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噩夢的開始(3)
王曉荷手腳麻利地收拾東西準備開逃,獨孤風華和嫡長子獨孤代戰正和簡易生攀談。
雖說簡易生對獨孤代澤成日懶惰的行為十分不滿,但是他的智慧和天賦卻讓他不得不欽佩。
簡易生的身份地位以及學術造詣堪稱一絕,他對獨孤代澤的高看和稱讚,倒是給獨孤風華長了臉。
「先生太抬舉犬子了。」獨孤風華笑得合不攏嘴,卻還要故作謙虛。「不知犬子現在何處,能否容我和他說些話?」
親爹要見自己的兒子哪有不讓的道理。簡易生笑道:「當然。我已經讓嚴逸去叫他來,太傅和世子請稍後。」
少頃,嚴逸進來稟報,「弟子遇著荀弋師弟,他說獨孤師弟已經下山了,剛走不遠。」
獨孤風華和獨孤代戰不明所以,怎麼他們才來就著急著要走?既然如此,他們也便不再耽擱下去,辭別簡易生即刻返鄉。
王曉荷鬼鬼祟祟地想要溜出龍銜書院,卻被獨孤風華的守備官兵阻截,她反覆解釋自己不是壞人,他們偏聽不進去。
一群榆木腦袋!
「獨孤師弟?」正要下山的荀弋驚訝地叫了聲她,「你提著這麼多東西是要出遠門嗎?要不要我送送你?」
「末將參見獨孤大人。」攔截她的官兵跪地行禮,王曉荷轉過身,獨孤風華和獨孤代戰吃人的眼神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
她不敢再看他們,只好選擇將視線轉移落在荀弋疑惑的小白臉上。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欲哭無淚啊!
獨孤風華混跡官場幾十年,不但沒有患上阿爾茨海默症,反而十分精明。他早就有所耳聞,獨孤代澤曾多次出沒在車臣國,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將這個膽大妄為的婢子拿下。」獨孤風華一聲令下,守備官兵迅速用麻繩將她捆起來,浩浩蕩蕩的隊伍駛出龍銜書院。
這下恐怕不是丟臉那麼簡單的事了,恐怕小命都要玩完了。大師兄,衛師兄,你們在哪呢?王曉荷心裡苦苦哀求著。
出了群雄峰,王曉荷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獨孤風華坐在豪華車轎里,獨孤代戰騎著一匹棕黑色的千里馬,王曉荷則被捆綁著跟在後面。
注意,注意,她是走路的,群雄峰山路崎嶇,她累掉了半條命,此刻已經昏天黑地,眼冒金星了。
「趕了這麼久的路,馬也累了,就地休整吧!」獨孤代戰喝令隊伍停下,官兵們尋了陰涼地兒喝水喂馬。
真是給跪了,馬累了才肯讓休息,這年頭馬都比人有面子。
王曉荷快要虛脫,官兵半滴水也不肯給她喝。獨孤代戰過來一陣嘲諷,「這就不行了?你冒充三弟來到龍銜書院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結局?她要是能想到結局就應該趁早離開龍銜書院,免得被抓現行。至於冒充獨孤代澤來到龍銜書院,那也是形勢所迫。
「做奴才的,主子有命不得不從。」王曉荷輕聲嘟囔著。這算嫁禍於人嗎?當然不算,這個餿主意也是獨孤代澤先提出來的,她頂多算做同謀,獨孤代澤一走了之倒是輕鬆。
獨孤代戰啞然失笑,五官精緻的臉透著一絲英俊,看起來不怎麼惹人討厭。
遠遠傳來一陣烏鴉的叫聲,緊接著幾隻烏鴉飛過,一旁的官兵唉聲嘆氣,「烏鴉飛,百事黑,又有人要倒大霉嘍。」
獨孤代戰笑而不語,他從小喜愛觀察動物,自然了解烏鴉不過是有著食用腐蝕物質的習性,所以常被人們說成不祥之物。
王曉荷狂笑不止,想著那句「烏鴉飛,百事黑」不但離譜還這麼押韻,不過有人要倒大霉說的是自己嗎?樂極生悲,想到這裡又笑不下去。
「你笑什麼?」獨孤代戰覺得這丫頭太奇怪了,言行舉止太失常。
王曉荷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羔羊跪乳,烏鴉反哺?比起某些喪盡天良的人善良可愛多了。」
獨孤代戰凝視著她,眼裡流露出一絲絲驚喜。他幹嘛這樣看著自己,難道說錯話了?
王曉荷回想著自己剛才的那番話,難道是喪盡天良讓他誤解了?他不會傻到自己對號入座吧?
「我沒說你啊。」王曉荷咽了口唾沫,畢竟自己的小命還捏在他手裡,吃罪不起。
「我知道。」獨孤代戰淡淡的說道,轉身跨上馬下令前行。
不是吧?又要趕路!她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就跟他鬥鬥嘴,拖延時間,這下腿又要遭殃了。
「喂,我說的就是你。關愛老弱病殘你懂不懂啊?」
對她的嚎叫,獨孤代戰充耳不聞,繼續驅馬前行。中途歇了兩次,官兵遞來一壺水,總算良心發現了。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獨孤府,真是噩夢啊!銀髮白鬢的老祖母帶著媳婦鄭氏,孫子孫女們侯在門外等待多時,迎接兒子和長孫回家。
「兒子拜見母親。」一身官架的獨孤風華跪在王氏跟前,看起來孝心可嘉。
「孫兒拜見祖母。」獨孤代戰亦步亦趨,上演著感人心肺的久別重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代戰,快點見過你母親,這些天真是難為她了。」王氏摟著獨孤代戰,一口一個心肝肉兒。
王曉荷被關進雜院,並加派人手看住她。久違的金毛悍婦又登場了,劈頭蓋臉的訓斥,「老娘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不給一點顏色瞧瞧,你是記不住的。」
她朝身邊的老媽子努努嘴,幾個雞毛撣子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十分疼,王曉荷疼的哇哇叫,「你們是容嬤嬤附體嗎?」
老媽子根本不理會,繼續奮力地打,爭先恐後,她都懷疑打人能延年益壽。
雜院的門被推開,獨孤府的總管來傳話,獨孤風華要找她問話,不用說肯定是關於獨孤代澤的。
經過花廊聽見幾個年輕的丫鬟在議論獨孤府老祖母王氏九十大壽。
「老夫人再過兩年九十大壽,我家小姐從去年就開始籌備壽禮。」
「我家小姐也是,到時候看看哪位小姐更勝一籌嘍?」
九十大壽,老壽星啊!能活到這把年紀真是不容易。不過這倒是個好理由,可以應付獨孤風華的審訊。
王曉荷進了主院,富麗堂皇的造型設計,主人們珠翠羅綺打扮的像個展覽品,太吸引人了!
「見……見過大老爺。」王曉荷頓時卡詞兒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書到用時方恨少,還好有小說閱歷救急。
獨孤風華換了身便服高坐廳堂,擲地有聲,「你是金媽媽的女兒南奴?」
算是吧。王曉荷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點點頭默認,就是不肯出聲承認了。
「南奴啊,你這個小丫頭太不懂事了,代澤到底去哪裡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他娘的在天之靈!」老祖母王氏啼哭道。
「母親勿憂,孩兒會妥善處理。」獨孤風華勸慰著,繼續審問,「南奴,你且說說你為何要冒充代澤混進龍銜書院?」
王曉荷急中生智,答道:「三少爺說老夫人九十大壽在即,想要給她一份驚喜,但是又怕說出來您和老夫人必然擔憂他的安全不會同意,所以只好隱瞞大家。」
「那他現在在何處?」獨孤風華明知故問,為的不過是確認獨孤代澤私自前往車臣國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否則為了家族不受通敵叛國之罪,寧可錯殺也不可錯放。
「他既然要給老夫人驚喜,又怎麼會告訴我?」王曉荷搖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這樣為他的前途著想,將來見到了,一定要他好好報答。
獨孤風華命她退下,寬慰王氏,「代澤已經老大不小了,母親就別擔心了,孩兒會派人保護他的。」
以獨孤家的勢力和地位王氏不得不逼迫自己相信。
王曉荷舒了口氣,逃過一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你真以為這樣就能糊弄我爹?他不過是不想將事情鬧大而已。」獨孤代戰跟著出來從她身後冒出來。
獨孤代戰?他這話什麼意思?王曉荷心裡七上八下,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