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為君籌謀2

  有臣殷治打開王曉荷留下的書信：


  大師兄，時間流逝，太過匆匆，與君相識七載有餘，感念情深意重不負當年。縱子不留，勿請懷傷！


  今時今日，終得明白君之用心良苦，雖有懊悔，但心智更堅。既為結髮，當與君同在，攜手前行，今當離宮，願為君籌謀，解決患結，穩固社稷。


  努力加餐勿念妾，師妹曉荷敬上！


  有臣殷治長吁短嘆，手裡的書信緩緩滑落，他不要她去涉險，只想她能夠留在自己身邊，無憂無慮，帶著孩子享受天倫之樂。


  但是他也知道王曉荷倔牛一樣的性子，決定了的事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去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老太監端來一杯清茶，靜悄悄地走到他跟前，有臣殷治垂著一張苦瓜臉，深宮長夜，沒有她在，彷彿生命的一部分成了空白。


  「她什麼時候走的？」有臣殷治忽然開口詢問。


  老太監先是一愣，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娘娘是昨天離宮的，哦，沈鶯跟著娘娘一塊兒去的。這丫頭機靈的很，有她在娘娘身邊，能幫許多忙。」


  有臣殷治淡淡的「嗯」了一聲，接著又問道：「宮中還有多少人知道王后離宮的消息？」


  老太監仔細想想，說道：「娘娘和沈鶯姑娘是偷偷溜出宮去的，除了中殿的婢女，應該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有臣殷治再三思慮，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還是決定封鎖消息，於是下旨封宮，以王后小產身子虛弱為名，所有人除了醫女和近身的侍女外伺候外，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攪。


  老太監領旨立刻前去安排，這下子宮裡流言蜚語四起，許多宮人揣測著王後娘娘自打小產以後就失寵了，於是一窩蜂地遠離中殿。


  蘇琦進宮后安排進東宮，照看崇業的生活起居。崇業看著蘇琦，疑惑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我從未見過你？」


  蘇琦看著他虎頭虎腦，機靈的模樣，心中竟有些歡喜，連日來的傷痛減輕了不少。


  「小殿下不認識我，但是你母親認識我，是她讓我來照顧你的。」蘇琦低下身子，握著他的小手。


  崇業聽聞努努嘴，似有幾分不悅，「母後生病了，我卻不能去看望她，父王是不是不喜歡母后了？」


  蘇琦驚訝道：「怎麼會呢？小殿下聽誰說的？」


  崇業委屈道：「宮裡的人都這麼說。」


  「那是他們胡說，你父王最疼愛你的母后了，她生病了，君上希望她能靜養，不被打攪，才下旨封宮的。」


  蘇琦笑著安慰他，崇業眼角擠出幾滴淚，惹得蘇琦憐愛無比將他摟在懷裡，輕拍他的肩膀。


  「我還以為父王真的不要母后了。」


  「你相信我，好不好？」


  崇業點點頭，抬起頭來仰望著蘇琦，問道：「那你是不是能見到母后？」


  蘇琦點點頭，輕撫他的下頷，心中莫名的添了幾分傷感。


  崇業立刻央求著她：「那你能不能帶我去看望母后，我看一眼就好了！可以嗎？」


  蘇琦解釋道：「娘娘說了，小殿下把學業完成了，娘娘就會來見你。」


  崇業聽后破涕為笑，開心的圍著她奔跑，高聲呼喊著：「太好了，走，我們去先生那裡讀書，把書念完就可以見到母后了。」


  蘇琦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隨他而去。


  王曉荷和沈鶯出宮后直奔陳以乘府中，等到陳以乘離開府中才讓人去通報陳夫人。


  陳府的家奴不認識王曉荷和沈鶯，拉住她們，沈鶯本想說下去，及時被王曉荷制止。


  王曉荷含笑向前一禮，解釋道：「我們二人是從王宮出來的，奉王後娘娘之命，有事需要面見陳夫人，還望行個方便。」


  家奴一聽宮裡來的，立刻睜大眼睛，看著她們的打扮卻有幾分宮人的模樣，頓時顯露奴顏，賠笑道：「原來是宮裡的姑姑，失敬失敬！您二位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言罷立刻去府內通報，稍事片刻，陳夫人親自出門來迎，王曉荷只是以宮女的身份來求見，她卻能親迎，看得出來她禮數周到，對自己也很尊重。


  陳夫人笑臉相迎，及到門口，見到王曉荷時大驚失色，正要跪地行大禮被王曉荷及時制止，她向陳夫人搖搖頭，陳夫人打量她一番立刻會意。


  「請。」陳夫人鎮定自若，畢恭畢敬道。


  王曉荷隨同陳夫人進府，陳夫人揮手命丫鬟準備好果盤點心，隨後又讓她們全部退下，關好門窗，十分隱秘。


  陳夫人先是絮叨，「娘娘大駕光臨是臣婦的榮幸，聽聞君上已經下旨封宮，如今更是謠言四起，弄的人心惶惶，今見娘娘鳳體安康，臣婦就安心了。」


  王曉荷耐心地聽她絮叨完，才說道：「夫人不必擔心，本宮這次出宮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對了，夫人上次交給我的賬本已經帶來了。」


  沈鶯打開包袱，拿出賬本交到陳夫人手中，聽她感嘆道：「娘娘此行怕是要有大動作，只是現在形勢混亂，娘娘萬萬不可貿然行動。」


  「我聽說王城守將塗千鈺曾經揚言要剿滅鹿旗國餘孽，並抓獲一干商販，據說，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入獄戴罪？」王曉荷出宮前做足了準備，這次鐵了心要剷除天香閣，然後再收拾者秀！


  陳夫人說道：「此事我確有耳聞，塗千鈺將軍乃是封丞相長子的舊部下，三年前其子因調戲良家婦女被府伊拿下，塗千鈺將軍一怒之下將那女子當眾斬殺。由於當時傳的沸沸揚揚，民怨沸騰，所以典獄長便下令抓捕，上報朝廷，量刑定罪。」


  「那夫人可了解塗千鈺將軍的為人？」王曉荷問道。


  陳夫人直言相告：「不瞞王後娘娘，塗千鈺將軍曾經是我家老爺的門生，他這個人愛憎分明，嫉惡如仇，不過有時候也的確莽撞許多。」


  這句話讓王曉荷有些意料之外，塗千鈺既是國相封子雅長子的部下，又是輔政大臣陳以乘的門生，按理說他的前途無量，關係和門道都有，擺平這樣一件事輕而易舉，何況現在文官早已掌握大權，不受拘束，為何他仍然是個罪人？

  「陳大人是何意見？」王曉荷直接追問道。


  陳夫人糾結萬分，支支吾吾難以吐露，王曉荷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掙扎許久，陳夫人才肯相告，「不瞞娘娘，我家老爺就因為這件事許久不和封相來往，直到後來君上整頓朝綱，關係才有所緩和。」


  王曉荷心中大約有些底，郭家倒台後有臣殷治便收回兵權，武將出征都需要他授權，同時提拔文官，推行國政，從那時候起封子雅和陳以乘才建立起聯繫。


  但是什麼原因讓陳以乘和封子雅之間產生隔閡呢？僅僅是因為塗千鈺是陳以乘的門生才這樣嗎？身為封子雅長子的部下他們又為何不施與援手？

  一個敢於叫囂天香閣的將領，鋃鐺入獄，這其中又會有多少秘密隱藏？恐怕只有親自會一會塗千鈺才能知道更多的答案。


  但王曉荷知道他一定能夠幫助自己達成目的，說不定他和自己可以統一戰地。21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