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臨幸了?
南奴醒后所有人都對她抱以微笑,楊姣和江有寧一大早便趕著來獻殷勤。
外面的侍女們看見她們便向裡面稟報,杜鵑嘟囔著,「她們也真是的,娘娘才剛起床,也不看著點。」
「好了杜鵑,她們不辭辛勞地趕來,你讓下面的人好生伺候著,我稍後就來。」南奴囑咐道。
杜鵑扁扁嘴,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勁自出去準備。
蘇綺帶著婢女前來為她梳洗打扮,少時片刻,南奴便從室內出來移步大廳,楊姣和江有寧怒目相對,不是冤家不聚頭。
「二位好早啊。」南奴笑著和她們打招呼,楊姣立刻起身示好,畢恭畢敬,「嬪妾特來恭請娘娘垂訓。」
江有寧見狀唯恐楊姣搶先一步,頓時也畢恭畢敬道,「娘娘福澤深厚,賤妾望之不濟,還請垂愛,指導一二。」
南奴心想莫不是安置殿的那番話讓她們聽到心裡邊去了?南奴解釋道,「二位見笑了,本宮雖是西宮之主,但並非王后,怎敢褻瀆做出越權之事?」
江有寧隨口笑道,「如今宮中就數娘娘深得聖寵,放眼後宮還有誰能和娘娘一較高下。」
南奴明知她話裡有話,且藏著酸話,她既不願意說,南奴也不願意去勉強,「大家都是君上的嬪妃,江寶林何出此言?」
楊姣趁機添油加醋,補充一句,「江寶林這樣說豈不是指責辛妃娘娘獨佔聖寵?」
這個楊姣明明父親做出那麼過分的事,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懺悔之心,反而心思歹毒時常和自己爭鬥。
江有寧氣不打一處來,白了楊姣一眼,譏笑她,「楊嬪此言差矣,我的意思是辛妃娘娘皇恩正盛,好福氣,怎麼到了楊嬪你的嘴裡就變成獨佔聖寵了呢?楊嬪啊楊嬪,你居然這樣看待辛妃娘娘,真叫人意外啊!」
「你……」楊姣被她嘲弄的臉一陣紅一陣煞白。
敢情她們倆不是來請安的,倒像是斗給她看的。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才消停,南奴實在懶得搭理她們,便尋了個借口打發她們,「二位的好意本宮心領了,現下本宮還有要事處理,就不陪二位了,請回吧。」
楊姣和江有寧起身告退,南奴喚來侍女送她們離開。
杜鵑等人立刻跪地慶賀,「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喜?喜從何來?她沒有身孕啊!有臣殷治也沒說要封她為王后和貴妃什麼的。
「杜鵑你什麼意思啊?本宮喜從何來?」南奴問道。
杜鵑羞澀的笑道,「當然是恭喜娘娘被君上臨幸了。」
什麼?臨幸?南奴猶如五雷轟頂,怎麼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被臨幸了?真的假的?
「你說本宮被臨幸了,此話當真?」南奴仍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們。
杜鵑點點頭,十分肯定,「千真萬確,這種事奴婢怎麼敢胡說呢?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娘娘不相信奴婢的話,可以問問她們呀。」
杜鵑委屈地指著身後一同跪在地上的婢女,她們紛紛點頭,異口同聲道,「千真萬確,恭喜娘娘。」
南奴半信半疑,將杜鵑拉到一旁,悄悄問話,「昨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杜鵑笑嘻嘻地說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娘娘昨夜去了韓姬娘娘的偏院,遇見了君上,後來還陪君上喝了不少的酒,然後就喝醉了,奴婢只知道是君上抱著娘娘回來的。後來——後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啦!」
杜鵑有意停頓,南奴聽明白她的意思了,繼續追問道,「我真的——」南奴羞於啟齒,不敢再往下說。
「真的真的,今天童姥和女官一起驗血了,是那個啦!」杜鵑皮笑肉不笑。
南奴羞澀地低著頭,沉默不語,可是她自己竟然渾然不知,為何一點印象也沒有?
真的被臨幸了嗎?還是這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
時隔五日,攻打辛國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朝議暫停攻打辛國的計劃,養精蓄銳,兩年後再一決雌雄。
有臣殷治忙完國事便來賢靈殿和南奴說話,只見棋盤還未收拾整齊,有臣殷治拾起一顆棋子,笑道,「本王竟然忘了,愛妃棋藝出眾,行宮弈棋讓本王大開眼界。」
南奴淡淡說道,「臣妾雕蟲小技,讓君上見笑了。」
有臣殷治不置可否,暗暗笑道,「愛妃謙虛了,這世上有幾個女子能在棋盤上有次造詣,便是傳統的五行棋也寥寥無幾,更何況象棋?」
說著他便已然擺好了棋陣,南奴入座后與他對弈,環環相扣,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但顯然招架不住有臣殷治強勢進攻。
南奴思緒萬千,大腦彷彿失去了控制,她按照記憶里的法子走棋,有臣殷治內心激昂慷慨,他注視著南奴熟悉的臉蛋,每一步走棋都是熟悉的門路,只有王曉荷才有的門路。
有臣殷治不忍打破這樣的畫面,繼續重複著當年的思路,南奴巧妙應對,反敗為勝。
他的目光溫柔暗含波光,彷彿回到從前,他與王曉荷對弈時的情景,她那麼青澀,那麼調皮,那麼難纏,那麼愛耍賴,臉皮厚的不是一丁點。
但是這樣的小師妹帶給他的卻是快樂和幸福,如今卻成為揮之不去的思念。
有臣殷治向她步步逼近,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南奴吃驚的看著他,慌張不已,停止掙扎后彷彿感受到他胸膛的心跳和呼吸,沁了滿鼻的剛毅。
「君上,臣妾……」南奴很想問問他大家口中傳言她被臨幸究竟是真是假,可是這樣的話她怎麼說的出口?
「讓我好好抱抱你。」有臣殷治閉著眼睛,感受著久違的溫暖,「曉荷,我好想你——」他沉重的說道。
他這般溫柔南奴本該慶幸和歡喜的,可是他呼喚的並不是自己的名字,哪怕是頂替的蘇願這個名字也行。
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奴婢,逃亡在外的奴婢而已。南奴自卑心湧上心頭,弱弱的說道,「臣妾不是君上所說的那個人。」
有臣殷治緩緩鬆開手,她的目光焦灼怯懦,整個人就像是個規規矩矩的大小姐,這不是他認識的王曉荷。
他暗暗地提示自己,她只是和小師妹有著相似的臉而已,她不是分別多年讓他心心念念的小師妹王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