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依舊想不出名字
他問狐卿:「狐族尊主,渡靈師大人要與村長說什麼?幻獸不是已經被解決了么?」
狐卿愣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小蘇他要說什麼啊…;…;他說…;…;」突然,他的臉一下子就爆紅了,幾乎是惱羞成怒地對著聞韶低吼道:「他說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然後就氣哼哼地走了。
「…;…;???」聞韶看著狐尊殿下傲嬌離去的身影,十分莫名其妙。這位,發什麼神經了?
饕餮發自內心地嘆了一口氣,深沉道:「我告訴你吧,還有一個兇手沒有被捉住,蘇幕遮估計是去詢問村長相關的情況了。」然後,也不等聞韶再繼續問下去,他便讓夕獸抱著自己也一起進了屋內。
聞韶一愣,然後趕緊跟在他們的身後,他要將這件事告訴給自己的父親,這也太出人意料了。
…;…;…;…;…;…;…;…;…;…;…;…;…;…;…;…;
離主屋有一段距離的某間客房裡,村長給蘇幕遮泡了一杯茶,然後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問道:「大人,請問您有什麼事要與我說?」
蘇幕遮飲了一口茶,道:「不用叫我『大人』,叫我蘇幕遮就好。村長,我想同你了解一下有關青山村發生的第一樁命案的,死者的身份信息。」
「哦,蘇先生想問的是這個,讓我想一想。」村長回憶著那個村民的身份信息。青山村並不大,居住在其中的村民也不多,又是這麼大的事情,所以村長很快便全部回想了起來。
那時的場景實在是血腥,致使村長臉色也不大好,他道:「那個人叫劉大發,外號劉老三。他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兩個哥哥也在外打工。劉老三現年四十五歲,沒有妻兒,平日里也是一個人居住。」
蘇幕遮又問:「這人的性格如何?」
村長答道:「他這人平日里不太愛說話,但是心腸倒是真不錯。很熱心,街坊鄰居有什麼忙他都願意去幫,也不惹是生非,是個很老實的人。」
蘇幕遮皺眉,這劉老三並不像是個會讓人非得殺了他才能泄憤的人,他繼續問:「那請問村長,劉老三此人是否與人交過惡,或者結過仇?」
「蘇先生,您的意思是?」村長聽出了些門道,不由問道。
蘇幕遮也不隱瞞,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有一個猜測-——劉老三是被人殺死的。所以才想來村長你這裡了解一下情況?」
「什麼?」村長驚得直接站了起來,連一向的冷靜都維持不下去了,他激動道:「怎麼,怎麼…;…;不是那什麼妖怪將他殺死的么?」
蘇幕遮搖了搖頭,將之前的發現和猜測的根據給村長講述了一遍。村長聽完后,又坐回到了椅子上,面色沉鬱道:「我懂了,可是劉老三那個人應該不會…;…;哦,我想到了!」
他抬頭看著蘇幕遮,道:「我記得之前些年劉老三家裡蓋房子。因為那段時間比較熱,砌磚的工人難免在工作上有些疏漏。於是有天,一個工人失手將一塊板磚掉下去了,正好砸在路過的一個叫孫曠的居民的頭上…;…;」
「村長你等一等,」蘇幕遮聽得雲里霧裡,越聽越糊塗,不由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剛是說,劉老三家蓋房子,然後磚掉下來砸了孫曠,可蓋房子不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么,那孫曠怎麼能從那『路過』呢?」這個邏輯有點不通啊。
村長的面色有點古怪,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解釋道:「孫曠這個人呢,平常有些好吃懶做,有事沒事就愛到人家房子旁邊轉幾圈…;…;」他打量了下蘇幕遮的表情,發現沒什麼異常之後,才繼續道:「結果那天好巧不巧,孫曠就被砸了,那板磚直接把他的腦袋給開瓢了,當時流的血那叫一個多啊。劉老三當時就慌了,連忙找車把孫曠給拉到縣城的醫院裡去了。不僅付了醫藥費,他還天天抽時間到醫院裡去照顧孫曠,一直到孫曠出院。就這孫曠和他家那跟他一個德行的婆娘還不滿意,非要讓劉老三給他陪一萬塊錢的『精神損失費』。劉老三沒錢給,他們就天天到他家去鬧。後來我和村上的幾個支書知道了這件事,就去給兩方調節去了,孫曠這才罷休,終於不去劉老三家裡鬧了。不過從此,兩家就變得像仇人一樣,再也不來往了…;…;」
蘇幕遮聽得嘴角抽搐,這天下的奇葩還真多啊。他勉強拉回自己的思緒,道:「好,我知道了,等下還請村長幫我帶下路,我想去這個孫曠家看一看。」
村長連連點頭,如果孫曠真是殺人犯的話,他肯定不能容忍他再留在村子里。
兩人一起出了客廳,向主屋走去,等推開了大門之後。蘇幕遮才驚覺這裡的氣氛有些緊張,當然,並不包括老神在在的狐卿和懶洋洋打著盹兒的饕餮。這緊張特指被夕獸逼迫的聞家弟子。
他才一踏進屋內,那些聞家弟子的眼神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眼中無一不帶著乞求。
蘇幕遮愣了一下,然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聞韶囧囧地將事情地經過跟蘇幕遮說了一遍,蘇幕遮聽完也囧了。原來夕獸回來看到聞家弟子后,頓時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受的「屈辱」和「污衊」,就要求這些弟子一個個給他道歉,甚至還無恥地放出了威壓。
有幾個凡人能受的住上古異獸的威壓啊,包括聞韶在內的所有聞家人都覺得自己都不能動彈了。夕獸便趁機「一逞獸/欲」,誓言找回自己的清白。
就像現在,他還揪著一個弟子的衣領要求人家道歉,那小孩的臉都被嚇白了,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把「對不起」給說出了口,夕獸這才放過他。
蘇幕遮上前,拍了拍夕獸的肩膀,道:「別鬧了,我們有正事要辦了。」
「可我的仇還沒報完啊。」夕獸有些不樂意。
蘇幕遮不耐煩道:「再廢話你就把剩下那半瓶血液還給我。」
夕獸連忙捂緊了自己的口袋,終於收回了威壓,還不忘放狠話道:「今天要不是看在渡靈師大人的面子上,我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們,哼哼哼哼。」
弟子們擠成了一團,在心中淚流滿面:嗚嗚嗚嗚,真是好害怕啊…;…;
見蘇幕遮這就要出門,聞任猶豫了一下,上前問蘇幕遮:「大人,您所說的…;…;是真的么?」
蘇幕遮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便點了點頭,道:「是真的,而且我現在就要和村長一起去找那個『殺人兇手』。」
聞任道:「讓我和犬子陪您一塊去吧。」
蘇幕遮想了想,答應了,左右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了。饕餮讓夕獸抱著自己跟上蘇幕遮。蘇幕遮打量了一下狐卿,不大確定這位的意思。
「我也去。」狐卿這時候,終於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再看不出有任何異狀。
蘇幕遮悄悄鬆了一口氣,不生氣了就好啊。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門,用了二十分多鐘,來到了孫曠家門前。村長跟蘇幕遮說了一聲,便上前去敲門,邊敲邊道:「快點開門,我是村長,有事情要找你們。」
過了半天,門被小心翼翼拉開了一條縫,一個女人在門后偷眼打量著屋外的人,等看到村長身後,身著道袍的聞家父子后,這女人竟直接一把將門關上了,還落上了鎖!
村長被這個變故給氣壞了,他大力捶著門,門裡卻再沒有一點反應。蘇幕遮看不下去了,走到了村長的身邊,對他道:「讓我來吧,麻煩村長你讓開一下。」
見村長退後了三四步后,蘇幕遮直接抬腿,一腳把那結實的門給踹開了,發生了好大一聲響!
門被踹開的一瞬間,屋中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見這群人就這樣走了進來,那女人色厲內荏地喊道:「這是違法的你們知不知道,信不信我告你們私闖民宅啊!」
「你閉嘴!」蘇幕遮對著她冷喝道,他直視著這個女人的眼睛,道:「你就是孫曠的妻子吧,孫曠呢?」
女人的神色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孫曠他有事不在家。你們又是誰啊,我不認識你們,滾出去!」說著,她上前就想要將蘇幕遮推出去,結果被狐卿一個法術給定住了身體。
蘇幕遮循著那股遺留的幻獸的氣息,直接推開了卧室的門,果然見床上躺著一個男子,他的身體異樣的消瘦著,簡直到了皮包骨頭的程度,周身都散發著一種難聞的腐朽氣息;可他的的精神卻是十分的亢奮,眼神亮的不可思議,讓蘇幕遮想起陸雲小姑娘所說的「就像是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力」這句話。如今看來,她的話可謂是貼切的不得了。
這人應該就是孫曠了,他完全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嘴中還在喃喃自語。不用上前,蘇幕遮已經聽清楚了他說的是「殺了他,哈哈哈哈,我終於將他殺了,他死了,他死了…;…;」
饕餮拽了拽蘇幕遮的袖子,道:「集中你的注意力看著他,然後調出自己的力量,把它注入你的眼睛。」
蘇幕遮依照著饕餮的話,將力量注入到了眼睛中,他的眼睛頓然閃閃發亮。再看孫曠時,當時發生的事情全部展現在他的眼前…;…;
等一切結束之後,蘇幕遮收回了力量,然後對著身旁的村長道:「報警吧。」
他來到了孫曠的身邊,用氣刃割開了自己的手指頭,然後捏開了他的嘴,將血液一滴一滴滴進了他的口中,一共滴了五滴,才停了下來。
然後他鬆開手指,看也不看孫曠,直接轉身就走,村長一愣,忙問:「這,這就走了啊,一會兒警察來…;…;」
「放心,」蘇幕遮的臉色陰沉,道:「他自己會把一切都說出來的!」
…;…;…;…;…;…;…;…;…;…;…;…;…;…;…;…;
鬧得轟轟烈烈的青山村的幾樁命案,終於告一段落了。在此地耽誤了這麼長時間,蘇幕遮幾人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狐卿問看著警察來將孫曠連同他的妻子一起帶上了警車,不由問蘇幕遮:「你既然已經讓孫曠恢復了清醒,要不要再去幫幫那個在精神病院的小警察?」
「不用了。」蘇幕遮道:「這並不是他的錯,卻由他來承擔這懲罰。可他又的確殺了戰友,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渡過下半輩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