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定理
這段時間，古歆就像被囚禁，懊惱之時，對墨軒算是印象變差，真看不出來，這總硬邦邦性格的人，竟對那方面如此執著，古歆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看上了她那裡。
她和他，前日無緣相見，近日也沒什麼接觸，這感情……實在搞不懂他怎麼想的。
不過，身為修真者，既然踏上了仙途，就該一心向道，這些雜七雜八的能免則免。
「仙途……」
古歆盤膝坐在石床上，眼望空蕩蕩的石室，目光悠遠，喃喃出聲，想起這幾日發生的種種，扯唇一笑，特別是想到墨軒這隻海妖時，哭笑不得。
「情？修真界根本沒有情！一切情感都是修真途上的葬禮！無所不用其極，這才是修真界的定理。」
古歆眼神冷冽，此刻，向道之心更為堅定，她始終不會忘記，這些年來發生的種種，無不是打打殺殺，互相算計。
這十萬海域，海妖的生活態度不同，但她不能受這裡生活影響，她始終是她，她是人類，就該按照人類的生存方式過活。
海妖可以放縱自己，但她不能！
古歆面上堅定之色更濃，這幾日海妖帶來的一丁點影響消散全無，她深吸一口氣，出聲道：「前輩，你覺得蛟龍島島主如何？」
「怎麼，你對他感興趣了？真要嫁他？」室內黑煙凝聚，化作小璘的模樣，發出的聲如風般輕柔，死魚眼沒有情緒，面無表情。
相交於墨軒，小璘這才是真正的面癱，除了情緒激動時的猙獰，始終一個表情。
古歆對小璘的樣子早已見慣，此刻抬眼瞟了對方眼，笑著搖了搖頭，「前輩誤會，我和他現在不可能，以後更不可能。」
她目露果斷之色，「這幾日發生的事，他好像都看在眼裡，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對比，前輩可有什麼看法？」
「原來你是問這個。」小璘淡漠的話里有瞭然，她想了想，而後聲音沒有半分情緒的開口，「這墨軒確實有異。我聽說，海域上有海市蜃樓，可呈現一個地方的畫面。而海市蜃樓這一奇異功能，也被海上某些海妖加以利用起來，可在別人背後隱藏一雙眼睛，觀察這個人的一舉一動。」
「前輩是說，那蛟龍島島主就是利用海市蜃樓暗中觀察我們！」古歆瞳孔一縮，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也能解釋為什麼墨軒對她用情如此之深。
這樣一個悶葫蘆，看著畫面都能用情……
「都是些江湖見聞，是真是假難以分辨。不過就目前來看，只有這個說法能夠順得通眼前的事態。」
小璘話雖如此，古歆卻有些確信這個說法是真，哪怕有假的成分佔據，肯定也不多。
「海市蜃樓……可有辦法躲避，不讓畫面呈現？」古歆問出關心的問題，只要能夠逃脫墨軒的視線，她相信，她離開海域有極大的可能。
「不可能，哪怕暫時破壞海市蜃樓，很快也會再次凝聚，我倒有另外一個法子可以帶你離開這片海域，就是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古歆急忙問，她早就想離開了。
「獻出你的身體，由我來操控。」小璘聲音無情冰冷。
古歆眼眸一眯，主動獻出肉身，如果小璘佔據她的身體后，不肯出來，那麼，她將永遠失去肉身。
失去肉身，她的魂魄堅持不了多久，引來的，可能就是魂飛魄散。
肉身，修士不會輕易讓出來。
「只有這一個法子么，沒有其它的辦法？」古歆問，跟小璘一樣，嗓音透了寒意。
「只有這麼一個辦法。由我暫時佔據你的身體，操控你的肉身，離開此地，回到大陸。」小璘話語流利，言詞簡單，無波動的聲線出謀劃策。
真的只有這麼一個法子么？
古歆心中一沉，沉默起來，小璘也沒有繼續說話，木訥的表情始終不變。
良久，古歆啟唇道：「可以，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可以讓你操控我的身體。」
思考這麼久，不是古歆不相信小璘，實在習慣的謹慎心理讓古歆不得不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有時候連她都有害人之心，這防人方面就更要防著了。
眼下，被困在這裡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不說別的，光紫蚌珠就可以惹來海妖們的哄搶，她必須在消息傳出去之前，趕緊離開海妖的地盤，回到大陸。
小璘說的法子，是不是辦法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那你準備好了嗎？」小璘幽幽道。
因為海市蜃樓可以看到她們在做什麼，卻無法聽到她們的聲音，談話內容聽不到，所以她們說話沒什麼可掩飾的。
「前輩開始吧。」
古歆盤膝端坐，閉上雙目，安靜等待小璘鑽入體內。小璘沒有絲毫猶豫，身子直接化作一道黑影，鑽入古歆體內。
在小璘鑽進來的那一刻，古歆感覺血管都在扭曲，靈魂深處也傳來震蕩，伴隨針扎的疼痛，彷彿有無數只鬼爪在抓她，要剝開她的皮，更是撕扯，想要把她撕碎。
這是靈魂深處傳來的痛感，或許奪舍就是這種感覺，古歆甚至差點以為，小璘要背叛她，奪舍她的身。
這也是個除去她的好機會不是么？小璘以前可是對她懷恨在心。
最終，小璘沒有傷害古歆的神魂，古歆疼痛過後，神魂自動回縮，回到了識海。
四周黑漆漆一片，古歆就地坐下，調整自己，不被戾氣所傷。
原來剛才的疼痛，是小璘身上暴動的戾氣造成的。
此刻，古歆的身體爆發出濃烈的死氣，這股死氣猛然的充斥整個石室洞府，死氣、煞氣……組成來自於地獄的氣息，鬼氣繚繞。
這股氣息甚至穿透了石室外的陣法，滲出到外面，外面經過妖獸們都一個寒顫，紛紛止住腳步，投來奇異的目光。
與此同時，蛟龍島外面的海域上空，墨軒濃密的眉頭一皺，拿出一面水鏡幽幽看了一眼，過後，不變的臉色微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