死呢!」
還覺得不解氣的他抬起腳,對著花辭又是連踢了幾腳,見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才氣喘吁吁的收起動作。
「賤人,你死了嗎?」
良久見花辭沒有回應,他急忙再度蹲了下來,伸出手掌連連拍在花辭的臉頰,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遭了,怎麼就這麼死了。」
太監喊了一句,猛掐了幾下花辭的人中,卻依舊不見她醒來,這也惴惴不安的在屋裡踱起步來,口裡還不斷說著「怎麼辦怎麼辦。」
「哎,有了。」他跳了下腳,而後對著外面喊著:「來人啊,來人啊!快去找千公公,這女子死了。」
「什麼?」一名侍衛推門而入,太監故作慌張的呵斥道:「還不快去通知千公公,這女子被千公公踢死了。」
侍衛快步離去,很快千公公健步如飛的來到了花辭跟前,伸出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
送飯的公公在一旁源源不斷的解釋著,他以為花辭只是昏過去了,想喂她幾口飯,卻愕然發現其早已經死了。
花辭猛然睜開眼,揮手間無數粉末散播在空氣中,身懷絕技的千公公第一時間後退幾步閉息,卻也同時跪倒在地。
「你……」
千公公雙手抓地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屋裡其餘的人也隨之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外面守著的侍衛聽到聲音立刻抽刀走了進來,花辭卻也同時走到了千公公身邊,將手中裝毒藥的瓷瓶直接塞進了千公公嘴裡,捂住他的嘴不讓其吐出來,直到他徹底癱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我要見北域皇。」
花辭將手中的碎片抵住千公公的喉嚨,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又深入了一分,鮮血也如涓涓細流躺了出來。
「你別衝動,我這就去請示聖上。」
花辭起初也只是想令千公公中毒,而後加以威脅讓其放他們二人離開,不過在剛才咫尺之間,她發現千公公下巴上的脂粉抹去之後顯出來的青茬,也愕然發現了千公公的秘密。
以北域皇對他的信任以及北域皇的狡詐,她可不相信其不清楚千公公根本不是太監之事。果然不出所料,北域皇竟然真的親自趕來,花辭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還真是不怕死。」
「與其在這兒等死,我倒不如放手一搏。」
北域皇眼眸微垂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千公公,神色中頓顯殺意。
「別急,他還沒死,不過我們今天如果不能順利回到太子府,那麼多個人陪葬也不錯。」
花辭彎起嘴角似笑非笑中有著無盡的玩味,也惹得北域皇勃然大怒,語氣高昂而又威嚴。
「你當真以為憑一個小小的太監能威脅到朕?!」
「哦?」花辭故作疑惑的挑高了音調,繼續說道:「倒是不知如果不是太監……北域皇會不會接受這威脅。」
「你……」北域皇鼻息沉重,儘力平復著此起彼伏的胸膛。
「朕也是時候該醒了。」北域皇側眸看向身旁的高公公,「傳令下去,就說太子請來的神醫治好了朕的疾症。」
「是。」
高公公離開后,北域皇又看向花辭,鄭重且又帶著威脅的說道:「千公公若是出了任何事,你別以為太子保得了你。」
「解藥,在我到了太子府,自然會交給這位大人。」
花辭的視線看向北域皇身邊另一位身披鎧甲的侍衛,由他的穿著可以看出其身份應當是一名將軍或者統領之類。
「方統領速去速回。」
花辭才剛起身,便被上前一步的方統領擒住,侍衛魚貫而入將床上的魂棲也一併拿下。花辭卻聳了聳肩故作無所謂。
「千公公的毒是我最近才新研製的,解藥還沒來得及配,也不知這些計量千公公能不能撐到方統領從太子府帶解藥回來。」
北域皇冷哼一聲,揮了揮手,所有人將刀劍收了起來。
「備朕的御駕送神醫一程。」
上了馬車的花辭這才敢暗暗喘口氣,摸著魂棲依舊滾燙的額頭揪心不急。她剛才也真的是在賭了,賭千公公在北域皇心中的分量,正如北域皇賭花辭在夏曦宸心中的分量一般。
這一局看似她贏了,可以後她的每一步都是危險的,即便是在太子府,她也要小心謹慎,以北域皇的性格,她知道了千公公的秘密,恐怕他時時刻刻都想要自己死。
而她再度回到太子府,也證明夏曦宸與北域皇的較量,自此真真正正的展開了。
憂愁亦是大過了她剛剛死裡逃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