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食人樹
「還想激怒我,你當真以為我會再上當?」
夜展凌反問了一句,花辭眼眸微垂,已然看出他眼中的殺意,倘若自己再不相處辦法,恐怕難逃此劫。
「你是成長了,但……」花辭抬眸眼帶狡黠的看向他,「但你還不是對手。」
說罷花辭將手中的夜明珠對著他拋了出去,繼而向著來時只路狂奔。然而沒有了光亮,她根本無法辨識方向,她回頭望向那唯一亮著的地方,忍不住冷嘶一聲。
「你……」
花辭沒有想到夜展凌當真是進步了,竟是已經猜透了她的想法,緊隨在其身後,像是隨時等待撲食的老虎。
「呵呵。」夜展凌冷嘲熱諷道:「你還真是蠢笨不堪,想當初我怎麼會上了你這種人的當。」
說罷他緩緩向前,推著花辭步步後退,直到她的腳跟踢到了樹榦,她也不敢再退,她總覺得這些樹很不同尋常。
「怎麼,怕了?」夜展凌譏笑道:「你不是一直無所畏懼的么!」
夜展凌抬手揭開了花辭的半壁面具,略有驚愕。
「原來你已經治好自己的臉了。」
花辭隱約的感覺到脊背傳來令人不寒而慄的的寒涼,也更加確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她趁著夜展凌說話的間隙,側身想逃,卻在轉身之際被夜展凌長臂一攬帶進了懷中。花辭沒有掙扎,她知道自己不是夜展凌的對手,哪怕單單從力氣上比較。
「你說憑你這不出眾的長相,夜雲裳和蘇敬堯怎麼會看上你。」
夜展凌一隻手臂扼制住花辭的脖子,另一隻手抬起她的頭直視眼前的樹。
「不然這樣,你也好好伺候伺候我,我也給你留個全屍可好?!」
夜展凌輕佻的話說完立即大笑,聲音在這空曠的島中帶著迴音,更為瘮人。
對著他得意的神情,花辭也莞爾一笑,只是帶著深深的詭詐,然其背對著夜展凌,讓其完全沒有看見她的表情。
「賤人。」
夜展凌罵了一句,抬起手就給了花辭一個狠狠的巴掌,抽得她耳朵嗡嗡作響,一瞬間失聰。
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心裡不似方才慌亂了,好像更多了些底氣。
夜展凌不依不饒的在她臉上又落下了兩個巴掌,見花辭不反抗,旋即將其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
花辭捂著自己的肚子以免五臟六腑受損,迎接了他一頓暴打之後,夜展凌也拾起早已掉在地上的銀骨扇向著她走來。
花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只在見到他劍要劃破自臉頰的那一刻接住了他的攻擊。
花辭死死的攥住劍身,她能感覺到劍劃開皮肉碰到骨頭的觸感,自知再僵持很容易失去右手,她一面隨著夜展凌的力度左右,一面將一直握在指尖的銀針扎進了他的腳面。
夜展凌刺痛跳了下腳,卻沒有鬆開銀骨扇。
花辭在銀針上下了令人致麻的藥物,知道此時他的小腿已經失去力氣,旋即鬆開了與夜展凌僵持的右手,滾了下身旋即起身。
夜展凌拖著一條腿緊追不捨,花辭也怕自己誤撞了什麼東西,遂也不再逃跑。而且他們鬧得聲音這麼大,說不定有什麼毒物早已對他們虎視眈眈,倘若離開了夜展凌,又沒有照亮的工具,她也怕自己被攻擊。
花辭回頭看向夜展凌,眼神微眯了一瞬,旋即助跑沖向他。
夜展凌見她突然向自己衝來,潛意識想躲開,可他拖著一條腿行動難免不便,他只有提起劍刺向花辭防備。
然而花辭卻在他劍刺來的那一刻蹲下身撞向他失去力氣的左腿上,夜展凌不看力道向後仰去,而在他頭撞在樹上的那一刻,花辭也終於看出了這些樹的詭異。
這樹好似無骨,隨著夜展凌這一撞便猶如碎片散落,而這些碎片也忽然成為活的毒物,想要攻擊夜展凌,卻礙於他手上的石頭不敢上前。
也因它們的停滯,花辭才得以看清,這些「樹」是由無數個褐色的蜘蛛堆積而成。
而這群蜘蛛無法近身夜展凌,便轉而企圖攻擊花辭。花辭見夜展凌得意忘形的大笑,不禁咽下一口氣。
當機立斷的跳到夜展凌的身邊死死的抓住他手臂,無論其對自己怎樣毆打。
花辭手中匕首一挑,石頭的鏈子折了,隨著夜展凌的揮手飛了出去。花辭轉而想逃,卻被夜展凌死死的抱住,她知道,他是想與自己同歸於盡。
花辭知道這些蜘蛛是因為他們身邊還有夜明珠照亮而不敢上前,但這只是暫時的,等它們適應了光亮,死的還是他們自己。
「我現在還不能死。」
花辭狠戾的低吼了一句,拿起匕首狠狠的刺向夜展凌,一下又一下,鮮血噴涌四濺。
然而夜展凌就像不知痛一般,禁錮花辭的力道分毫不減。
折騰許久的花辭氣喘吁吁的看著周圍已經將他們包圍的蜘蛛。也許是血腥味讓他們興奮,有幾隻蠢蠢欲動要攻向他們二人。
花辭心知再拖下去必死無疑,當即握著匕首的右手刺進了夜展凌的手腕。
「我從未想過當你是敵人,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
夜展凌見到花辭切下他右手的做法,當即想起曾經她劃破自己臉頰的瞬間,連連拍打花辭,企圖推開她。
他驚吼咆哮,然而尚未恢復聽力的花辭卻全然聽不到。她死死的拉著夜展凌的右手,任由其手腳並用的砸向自己。
「呲」的一聲鮮血噴涌,花辭抓著割下來的夜展凌右手,隨著他再一次的攻擊被打了出去。
這一摔讓她又撞散了一棵樹,然而其割下來的右手手腕上還戴著那顆石頭,讓蜘蛛不敢上前,而夜展凌失去了石頭,又因其身上的血腥,也終於讓他被蜘蛛圍攻。
花辭被夜展凌打得神志昏沉、頭暈目眩,耳邊忽隱忽現著各種她所熟悉的聲音,蘇敬堯、玉玲瓏、逸塵先生、洛柒、仲夢等等……
他們都在呼喊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吵得想睡過去的她越發頭疼。
「別喊了……」
她知道自己在生死邊緣徘徊,知道如果她昏過去便有可能永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