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風雪遇妖
弟兄幾人尋遍了通天河,終於在某個河底深洞里找到了唐僧,將他救出來的時候,老和尚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了,喘了半天氣,才哆哆嗦嗦地開口道:「給我兩個素包子,白菜餡的。」
這個要求得滿足,餓了好幾天了都,蘇離立刻攝出傢伙事兒,在河邊給唐僧整了一回素食燒烤,唐僧緊趕慢趕,終於搶在豬八戒掃完食物之前吃了兩個包子,這口氣算是緩了過來。
歇息了一陣子,唐僧便招呼徒弟們準備渡河,蘇離從旁勸道:「師父,你大難剛脫,身體虛弱,不如在這裡歇息兩日?」
唐僧搖搖頭,堅定地說:「不成,取經重任在肩,不能鬆懈,身體虛弱無所謂,死不了就成!」
蘇離聞言豎了個大拇指,這年頭像唐僧這麼純粹的人已經不多了,猴子難得的沒有譏諷唐僧,反而一棍子砸向水面,震出一頭大烏龜,他敲著龜殼,冷冷地說:「哪裡來的烏龜?竟然敢在這裡偷窺?」
那烏龜驚慌道:「大聖饒命!小妖沒有歹意。我是在這河中修行的,數年前被鯉魚精奪了水府,今逢大聖到此,除了妖怪,小妖自然感激不盡,特來此負長老過河,以示謝意。」
「這麼好心?」猴子懷疑道。
老烏龜趕緊賭咒發誓道:「若有歹意,天打五雷轟!」
蘇離繞著老烏龜轉了兩圈,對孫悟空說:「這老龜雖是妖屬,但周身氣息周正祥和的很,應該是善類,且信了他吧,我等兄弟從旁護佑,諒他也整不出幺蛾子。」
老烏龜聽的直點頭道:「真的是來報恩的,不敢有其他想法。」
猴子見狀收了金箍棒,冷哼道:「敢有異心,俺老孫窮天究地,必不饒你!」
被孫猴子這麼一威脅,老龜還能說什麼呢?他本來還有點小心思的,因他在此河中修鍊經年,卻遲遲無法得道升仙,原本打算請唐僧到西天問問佛祖,他的成道之期,如今碰到猴子心情不好的關頭,這話只好咽在嘴裡,老老實實地負唐僧過了通天河。
老龜畢竟是通天河土著,速度奇快,千里水面,它只用了一日便平安過河,唐僧謝過老龜之後,登上白馬,領著一眾徒弟繼續往西而行。
深秋時節離開通天河,師徒五人一直走到了隆冬來臨,這一路倒也沒有妖怪阻路,著實輕鬆不少,這一日,師徒幾人被一座高山擋住了去路,那山極為險峻,路窄崖高的,適逢暴雪之時,人馬更是難行,唐僧仰頭看著直插雲霄的山峰,心血來潮道:「此地必有妖怪!」
孫猴子瞥了唐僧一眼道:「閉上您的烏鴉嘴吧師父,若是真的有妖怪,您被擄到妖怪洞里倒是不急不緩的,累的我等兄弟又要忙前忙后了。」
唐僧聞言橫眉倒豎,喝道:「潑猴無禮!」
蘇離在一旁看了只想笑,西行這一路,他最愛看老和尚和孫猴子鬥嘴了,一個方正迂腐,一個冷嘲熱諷,他們之間的言語交鋒,實在是無聊旅途上的一件樂事。
說話間,山峰上忽然隱現一角屋檐,多行幾步,就看到了一排樓台房舍,高聳清幽,有出塵之意,唐僧見了歡欣道:「太好了,貧僧正愁饑寒之事,這就到了庵觀寺院的所在,徒弟們快行,咱們去化些齋飯,吃了再走。」
猴子聞言,急睜睛看去,忽然面色凝重地說:「凶雲隱隱,惡氣紛紛的,不是個好去處,師父慎行,小心有詐!」
豬八戒嚷嚷道:「管他有沒有詐,反正俺老豬又凍又餓,先去混一頓飽飯再說!」
唐僧點頭表示同意,猴子冷眼看向豬八戒,道:「你這個獃子,除了吃就是睡,要你何用!」
豬八戒笑道:「給師父牽馬的。」
猴子聞言翻了個白眼,醬油打到這個程度,已經不是無恥二字能說清楚的了,他對唐僧說道:「師父若是餓了,先在平地上歇息,徒弟去給你化些齋飯來。」
猴子說罷將眾人領到一塊平地上,從行李箱里掏出紫金缽盂,剛準備走,有有些不放心,掏出金箍棒在平地上畫了一個直徑丈許的圓圈,道:「師父,您還是待在這個圈子裡吧,安全。」說罷翻了個跟斗,消失無蹤了。
猴子走後,唐僧老實地鑽進了圈子裡,蘇離卻背著手仔細觀察那個圈子,道:「這玩意兒有用?」
唐僧氣定神閑地說:「悟道不知,悟空的這個圈子確實奇特,好幾次邪魔想進來,都被擋住了。」
「大師兄以前畫過?」蘇離意外地說。
唐僧點點頭,道:「很久之前畫過,那時候你們還沒有被為師收錄門下。」
這個時候,不安分的豬八戒又開口了,他嚷道:「師父說什麼是什麼,反正我們又沒見過,只是今日風雪如此之大,有房舍不進,卻要在這四面透風的地方挨凍,俺老豬倒沒什麼,師父您可要當心身體。」
唐僧聞言縮縮脖子,道:「確實有點冷。」
蘇離聞言笑道:「二師兄的意思是說,咱們去那寺院里?」
豬八戒呵呵笑道:「這要師父拿主意了。」
唐僧聞言臉色有些遲疑,他一介凡體,確實挨不得饑寒交迫的感覺,房舍就在附近,不進去的話是不是有點傻?
「那就進去吧,反正悟空腳快,就算遇到危險,一陣風的功夫他就回來了。」唐僧自我安慰道。
那獃子聞言趕緊起身挑上行李,一邊往沙僧身上加擔一邊說:「師父放心,還有俺老豬呢,尋常妖怪就交給我,伸伸指頭就打發了。」
「你?」唐僧回以一個不信任的表情。
話說師徒幾人到了那樓閣之所,豬八戒上前敲門,也無人應,這莽撞的獃子就直接闖了進去,唐僧阻攔不及,只好跟進。
豬八戒又喊了幾聲,還是無人應,嘴裡嘟囔著說是處無人的宅邸,只怕齋飯是沒有著落了,不過他卻翻箱倒櫃,弄出了幾身厚實的衣裳,邀功似的跑到唐僧身邊,道:「師父看,有了這些衣物,可不怕受凍了。」
唐僧遲疑道:「擅取人家衣物,不好吧?」
豬八戒撇撇嘴道:「有什麼不好的,此地是無主之地,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師父不冷嗎?」
唐僧聞言猶豫了一下,他確實有些受涼,於是低聲宣了一聲罪過,便接過豬八戒遞來的衣服穿在身上,當豬八戒遞給蘇離一件衣服的時候,卻被他拒絕了,他站在一旁看著師徒幾人往身上套厚衣的場景,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歪頭努力想了好一會兒,前世他對西遊記的記憶有些模糊,如今想了好久才想起來,似乎,在這裡會遇到一個令孫猴子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妖怪?
「師父,快脫下來!」為人弟子的良心終究奏了效,蘇離不忍心看到唐僧受苦,趕緊出言阻止道。
結果還是晚了,他話音剛落,四周景象突然大變,房舍之類的東西扭曲變換,竟然成了山洞一樣的所在,同時唐僧身上的衣服也別成了縛人的繩索,將唐僧等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而不遠處,一股強大的妖氣正在疾速接近,感受到妖怪的氣息,蘇離駭然失色,那是如此強大的,是他西行路上所僅見的,只怕搖光天王也比之不如。
金仙級妖怪!
這他媽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蘇離立刻身化遁光,就此逃遁,至於唐僧,不是他不救,而是來不及,一旦稍有耽擱,連他也要交代在這裡,況且,唐僧走在這條路上,不就是為了受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