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苦肉計
陳夫人照例進宮請安,向王曉荷講述近來的收成,「除了與虞國的貿易收入外,嚴老闆還在車臣國開了幾家布莊,專門取貨運銷各地。」
王曉荷點頭稱讚,「本宮那日與嚴老闆商談時就答應同他合作,共同經營。只不過運營之事他做起來會更加方便,所以本宮便以土地和財力入份子錢,他六我四的分成。」
陳夫人起初還擔心這樣一來,王曉荷會吃虧,但現在反過來一看,她不但沒有吃虧,反而可以留個清閑自在。
「娘娘深謀遠慮,臣婦望塵莫及。」陳夫人稱讚道,這樣的經營模式聞所未聞。
「向來人們都不願意放由他人經手,娘娘卻獨闢蹊徑,取長補短,實在高明。」
面對陳夫人的誇獎,王曉荷沒有得意忘形,自謙道:「實在是本宮力不從心,這才病急亂投醫,撿了個大便宜。」
王曉荷一直聽別人彙報,究竟什麼樣的情況自己根本就不清楚,陳夫人知曉她的心思,便借口成全道:「月前臣婦在家中備下許多燕窩,娘娘若不嫌棄不妨讓杜鵑姑娘來取。」
「如此便多謝夫人。」王曉荷求之不得,立刻命杜鵑跟隨陳夫人出宮查看布莊。
幾家布莊生意興隆,不僅有本土的貴客絡繹不絕,更有許多外地的商販前來採購。
杜鵑回宮后興高采烈地向她稟報:「娘娘,您是沒看見三家布莊生意都有多興旺,奴婢看見許多老百姓都用那裡生產的布匹做衣裳。」
「節省了許多成本,價格也就便宜了不少,車臣國四季分明,每個季度都要添換衣裳,生意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王曉荷開懷笑道。
可惜自己不能親自去看看,那樣繁盛熱鬧的場面,身臨其境,心情也會開朗許多,整天縮在宮牆內簡直要成為井底之蛙。
王曉荷盤算著一定要出去看看!
傍晚時分楊姣在中殿外徘徊,沈鶯稟明后王曉荷便召見了楊姣。
「嬪妾有罪,請娘娘責罰。」楊姣出乎意料地負荊請罪,王曉荷猜想她是算準自己會去為江有寧翻案了。
「楊嬪所犯何事,要向本宮請罪呀?」王曉荷故意問道。
「嬪妾不該誣陷江選侍,是嬪妾糊塗了。」楊姣怯懦的低著頭。
「哦?」王曉荷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良心發現,為江有寧申辯。
「嬪妾……嬪妾因為與江選侍積怨已深,所以那日才會為了報復她,誣陷是她推青衣小主入水。」楊姣眉目躲閃,彷彿另有隱情。
王曉荷笑道:「這麼說來是青衣小主自己跳進水中然後誣陷江選侍嘍?」
面對她的這句話,楊姣支支吾吾不敢抬頭,似乎又有些后怕,王曉荷可以肯定她心裡有鬼。
沈鶯詰問道:「不對吧,奴婢記得楊嬪娘娘昨日夜裡還去看望青衣小主了,怎麼今天就來中殿揭發青衣小主了?」
王曉荷並未知曉其中的內情,在楊姣看望完者秀后,她便來到中殿揭發落水一事的真相。
這兩件事串聯在一起彷彿是早已商量好的,但是者秀會允許楊姣揭發自己嗎?還是者秀想要借落水事件來洗清更大的嫌疑。
那麼她想要撇清的更大的嫌疑又是什麼呢?不過在王曉荷看來,唯唯諾諾的楊姣很有可能被者秀利用了。
「既然江選侍無罪,本宮便恢復她的身份,如今西宮處有你管理著本宮倒也寬心,至於東宮處嘛,宸妃歿了,湘美人被貶,正缺個能主事的替本宮分憂。」
王曉荷加以思索,笑道,「不如這樣,就讓江寶林搬去東宮處,暫行管理,你覺得如何?」
楊姣勉強一笑,領旨謝恩。江有寧釋放后便心高氣傲地走在路上,這一次她要好好收拾收拾東宮處!
者秀素來歸東宮管轄,從前以郭芙月為尊,雖然沒有宮殿軒舍,但也寄居東宮處,仰人鼻息,如今換了江有寧,者秀難免坐立不安。
「可惡!」者秀推翻桌椅,摔掉茶几,以泄心頭之憤。
江有寧身邊的宮女立刻趕來傳話,「我家主子有命,說以前做選侍的時候承蒙青衣小主照顧,侍寢寬衣,練的好把手,所以今兒想請小主過去切磋切磋。」
江有寧被貶為選侍后就受到者秀的欺壓,讓她伺候著自己梳洗,就寢,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如今也淪到她被欺壓。
者秀跪在江有寧跟前為她洗腳,江有寧冷如鋒刃的眼神凝視著她,隨後一腳將盆子踢翻,水花四濺。
兩人怒目相向,誰也不想饒過誰。
暖陽照耀著大地,解了初冬的寒意,然而枯枝敗葉沒能展示任何的生命力。
王曉荷牽著崇業在院子里玩耍,他會笑會跑,會追人還會粘著人,像糖葫蘆一樣可人。
「看,飛機!」王曉荷指著毫無一物的天空逗樂他。
崇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愣怔半晌,搖搖頭,稚氣的臉擰成一團,「沒有。」
「沒有嗎?」王曉荷假意和他一起看,改口笑道,「母后看錯了,是飛鳥。」
崇業繼續搖搖頭,小聲說道:「母后騙人。」
王曉荷摟著他,捏他的小臉蛋兒,賴道:「母后怎麼會騙你呢?」
崇業看到有臣殷治后興奮地跑過去,撲在他懷裡,告起狀來,「父王,母后騙兒臣。」
有臣殷治抱起他來,笑道:「你母后只會耍賴,不會騙人的。」
王曉荷挺起肚子,瞄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生這樣的蠢兒子?一點兒都不像我。」
她搖搖頭,轉身而去,有臣殷治伸手拉住她,凝思細說,「崇業說你騙他有飛鳥。」
「對啊!我說錯了嗎?」王曉荷剛正不阿地解釋著,「天空沒有留下一絲痕迹,但飛鳥已過。」
王曉荷轉身戳崇業腦門,叮囑他:「沒讀過書不知道了吧?」
跟老娘斗?先去發育吧!
「父王,兒臣也要讀書。」崇業聽后執意要求,有臣殷治應聲道:「好,等你再長大一些,就可以去讀書了,到時候想讀什麼書就讀什麼書。」
夜裡,王曉荷來來回回地走,要麼喝茶要麼出去走走,有臣殷治半夜醒來,發現她穿著單薄的衣裳晃蕩著。
有臣殷治走到她身邊,王曉荷埋首啜泣,他輕撫她的腦袋安慰道:「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王曉荷哽咽著:「今天和崇業玩耍,臣妾不禁想起了家人,父親,母親,朋友,還有那些七大姑八大爺,個個都思念的不得了。」
有臣殷治抿嘴微笑,「他們都已經駕鶴西去了,難道愛妃要與他們同游?」
呸呸呸!這苦肉計用的也太出習戲了,王曉荷回頭細想,在這裡她的身份是順王爺遺女,就算出宮探親難道要去地下探啊!
真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