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敲山震虎
蘇綺離開后，王曉荷便從新來的宮女中挑選一個可以勝任的，來接替蘇綺掌管各宮情報。
內務總管新派來的四個宮女中，王曉荷對沈鶯印象還不錯。後宮的小把戲和女人的小心思都了解一二，只要加以指導，不愁做不成事。
權熙公主時常給者秀「雪中送炭」，並且出謀劃策，者秀對她表面上感激戴德，實際上對她心存防備。
在後宮之中，女子沒有君王的恩寵很難有所成就，蘇綺便讓者秀學習弈棋，有臣殷治最喜歡弈棋，這個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雖然者秀從前聽王曉荷說了些弈棋的故事，可是自己連五行棋都不會，更別說象棋。
「我何嘗沒有想過，只是連象棋長什麼樣都不清楚。」者秀垂頭喪氣，當初在賢靈殿也沒有好好學習。
宮中也只有王曉荷會下象棋，其他女子除了針線活做得好，哪裡會懂這些門道。
於是者秀便試著和王曉荷拉攏感情，三番五次地來到中殿請求召見。
若不見她只怕會讓宮裡的人說三道四，王曉荷便召見了者秀。
禮畢，王曉荷便讓宮人們退下，只留下杜鵑和童姥伺候。
者秀醞釀好情緒，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南奴，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我也沒有想到只是和君上有幾面之緣，他便等我為宮嬪。我知道他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行冊封的。」
王曉荷暗想著：自己想要攀龍附鳳睡龍床，還要挑撥離間，我不打你是不想髒了我的手。
王曉荷鄙夷不屑地瞥著她，「這麼說你並沒有打算做宮嬪了？」
杜鵑給她修理指甲，王曉荷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美甲。
「這的確不是我的本意，你要相信我。」者秀分辨著，看起來十分誠懇。
王曉荷便道：「既然如此，本宮便撤了你的封號，讓你歸隱山林或者給你另尋一門親事如何？」
「這……」者秀吞吞吐吐，臉色驚變，開弓沒有回頭箭，說什麼她也不願意再過漂泊無依，流浪在外的苦日子。
王曉荷冷笑幾聲任憑她跪在地上，不去搭理。
修完美甲，有臣殷治便進殿，輕聲笑道：「這麼巧趕上一出好戲啊？」
童姥立刻端來果盤，王曉荷便餵給他吃，「酸不酸呀？」
王曉荷俏皮地詢問，與其說是問有臣殷治，倒不如說是問者秀。
「奴婢者秀拜見君上。」者秀心慌意亂地上前行禮。
有臣殷治提醒她，「本王既以冊封與你，往後你便是小主，奴婢這個稱呼該改一改了。」
者秀聽后心中大喜，抬頭看著有臣殷治英武不凡的臉，胸懷大志，沉著睿智，頓時無限思慕。
「臣妾來中殿多次，今日終得有幸與王後娘娘相見，故而心中不甚欣喜。」者秀話里藏針，直指王曉荷三番五次對自己不待見。
童姥溫聲細語的呵斥著，「青衣小主怕是弄錯了，按照宮規，妃位及其以上品級的娘娘才能夠自稱『臣妾』，青衣小主乃是嬪位以下，王後面前應自稱『賤妾』。」
王曉荷順著童姥的話說道：「如今各宮都在熟記宮規，青衣小主可要抓緊時間了。」
有臣殷治稱讚道：「還是你的主意好！」
王曉荷笑而不語，杜鵑拿來棋盤，有臣殷治邀她對弈。者秀卻沒有自覺地告退，反而要求旁觀。
這麼大一個電燈泡，不嫌亮啊！
杜鵑直言不諱地訓斥道：「娘娘與君上對弈行夫妻之間的樂趣，你橫插什麼足？」
有臣殷治聽后心情十分愉快，便吩咐者秀退下，她才低頭喪氣地退出中殿。
「你身邊的杜鵑越來越牙尖嘴利了。」有臣殷治戲謔道。
王曉荷吃他一字，笑道：「她如今是更衣的位分，自然可以教訓下面的人了。」
「這麼說她陞官還真升對了。」有臣殷治暗自壞笑，要不是她今天把者秀攆走了，恐怕還享受不到這樣的夫妻之樂了。
兩局過後，有臣殷治便回到皇譽殿處理朝政，王曉荷回想著今天者秀的反應。
除了一如既往地想要挑撥是非，更值得懷疑的是，當有臣殷治提出要與自己弈棋時，她本該識相地退出去，可是卻硬著頭皮提出要旁觀。
僅僅是為了想要接近有臣殷治嗎？王曉荷料想者秀計劃著要引起有臣殷治的注意，這個想法者秀時時刻刻都有，這個時候她定然會有自己的算盤和計劃。
留在這裡旁觀，難道說她想要了解象棋，然後投其所好，吸引他的注意力？王曉荷逐漸分析著。
自己這條路顯然是走不通的，那麼她定會另尋出路。在後宮之中，除了自己和有臣殷治還有誰深諳象棋的門道呢？
王曉荷立刻想起一個人，就是紫荊園裡的衛閑春！當年在龍銜書院他和自己也時常弈棋，至少已經輕車熟路了。
蘇綺與他情絲難斷，她完全有可能會去向他了解。她真的要和者秀狼狽為奸嗎？
不管怎樣，防人之心不可無，王曉荷當即傳來沈鶯，讓她派人在紫荊園附近盯著。
不過才一日，沈鶯便回來彙報：「稟娘娘，方才奴婢見到蘇綺進了紫荊園。」
王曉荷加以思索，傳令道：「宮中混進江湖殺手，逃往御花園方向，傳令李澤即刻帶人嚴查盤問。」
「是。」沈鶯會意后便帶著她的懿旨去通知李澤，讓他帶了幾位禁衛軍護衛，徑自往御花園方向去了。
「這裡，去看看。」機智如沈鶯，帶著李澤往紫荊園方向去了。
蘇綺正與衛閑春解開心結，他也正準備教她下棋，卻被突如其來的侍衛打斷。
衛閑春不知緣由，還以為是宮中出了大事，蘇綺心知肚明，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是打給自己看的，因而沉默不語。
蘇綺走後，沈鶯便立刻讓李澤收回隊伍，去中殿彙報。
結果可想而知，一無所獲。
童姥了解事因后不免擔憂，「只怕今天的事情必然會驚動君上和各宮，君上那裡該如何交代？」
王曉荷含笑看向李澤，順帶提示童姥，「本宮記得楊虎死後，李將軍曾說下毒之人手段其高，那送信的小太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本宮覺得宮中若非藏了江湖刺客，那也必定是有裡應外合之人。」
旋即轉身吩咐童姥，「有勞姑姑將此事昭告後宮，讓大家小心謹慎一些，以免著了他們的道。」
「奴婢這就去辦！」童姥行禮告退。
王曉荷又提示著李澤：「君上那裡，李將軍便按照本宮方才說的回稟。」
「微臣明白！」李澤亦行禮告退。
這一次敲山震虎，成效顯著，蘇綺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不敢再去紫荊園耍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