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操縱者
隨著金色幔帳的打開,北域皇蒼老的面容也出現在花辭面前。
「不愧是皇室有各樣奇珍異寶吊著命,即便病了許久,面色也依舊紅潤,當真是看不出絲毫病態。」
花辭心中嗤嘆,落座在床邊為北域皇診脈。只是良久她均未開口,眼瞼微垂有著犀利的寒意。
隨著同樣把自己塗得黝黑的風輕念走進來,她的視線也尋向他,風輕念卻搖搖頭並未上前。
花辭見他不願幫忙也沒有多說,將北域皇的手放下以後,立刻有人圍了上來,她的腰間也多了一把匕首,與此同時門外也響起太監傳報夏汐轍與夏惜俞同來的消息。
「膽敢亂說,要了你的命。」
泫羽與風輕念離得遠,而此人話中夾著內力,除卻她一人,誰也沒有聽到。
花辭心中思忖著,此人能避過風輕念二人,武功定然不弱,她亦是不敢輕舉妄動。
「父皇怎麼樣了?」
急急忙忙走進來的夏惜俞開口詢問。夏汐轍也附言道:「神醫可有辦法醫治?」
「本人才疏學淺,實在診不出聖上所患何疾。」
「唉。」夏汐轍長嘆一口氣,又追說著「你不是治好了太子的頑疾,父皇這病難道真的沒辦法嗎?」
花辭正睛打量夏汐轍,他眼中除卻焦急沒有絲毫其餘的神態,倒真像是真情流露。
反觀已經瘦到皮包骨的夏惜俞,雖是同樣的表情附和著,眼裡的竊喜雖是儘力在遮掩,卻也被花辭尋到。
幾月不見夏惜俞雖有了長進,卻依舊變不了急功近利的本性,她甚至能猜到他此刻的內心一定在說北域皇一輩子不醒才好,這樣他既可以不用回天牢,又可以明目張胆的獨攬大權,甚至為所欲為的篡奪皇位。
花辭搖搖頭對著風輕念尋來的目光眨了下眼睛,卻被身邊太監的匕首刺了一下。
對外傷尤為熟悉的花辭深知傷口不深亦不置死,只是厭惡極了這樣被人威脅的感覺,寒眸看向身旁之人,只見他眼中滿是警告與威脅,而她卻是不屑的彎起嘴角。
「神醫既然能治好太子的病,相信即使您治不好聖上,也定能為聖上調養身體。」
「千公公,太子雖醒身體卻並未痊癒,只有神醫才能救太子,恐怕'他'難以留下。」
「泫羽公子這是何話,難道是想讓所有人指責太子不孝,與聖上搶大夫不成?」
泫羽還想再辯解幾句,花辭卻喚住了他。
「泫羽公子莫再多言,我會竭盡全力救治聖上,讓聖上像太子一樣早日痊癒,只是希望千公公允許在下的徒弟留下。」
花辭目光看向風輕念,這一正眼打量,讓她連腰間的痛楚都忘記了,不由感嘆風輕念果然生為天人,即使掩住白皙的膚色,亦是遮不住他俊朗的面容,反倒增添幾分剛毅。
「不必了,太醫院有許多學徒,隨時可以調遣。」
泫羽雖有不放心,卻也無法再多說,只是對著她點頭示意,與風輕念一同離開了。在千公公的勸說下,夏惜俞與夏汐轍也相繼離開。
所有人離去之後,如她所想,裝病的北域皇也坐了起來。
「你究竟是何人?」
「醫者。」
千公公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水潑在花辭臉上。
「這點小伎倆還想騙我,剛才那個男子哪裡是你的徒弟,他氣息微乎其微,步履平穩輕盈,分明是高手,而你可是不懂一點武功。」
花辭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茶漬,隨著臉上一點點恢復容貌,一張清秀的面容也顯露出來,千公公不禁感嘆一聲。
「原來是名女子,倒是隱忍,受了傷眉頭也不皺一下。」
「抬起頭來。」
北域皇渾厚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比起千公公鴨嗓的曲調,順耳了許多。
擦乾淨臉的花辭放下手之際也抬起頭與其對視,絲毫不擔心北域皇將她認出來,也不知是逸塵先生配的藥物作用。
她這大半年來忽然成長,不僅改變了她的身高,連面容亦是有所改變,除了眼睛,再也不似她記憶中母親的模樣。
「雖是長相平庸了些,倒也是個秀麗的孩子,你與太子是什麼關係?」
「我是醫者,他是病患。」
北域皇接過宮女奉上的茶水,淺酌一口而後才又開口。
「太子終於決定參與了。」
花辭笑而不言,心中思忖著北域皇的意思,他的話里似乎並不是疑問,看來他早知太子在裝病。
「太子向來沉穩,能派你來說明你深得其信任。」
北域皇揮了揮手,千公公立刻將花辭帶了下去。
「雜家勸你最好不要動心思給太子傳消息,若不然,恐怕你也看不到這場遊戲的最終了。」
千公公警告的話說完,立刻傳喚人將她帶到了隔壁寢宮看管起來。
花辭站在房間內仔細推敲過去的一樁樁事件,忽而恍然大悟,這一切爭奪的幕後操縱者是北域皇。恐怕他挑起四位皇子之間的爭鬥,就是為了選擇真正皇位繼承人。
「真夠狠毒。」
花辭暗道,心中憤意難平。
從最初夏曦宸被派去平定青山鎮疫亂,就是想將其置於死地。後來對醉仙樓等太子產業的打壓,若不是有她的幫助,恐怕夏曦宸也會失去重要經濟來源。
如此來看就是夙如歌和泫羽,說不定也在北域皇的算計之中,畢竟二人是夏曦宸的左膀右臂。
花辭握著拳頭的手重重的砸在一旁的桌上,微垂的眼瞼中寒意料峭,殺意涔涔。
為今之計她也只能期盼泫羽能夠聽出她方才的話中之意,對北域皇心有防範。
也只過了四日,千公公黑著臉送來了魂棲。
「小情人兒你竟然把我丟在太子府,一個人躲在這玩。」
魂棲怒氣沖沖得指責花辭,跛著腳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子。
「你怎麼來了!」
花辭既震驚的走上前正要攙扶他,卻被魂棲冷哼著躲開了。
見著他撅著嘴不開心的樣子,花辭知道他是在生氣,連忙上前連聲安慰,不管他怎樣扭捏都拉著他緩步走到椅子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