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愛不釋懷
權熙公主本想藉此事打壓南奴,誰知反倒惹怒了老太妃,如今這情形是硬生生把老太妃推到她身邊去了。
「宸妃,本公主可都聽說了,我王兄親自將她抱回賢靈殿,這哪裡是要責怪的意思?還有朝堂上的大臣們,王兄可是誰的面子也不給啊。」
權熙公主話裡帶刺,自己不甘失敗卻又總想拖著旁人,郭芙月厭惡的哂笑著,直來直去,「公主用不著跟本宮繞這麼大彎,有什麼主意不妨直說。」
權熙公主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商量著如何「捉姦在床」。
「你說的可有此事?」郭芙月難以置信。
「辛妃最近的確去了紫荊園,還在那裡待了好長時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聽打聽。」權熙公主振振有詞,一口咬定。
郭芙月擔心事情敗露,陷害皇妃茲事體大,更怕被權熙公主連累。但如果真像權熙公主說的那樣,她倒願意去賭一把。
「不管辛妃有沒有私情,傳出去她都說不清楚,如果咱們再助她一臂之力,辛妃必定有口難辯。」
權熙公主的計謀有兇險,但值得一搏,保險起見,郭芙月不得不和她一起行動,以期一舉擊破,不讓南奴有迴旋的餘地。
「娘娘,這是紫荊園遞來的信件,來人說與娘娘是舊相識,看了就會明白。」
宮女遞給她一封信,權熙公主為了引她現身,甚至用上了殺手鐧,信上寫著:
今夜子時,午亭水榭,有要事商議,此系故人往事,亦如主君所念之人。
落款人寫著衛閑春的名字,南奴毫無防備地掉進了權熙公主所設的陷阱,她相信衛閑春不會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更加想要知道所謂的故人往事,以及主君所念之人。
她太需要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故事,讓他如此牽腸掛肚,念念不忘,而她所代替的又是什麼人的影子。
郭芙月串通庫房的管事,以為老太妃祝壽之名,提前給各宮分發月例,誰知庫房挑出許多亂七八糟的事來,杜鵑一人應付不過來,童姥只好親自上陣。
支開童姥和杜鵑,郭芙月仍然不放心,又尋找了一個借口將一向行事穩妥的蘇綺給支走,賢靈殿只剩下幾個小宮女,其中包括被權熙公主和郭芙月收買的。
南奴晚膳后便被一名喚做初夏的丫鬟引著去了園子散心,沒有郭芙月和權熙公主的打擾,這裡安靜的就像天堂。
她伸了伸懶腰,深呼吸一口,新鮮自由的空氣浸了滿鼻,頓時感覺飄飄欲仙。
「娘娘,要不然先去午亭坐會兒吧?」初夏剛安排到賢靈殿時就被郭芙月收買,時常向東宮透露南奴的消息,無論喜好行動或者任何計劃都會偷偷傳遞到東宮。
「約定的時間還早著呢,急什麼?」
南奴坐在溪橋邊欣賞著晚霞,清涼的風繞過岸堤吹拂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頰,青春灑在臉上,那麼的溫柔,那麼的舒懷愜意。
「娘娘,天快黑了,咱們不如先去午亭歇著吧?知道娘娘今晚在午亭有事,奴婢已經在那裡準備好了晚膳。」初夏接連不斷的請求無果,只得打起感情牌,向她示好表明忠心。
南奴不想把自己端的高高在上,無奈的笑道,「既然你這麼用心良苦,本宮隨你去就是了。」
初夏欣喜不已,引她去午亭,水榭處香雲紗飄飛,案桌美酒佳肴時隱時現,湖光瀲灧,波光粼粼,如臨幻境。
南奴向著水榭走去,初夏為她斟酒,夾了數道美食,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南奴昏昏沉沉,失去直覺,初夏早已沒了蹤影,逃之夭夭。
衛閑春趕來時南奴已經喝的酩酊大醉,正巧被他看見躲在樹下監視的太監,急忙追了出去。
追到御花園,太監溜得沒了影,衛閑春想起南奴還在午亭水榭,仔細想想此刻有了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想必是有人故意為之。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回到午亭水榭,否則隨便安插個**的罪名,他和南奴都說不清楚。
但也不能放著南奴不管,出了事也不好交代,在去皇譽殿的路上遇著送大臣出門的老太監。
「公公進來可安好?」衛閑春上前招呼道。
「喲,衛公子?您可許久沒和老奴說過話了。」老太監涉世已深,許多事情看的明白更做的到位。他明白衛閑春在有臣殷治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故而不敢怠慢。
「托您的福老奴身子還算硬朗,衛公子這次來皇譽殿可是要找主君?他現在正好有空,不如您請隨老奴來?」老太監十分熱情。
衛閑春推辭道,「不了,適才聽下人們提起,辛妃娘娘在午亭水榭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要和君上共度良宵。所以走到這裡又覺得後悔了,實在不該打擾。」
「衛公子說笑了。」老太監笑道。
「告辭。」衛閑春拱手作揖臨走前給他支了個眼神,老太監立刻會意,只怕辛妃娘娘遭人暗算,大事不妙,於是急急忙忙回到皇譽殿稟報。
有臣殷治隻身來到水榭,老太監遠遠的候在午亭外,南奴暈沉地伏在案桌上,手胡亂抓著酒杯,有臣殷治做到她對面,靜靜地看著她,熟悉親切感溢滿胸膛。
他拾起被她碰倒的酒杯將剩下的半壺酒喝的一乾二淨,淺淺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輪廓那麼清晰,五官異常的精緻,他滿足地看著她,彷彿歲月流淌一切靜好。
有臣殷治抱著她睡在水榭的香妃榻上,南奴的臉白裡透紅,紅里又透著白,她挽住他脖頸的雙手張牙舞爪地撕扯著他的衣服。
這個女人實在太大膽了,居然敢調戲一國之君!
「大師兄……」南奴黃鶯般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此刻有臣殷治分辨不出是幻聽還是真實,他的胸腔像有一團劇火燃燒著。
「誰給你下藥了?」有臣殷治白問一句,看著她性感的紅唇,熟悉的臉龐,他最終沒能剋制住自己。
月光爬上樹梢,經歷了一場激戰的他從溫柔鄉里逐漸清醒,他看著身邊的南奴,為她披好衣服,卻注意到她的左肩傷痕纍纍,後背上也有昔年受盡鞭打留下的疤痕。
這些疤痕不是一個兩個,厚度深淺不一,他記得她是辛國恭王的嫡女,萬眾矚目的龍辛公主,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多的傷痕。有臣殷治想不通這是為什麼,到他的心卻感覺到疼痛,那是對她的愛憐與疼惜。
南奴轉過身時,他又一次對上她的臉,她像鬼魅一樣糾纏著自己,他逃不開忘不掉,算起來這是第二次他失控了,原來自己的承諾這麼卑微,不堪一擊。
有臣殷治心裡仍然有著厚重的負罪感,對於小師妹王曉荷,他如今似乎只剩下歉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