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計策
「小離。」
長公主忍不住驚呼出聲,穆修也抬起一隻手上前了一步,卻在洛柒的眼神威懾下止步不前。
「小離。」
當長公主再一次驚呼的時候,房門也被人推開,一人快步走到床前,花辭看清此人正是兵部侍郎——穆天。
「小離怎麼暈了?你到底是怎麼治的。」
穆侍郎怒吼著就要上前去拉花辭,泣不成聲的長公主撲身上前攔下他。
「夫君不可,她是在醫治小離。」
洛柒見著花辭蹙起的眉頭,自然知道她被擾的心煩,立即出言制止。
「再不安靜都出去。」
猶豫不決的穆修也終於走上前與長公主一起攔下了穆侍郎。
「父親,您先隨孩兒出去,孩兒告訴您詳情。」
穆侍郎斜睨了眼花辭,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會拿小離的性命開玩笑,終了還是與穆修轉身向外走去。
「穆修,上一次小離發病服的葯拿來。」
穆修聽罷連忙從衣袖中拿出葯遞給她。
花辭打開之後聞了聞,眼瞼微垂,發出一聲冷笑。倒出兩粒,自己服下一顆遞給洛柒一顆。
洛柒接過也服下,咀嚼了兩下恍然大悟。
「是補藥。」
花辭點點頭,洛柒這段日子倒是沒有白吃,雖藥材略有不同,但也無非是人蔘、何首烏、白芍等配合而成,自然味道十分近似。
「開藥之人與那晚刺殺小離之人當受同人指使。」
穆修雖不知緣由,卻知她所說定不假,轉身吩咐其身後的侍衛去抓,卻又聽得她繼續說道:
「不必去了,恐怕早已人去樓空。」
「速去。」
這一次開口的是穆侍郎,花辭也不在意,將小離頭上的銀針係數拔出。洛柒將已經昏睡的小離放好,長公主立刻上前,拿著綉帕為他擦拭額上的汗。
「你怎知他們一夥?」
穆侍郎戾氣恆生,言語中帶著威脅。可花辭只是自顧自的收拾著藥箱,不予回答,無關緊要的人她從來不屑一顧。
「我要辰展花。」
花辭突然的話,令屋內幾人大驚失色,穆修抽出身後侍衛的配劍,便對著花辭襲來,洛柒也同一刻提劍與其對峙。
花辭轉身坐在一旁,悠哉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一杯不夠又再添了一杯。這些日子關在地牢滴水不進,她倒是真的渴了,一面品茶一面看著二人打得不可開交。
穆修雖是個大將軍,可這房間偏小,又皆是人,他根本施展不開拳腳。而洛柒身姿靈巧,又修鍊輕功,真打起來輸贏還真不一定,何況穆修更多的是威脅,根本沒想要她們的命。
「累了過來喝杯水。」
洛柒聽得后立刻收了手,穆修倒也不與其糾纏,退到穆侍郎身邊,將配劍還給侍衛。
洛柒接過杯子走向花辭身旁的座位,學著她的模樣悠哉的品起茶來。她可知道花辭惜命,起碼在玉玲瓏病癒前,她即便將自己置於困境,也絕對會險象環生。
花辭問:「這茶怎樣?」
洛柒答:「比咱府里的還是差了些。」
花辭卻不贊同的說道:「許是涼了的關係。」
聽到她們的對話,長公主立刻示意婢女重新上茶。
花辭正過身看向她。
「到底是公主,比那匹夫識趣。」
「姑娘你當真能救小離?」
長公主紅著眼眶,眉頭擰在一起,努力剋制著眼淚。
花辭接過婢女重新上的茶,搖搖頭喝了一口。
「你既不能治,還談什麼辰展花。」
穆修厲聲呵斥,狠狠的甩了下袖子,轉身再次拿起侍衛的配劍。
「穆將軍還真是心急。」
聽聞了她這話,長公主也不再猶豫,走至花辭面前,撩起裙擺對她跪了下來。隨後屋子裡除了穆侍郎父子全都跪在地上,穆修走上前欲拉起她。
「母親,你快起來不必求她,我再去尋大夫,一定能有人治好小離。」
「姑娘我知道你有辦法,求你治好吾兒,辰展花我去求皇兄,他一定會給的。」
說著她又狠狠的磕了幾個頭。卻令花辭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在見過長公主之後,她忽然覺得有一股恨意從心中發出,這麼多年來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甚至還天真的想著尋得契機,為母親沉冤昭雪,可最終呢?她什麼都沒有。明明她也是個公主,卻只能靠著殺人為生,還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越想越氣,越氣越恨的花辭,忽的就涌了一口血出來,正巧吐入她端在嘴邊的茶杯中。深紅的顏色混入淡綠的茶葉中,血腥之氣很快遮蓋了茶葉的淡香。
「閣主。」
穆家三人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洛柒也起身走上前關切的看著她。花辭將杯子蓋好遞給她,也不打算再繞彎子。
「小離是摔傷了後腦,當時應該不重,只是延誤了治療,血塊越凝越大,我想那些能扎出血的大夫也是清楚這一點,只是關心則亂,穆將軍恐怕都沒給人解釋的機會,便將這些人當場處死。」
見到穆家人都沒有反駁,花辭也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復又說道:
「這也使得血腫越來越大,壓迫了眼部神經,至於國師說的蠱,我並不甚懂,但是穆將軍說其餘的大夫也沒有看出來,我想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真的有本事,要麼是他根本沒有做過。」
花辭吁氣吐出胸中的鬱結,繼續說道:
「小離本就身體虛弱,有句話叫'虛不受補',這葯他服下便是催命符,會加速血塊的漲大。有人一直要置他於死地,又這麼懂他的病情,那個開藥的大夫自然與刺客脫不了關係。
只是那一日我在府前出現,恐怕早已傳至他們耳中,既已打草驚蛇,自然是空跑一趟了。」
正說著之前派出去的侍衛也回來複命,見他搖搖頭,穆修也對花辭油然而生的敬佩,隨著長公主一同跪下,長公主卻是擔憂的看向花辭。
「可是姑娘剛才搖頭是何意?」
花辭並沒有說她的診斷,只是根據書上所寫推測出的,而且她方才的施針也是這些日子在地牢中仔細想出的方法,不過是找了個無關緊要的穴位給小離放放血而已。
至於突然大出血也只是意外,她內心也很緊張,好在小離的脈象顯示他並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虛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