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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變故再生李然之死

  李諾的表叔看著面前青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時間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有沒有生氣。但他也知道,這種事肯定不會讓人感到心情愉快。「你也別生氣,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小諾突然說要帶人來這裡,而這莊園又正處於多事之秋,我才會派人去調查你們的情況的。如果你覺得被冒犯了,那老頭子我啊,就親自在這裡給你道個歉。」


  蘇幕遮也沒真生氣,畢竟這份調查再詳細,調查出來的也不過是一些最淺顯的東西。他將這一疊報告重又放回到桌子上,道「這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李諾的表叔見他這樣,又笑了出來,只是笑著笑著,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拿著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停下。蘇幕遮眼尖地看到,那手帕上有一團深色的血跡,看來他之前所說的自己身體不好,並不作假。


  李諾的表叔長嘆一聲,「我今天之所以叫你過來,是因為我知道你們這幫孩子正在調查稻草人的事情。想來小諾已經把這莊園里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吧。這個孩子就是太單純了,我當時也只是問了他一兩句有關你的事,他就撐不住全都說了出來…;…;我想說的是,希望你們不要傷害那稻草人,因為他們和我死去的兩個哥哥,長得實在太像了…;…;」


  見蘇幕遮沉默著不說話,他只得又拿出一張照片來,遞給他,道:「這照片上的就是我們兄弟三個人了。我的大哥叫李繼宗,二哥叫李祭祖,而我就是這李承業了。雖然在他們生前,我們曾發生過很多矛盾,但到現在,我無父無母,無兒無女,身邊也只剩下小諾他們這一家親人了。那種孤獨到骨子中的感覺啊,真的讓人無法忍受…;…;」他頓了一頓,繼續道:「我如今常常在想,如果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里,是否就能擁有和睦溫馨,兄友弟恭的生活?我十分懷念我的兩個哥哥,所以即使他們對我心懷惡意,我也想留著他們…;…;」


  「等一等,李先生。」蘇幕遮有些不解,「我聽說在命案發生后,您曾命人將稻草人燒掉。那你現在又為何突然生出了這種『捨不得』的情緒呢?」


  即使他問得這樣直白,李承業也沒有生氣,只道:「其實那兩隻稻草人是突然出現的。我調查過莊園里的所有傭人,發現誰也不知道這稻草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而且後來發生的那樁命案…;…;也是有傭人說她晚上起夜時,親眼看到稻草人將人勒死的。她當時嚇得幾乎崩潰,當天就向我提出辭職,然後領了薪水回家了。後來警察過來調查這件事,也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第三人留下的痕迹。所以死者家屬便認定是稻草人殺人了,非要我把他們燒掉不可。可我發現啊,這稻草人竟總也燒不完,我只能專門找來了道長。結果他在了解了所有的事情之後,直言不諱地告訴我,那是我哥哥的鬼魂附在稻草人的身上作祟…;…;」


  蘇幕遮安靜地聽完后,問道:「那李先生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么?」


  李承業搖搖頭,道:「不,我希望你能幫我和那兩個稻草人溝通,我希望可以藉此來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讓他們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蘇幕遮深深看了他一眼,答應了下來,「好,請李先生找個時間,我一定竭力而為。」


  …;…;…;…;…;…;…;…;…;…;…;…;…;…;…;…;…;…;…;…;…;…;…;…;…;…;…;…;…;…;…;…;…;…;…;…;…;…;

  「所以你就答應他啦?」風玄鏡以一種看腦殘的眼神看著蘇幕遮,「你不是說那只是傀儡術么?到時候你要從哪去找兩個鬼魂跟那個李承業交待啊?」


  蘇幕遮淡定地喝著茶,對他的氣急敗壞視而不見:「他們這般的『兄弟情深』,我又怎能忍心不幫助李先生呢?大不了到時候弄個引魂陣,把他兩個哥哥的靈魂引出來便是。」


  風玄鏡看著他這副「世界盡在我手中」的樣子,簡直都要跪了,「你難道都不要去調查這幕後操縱傀儡的人究竟是誰么?大爺,我們到現在還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效率低成這樣,你難道一點也不著急么?」


  「自古以來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在蘇幕遮的口袋中憋了大半天的鼠爺爬到他家蠢蘇的肩膀上,對著風玄鏡譏諷道:「也就你這種笨蛋才會什麼都不知道!」


  風玄鏡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指著蘇幕遮道:「難道你,難道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蘇幕遮放下茶杯,勾唇一笑,「還沒有,不過我差不多已經猜出了百分之九十了。」


  風玄鏡忙湊到他身邊,頗感興趣地道:「那趕快說出來聽聽!」


  蘇幕遮扭頭瞥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秘密。」


  風玄鏡:「…;…;」


  蘇幕遮擺擺手,開始攆人:「回你房間里去,我要睡覺了。」


  風玄鏡看看牆上的鐘錶,難以置信地說道:「現在才晚上九點,你中午還睡了那麼長時間,怎麼現在又要睡了?你騙鬼呢!」


  蘇幕遮脫掉身上針織衫,只留下一件薄襯衫,然後鑽進被窩裡,睡眼惺忪地道:「我才不會騙鬼。你一會兒出門的時候記得幫我關上燈,還有,晚上把房門鎖好,不要隨意出門啊。」


  鼠爺一骨碌跳到蘇幕遮的頸邊卧好,然後伸出一隻爪子,大爺狀地對風玄鏡揮了揮,那表情跟他家蠢蘇簡直一毛一樣。


  風玄鏡氣結,卻又無可奈何。他大步走到門邊,「啪」的一下關了燈。然後重重地磕上了房門。


  「現在的年輕人啊,脾氣怎麼這麼暴躁。」蘇幕遮迷迷糊糊地感嘆了一句,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夢鄉中。


  深夜。當鐘錶的時針指向「2」的時候,整座莊園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已經歇下了。鼠爺是被一陣輕微地響動驚醒的,它警覺地從蘇幕遮頸邊站了起來,四處查探了一番。這房間里雖然漆黑一片,卻也什麼異常都沒有。但那響聲,它卻是真真正正聽到了。


  鼠爺擔心蘇幕遮的安全,便用爪子下的肉墊拍著他的臉:「蠢蘇,快醒醒!」


  可這一次,蘇幕遮依舊閉著眼昏睡不醒,不管鼠爺怎麼叫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在這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鼠爺準確地捕捉到聲音來自於窗外,它立即轉頭看過去,眼神犀利如刀。這次,它終於看到,窗外有一處模糊的黑影正在輕叩著玻璃,看上去似乎是有樹枝隨著風的吹拂,時不時地碰到玻璃一般。可鼠爺知道,在這別墅前面,根本就沒有種一棵樹!


  隨著那黑影的面積越來越大,鼠爺不再猶豫,立時亮出了尖牙和利爪,直接沖了過去。它一爪子推開了玻璃,正好與那張猙獰的臉打了個正面!

  這是田間的那隻稻草人!


  鼠爺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它倒是要看看,這稻草人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膽敢擾了它的清夢!


  在確定鼠爺已經離開之上,這間房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條細縫。緊接著,一團黑氣慢慢涌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向蘇幕遮的方向前進著。在它來到蘇幕遮床邊的時候,發現這青年依舊在沉睡著,便毫不猶豫朝著他猛撲了上去…;…;

  那黑氣散發著一種濃濃的腐臭氣息,一看就知道是邪惡之物。可向來警覺的蘇幕遮此時卻一點都沒有發覺,而鼠爺也跑出去了。於是黑氣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以鋪天蓋地之勢撲了上去,妄圖蘇幕遮一口吞噬。然而,在它即將觸碰到床上之人的時候,青年的身體里卻陡然爆發出一片金光,瞬間就將黑氣給彈開了!


  金光的威力實在太大,黑氣被彈開之後,差點無法在凝聚成形。它拖著如同不斷滴落著墨汁的身軀,對著蘇幕遮低低地咆哮了一聲,然後就飛快地順著門縫遁走了,門又隨之自動鎖上,一切的場景都似乎與之前無異。


  在黑影剛剛離開之後,鼠爺便從窗口跳了進來,它的嘴裡還叼著兩根長長的稻草,腦袋上還掛著幾根稻草,看起來倒是頗為可愛。但實際上,鼠爺都快要氣壞了,它追著那隻稻草人一路向前奔跑,沒想到那傢伙速度雖然不快,行動卻相當詭譎(jue),害的它跑了好多彎路不說。在它終於追到那貨,一口咬上去時,那貨居然不動了,又變成了一隻普通的稻草人。


  鼠爺覺得他臉上那笑容實在是在礙眼裡了,便想一爪子下去毀了它。沒想到這下子更好了,大量的稻草從裂口中迸射了出來,將鼠爺嚴嚴實實埋了個正著…;…;

  遇上這種事,除了自認倒霉之外還能怎麼著?鼠爺撐著窗沿,將嘴裡的稻草吐了出去,又用爪子將身上的稻草全部拍掉。同時在心裡發誓,如果讓它遇見那操縱稻草人耍它的傢伙,它非得用爪子撓他個桃花朵朵開,哼!


  傲嬌完畢的鼠爺「啪」地一下關上了窗戶,正當它要躍到床上的時候,鼻尖突然嗅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氣息。雖然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但這氣息中的不善-——鼠爺又炸毛了orz…;…;

  鼠爺無聲地呲了呲牙-——好啊,居然跟它玩了一出調虎離山,不對,是調鼠離房之際,這幕後操縱者真是要上天了!

  不過氣歸氣,現在要追蹤到那氣息的主人應該也是不可能了。好在他家蠢蘇沒事,不然那東西萬死也難脫其咎了。鼠爺跳到蘇幕遮的頸邊,看著他家蠢蘇那安靜的睡顏,下意識地在他頸邊蹭了蹭,然後輕輕卧了下來。有事明天再說,現在,該睡覺了…;…;

  …;…;…;…;…;…;…;…;…;…;…;…;…;…;…;…;…;…;…;…;…;…;…;…;…;…;…;…;…;…;…;…;…;…;…;…;…;…;

  早上,蘇幕遮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的,他才睜開眼,鼠爺就從他的頸邊躥了起來,四肢直立,頭抬得高高的,十分的警覺戒備。蘇幕遮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道:「鼠爺,麻煩你去開下門吧。」


  鼠爺點點頭,後腿一蹬。借著反彈力一下躍到了門的把手邊,然後用爪子一拍門鎖,「咔嚓」一聲,門就開了。


  緊接著,風玄鏡推開門,從門外大步走了進來,他面上發紅,表情十分地著急。此刻見蘇幕遮還坐在床上,他頓時就炸了:「你他媽的怎麼還在睡,你知不知道外面發生大事了?!」


  蘇幕遮一愣,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風玄鏡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細汗,聲音沉鬱道:「李然那小孩死了。」


  「什麼?」蘇幕遮驚得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他昨天下午明明還在活蹦亂跳,今天,今天怎麼就…;…;」


  風玄鏡走到蘇幕遮面前,望著他的眼睛,道:「他的確死了,屍體現在還擺在樓下。我去看過他的屍體,初步估計他的死因是被利器割破了喉管所致。」


  蘇幕遮立馬掀開杯子,想要下床穿鞋,「我現在就隨你去看看他。」沒想到他的腳才落地,就身體一歪,差點一頭栽到前面的地板上去。幸好風玄鏡及時扶住了他,才讓他免於以頭搶地的厄運。


  風玄鏡看著蘇幕遮較之往日蒼白了許多的臉色,心裡有再大的怒氣也消散了。他扶著蘇幕遮讓他躺回到床上,擔憂地問道:「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么?」


  蘇幕遮強忍著從身體深處湧出來的眩暈感,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事。」


  「風玄鏡,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一直沒有開口的鼠爺突然拿爪子拍了拍風玄鏡的胳膊。


  這隻老鼠還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風玄鏡低下頭,突然覺得這隻小傢伙怎麼看怎麼順眼,便也好聲好氣地問道:「你要說什麼?」


  鼠爺指了指蘇幕遮,道:「我家蠢蘇這段時間突然變得嗜睡起來,而且一旦睡著了就怎麼叫也叫不醒。昨晚,你們調查的稻草人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窗外。我去追趕他的時候,又有什麼東西潛入了房間內,想要對蠢蘇下手,不過沒有成功。我想,我們對此都應該警覺起來。」


  它這話一出,蘇幕遮和風玄鏡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風玄鏡二話不說,直接拉住蘇幕遮的手腕,伸出兩指給他把脈,過了一會兒,他道:「你的身體很正常,靈氣流動也沒有任何阻滯,按道理來說應該不可能有昏睡不醒,以及脫力的癥狀的。」


  蘇幕遮抽出手腕,道:「我已經沒事了。昨晚的事情暫且不提,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去看看李然的屍體。」


  一說到這個,風玄鏡就面色發苦,「那你要做好心裡準備啊,李然她媽媽的情緒現在猶為激動。我剛剛想上前的時候,差點被她抓花了臉。雖然平時她的性格十分的令人生厭。但現在那副樣子,還是很可憐的。」


  蘇幕遮下了床,道:「這也是人之常情。」說罷,他就穿了衣服向衛生間走去,


  幾分鐘之後,兩人一鼠一起下了樓。就如風玄鏡所說的那樣,樓下的客廳之中已經聚集著很多的人了,嘈雜的聲音伴著濃重的血腥味,直攪得人頭昏腦脹。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李然的母親了,她在抱著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嚎啕大哭著,哭聲中充滿了哀切和絕望,就如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獸,傷心欲絕卻又無能為力。


  見這兩人下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目光投了過來。於是蘇幕遮便清楚地看到了各個人的表情-——一群傭人是驚恐而不知所措;李諾的表叔滿臉沉痛,季管家依舊面無表情;李諾則極為傷心,看過來的眼神里又帶著滿滿的憤恨;張芳的一雙眼睛腫得像桃子,臉色晦暗,完全不見了平日的張揚;而李宏斌么…;…;

  蘇幕遮不禁又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個平常極為怕老婆的男人,似乎對小兒子的死不是那麼的…;…;難過?那肥胖的臉上只掛了幾滴可憐兮兮的眼淚,簡直跟張芳的表現形成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極端。


  莫非這就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不過也沒他再繼續探究下去,季管家便推著李承業的輪椅走了過來。李承業拍拍蘇幕遮的手,沉聲道:「你去看看然然吧,看看他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蘇幕遮點點頭,向李然屍體的方向走了過去,而風玄鏡則一臉鬱卒地跟在他身後-——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幾乎都沒人理他,可沒有得到蘇幕遮這樣的待遇,果然區別對待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

  傭人們十分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讓這二人能穿過去。蘇幕遮來到張芳面前蹲下,伸手想要觸碰李然,卻被張芳一把揮開了。這個女人緊緊將小兒子的屍體摟在懷中,血紅著一雙眼死死瞪著蘇幕遮,表情著實有點可怕。


  蘇幕遮知道她是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一時間還有些不能接受。只能出聲安慰道:「你放心,我只是看看他,絕不會做什麼的…;…;」


  「不行!你滾開!」張芳叫喊起來,聲音尖利到嘶啞,彷彿面前這個人就是殺死自己兒子的兇手一般,「你憑什麼動我兒子!我告訴你,就算然然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將他從我身邊奪走的!」


  「表嫂,讓他看看!」李承業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在被季管家推過來之後,他居高臨下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女人瘋狂的面容,道:「然然死了,我們都很難過。你讓這孩子幫忙看看,然然究竟是怎麼死的。」


  一聽到這個「死」字,張芳的眼神驟然變得犀利起來,她突然從地上撿起剛剛跑掉的鞋子,向著李承業扔了過去:「然然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才會這樣說!我告訴你,然然沒死,他沒死!」


  這次,也不等蘇幕遮出手相助,季管家便一把捏住了那鞋子,然後扔在了地上。又快步走到張芳身後,趁她不注意的時候,俯身在她後頸處一捏,張芳就眼睛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媽!」「老婆!」見此,李諾和李宏斌同時撲了過來,扶住昏迷過去的張芳。兩人一同憤怒地看向季管家,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這時,李承業發話了,他道:「表哥,小諾,你們先帶表嫂回房休息吧,她今天情緒波動太大了,我一會兒會叫醫生來,給她檢查檢查身體,至於然然的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既然表弟/表叔都這樣說了,這父子二人也不敢再有什麼異議,他們瞪了季管家一樣,就帶著張芳一起離開了。


  蘇幕遮瞥了季管家一眼,沒想到他的身手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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