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宸妃的反擊2
「娘娘今日宮裡傳的熱鬧,據說是宸妃娘娘的兄長終於要娶正妻了,聽說君上特意下旨賜婚,十分重視呢!」杜鵑一邊給南奴梳妝打扮,一邊跟她介紹自己的所聽所見。
「可是郭經炫?」南奴脫口而出,不知為何會有點印象。
杜鵑「嗯」了一聲,點點頭。想想郭芙月還真是幸福,有身份顯赫的父親和兄長撐腰,不管是誰都不願意去得罪。
還記得上次國宴上柱國公郭雄峰就說過他兒子的婚事,不過南奴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娘娘,君上來了。」蘇綺進殿附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南奴起身行禮,有臣殷治扶起她來,關切地詢問著,「愛妃身子可好些了?」
如今懷了四個月比起頭三個月真是好了許多,按照南奴的性子必定是據實相告,絕不欺瞞的。
杜鵑反應機智,立刻補上一句,「娘娘如今懷孕十分辛苦不說,食欲不振,睡不安穩,精氣神也不比從前。」
有臣殷治握住她的手,笑道,「是本王的不是,讓愛妃受苦了。」
這樣算不算矯情?南奴反倒害羞了,低著紅臉輕聲細語,「臣妾無妨,君上這次來可是有話要和臣妾說?」
有臣殷治突然緊皺眉頭,似有不悅,淡淡的說道,「國丈的兒子郭經炫半個月就要成婚,本王不僅親自賜婚,還要去主持婚禮。」
隨後又轉身溫柔的對著她,笑道,「當然了,還要麻煩愛妃和本王一起走一遭。」
南奴福身拱手誼禮,莞爾一笑,體貼地說道,「能和君上一起是臣妾的福分。」
有臣殷治會心一笑,便讓她多加休息,又交代下人好生伺候,不得怠慢后便回到皇譽殿處理政務。
「娘娘,郭經炫大婚,與宸妃娘娘又是一家人,想必他們不會輕易罷休的。」童姥旁敲側擊地提點著南奴。
杜鵑得意忘形地偷樂著,「怕什麼?有君上在量他們也不敢把娘娘怎麼樣!」
童姥鄙夷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心中真是恨不能砸開杜鵑的榆木腦袋,年輕單純,接下來就是無知愚昧。
南奴何嘗不憂心如焚,只是面上的事必須要去做,只能多加防範了。「該來的終究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從前也就罷了,如今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必須要變得小心謹慎。
郭經炫的婚事如期而至,南奴衣著華麗,金釵步搖,玲瓏耳鐺,顯得十分貴重。
郭家喜結良緣,張燈結綵,珍藏的貴重物品一一擺放整齊,作為車臣國位高權重的官紳之家,禮數和用度自然而然十分周全。
有臣殷治和南奴坐在高堂之上,享受著新郎新娘的朝拜。
按照車臣國的婚禮規定,新婚女子要去扇給夫家公婆敬茶,如今君王親臨,則夫妻雙方一同相敬。
郭經炫迎娶的是姜國一品太傅獨孤風華的嫡女,獨孤菱去扇給南奴敬酒,當南奴看到她那張熟悉的臉時,頓時神色大變,驚慌失措。
場上許多人都注視著南奴恍惚不安的神情。
「怎麼了?」有臣殷治開口詢問,南奴這才安撫自己的情緒,接過新娘子獨孤菱遞來的茶水。
南奴用茶后撇了一眼郭芙月,她笑的得意張狂而又深藏不露。
難道這就是她要對付自己的陰謀詭計?郭芙月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說她想拿獨孤菱這件事情來做文章,拆穿自己的身世?
南奴坐立難安,雙手顫巍巍地發抖,在這樣盛大的場合,她丟不起這個人。
童姥察覺到異樣,手心裡也捏了一把汗,不過好在婚禮總算結束了,也就意味著一切還有轉機。
讓南奴倍感意外的是郭芙月並沒有就此事挑起事端來對付自己,一切反而又變得風平浪靜了。
回到宮中她已渾身無力,若非是有童姥攙著,恐怕早已跪倒在地上了。
「娘娘您怎麼了?」杜鵑看到她疲憊不堪的身影,立刻衝出賢靈殿趕來攙扶。
就這樣南奴舒舒服服的睡了好久,童姥心裡明白這次對她打擊太大,不敢去打擾,便喝退了宮女們,只留下蘇綺一人隨身伺候著。
南奴醒后,童姥將準備好的膳食以及安胎藥遞給她,並寬慰道,「剛才太醫來把過脈,娘娘一切安好,無需擔心。」
看著那些山珍海味,南奴卻是半點心情也沒有,「本宮現在沒有什麼胃口,拿走吧!」
杜鵑打開天窗說亮話,直言不諱,「娘娘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去了趟郭家回來就病成這樣?難道說郭家對娘娘使了壞?」
杜鵑完全按照心中所設想的那樣,反而越想越是著急,「那樣的話可不得了,我必須要去告訴君上。」
「站住!」童姥叫住轉身將要飛奔皇譽殿的杜鵑,責問道,「若真是那樣,君上早就處置了,所以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不但有誣告之嫌還會連累娘娘。」
童姥這麼一解釋,杜鵑只好安分守己,這裡也只有童姥看的最是明白,「娘娘得的是心病,對嗎?」
眾人皆以為童姥口中的心病是思念有臣殷治,然而南奴看著她焦慮的眼神,便知道她言語所指。
只有童姥才是最明白她的心思的人。
南奴沒有反駁也沒有分辨,童姥支開杜鵑和一眾宮女,只留下自己和蘇綺。
「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南奴有氣無力的問道。
童姥沉默不語,等於就是默認了。南奴看向蘇綺,蘇綺白皙的臉上掛滿了比自己還要憂傷的表情。
「娘娘,不管怎樣奴婢都記得那年中秋您對奴婢說過的話,所以在奴婢心裡您就是姐姐,也是奴婢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蘇綺潸然淚下,歷經家中變故,人生起伏,還能這樣充滿希望的活著,南奴從此便是她一生的守候與信仰。
童姥亦有感而發,「奴婢之前之所以對娘娘態度惡劣,全因奴婢對龍辛公主難以釋懷,奴婢從小便是蘇願的奶娘,她從小就十分乖巧,多才多藝,知書達理,對待奴婢就像是親生母親一樣孝順,只可惜她終究是個沒福氣的孩子。」
南奴一邊聽著一邊回憶著往昔的悠悠歲月,原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用那麼多坎坷的經歷堆積起來的。
「可是娘娘待奴婢情深義厚,就算是赴湯蹈火奴婢也在所不辭。今日之事在奴婢看來郭宸妃必定對娘娘的身份有所懷疑,之所以沒有拆穿想必是證據不足。」
童姥的話不無道理,可是結果真的如她所說,只是因為證據不足才會選擇不去揭發此事嗎?
一傷還會撫平,另一傷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