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離
唐僧,孫悟空,你們快點來吧,蘇離內心呻吟,默默地「看」向五庄觀外,幾乎望眼欲穿。
蘇離內心焦躁的時候,唐僧師徒終於姍姍來遲。
「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嘿嘿,這道士說大話唬人。我老孫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時,在那太上老君門首,也不曾見有此話說。」正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當這一句調笑聲順著隱匿的根系傳到百果園的時候,蘇離興奮到了極點,長這麼大,終於能見到偶像了!
接著又是一個呱噪不失憨厚的聲音傳來:「且莫管他,進去進去,或者這道士有些德行,未可知也。」蘇離聽到之後,非常想會心一笑,無他,二師兄來了。
此時,清風明月二道童已經出來迎接,將師徒四人迎進了觀內,一陣寒暄,其間夾雜著清風明月的自吹自擂和行者的譏諷挖苦后,二道童便拿著一個金擊子和一個丹盤,來到百果園打了兩個人蔘果,送進了唐僧的禪房。
誰知那唐僧見了人蔘果長得似嬰兒一般,說什麼也不肯吃,那兩個童兒,見千推萬阻不吃,只得拿著盤子,轉回本房。那果子卻也蹺蹊,久放不得,若放多時即僵了,不中吃。二人到於房中,一家一個,坐在床邊上,只情吃起。
好巧不巧的,這一幕全數進了豬八戒的眼中,豬八戒何等人也?原是天庭的天蓬元帥,唐僧肉眼凡胎識不得人蔘果,他卻不會看差了,這人蔘果何等大的名頭,他還在天庭扛活兒的時候就想弄一枚嘗嘗鮮,奈何職低位卑,這果子根本輪不到他,而今他在唐僧手下扛包,眼看著鎮元大仙竟然一氣拿出兩枚人蔘果招待唐僧,老和尚不敢吃,按說是該分給徒弟的,自己排行老二,無論如何也該有一枚,想不到卻被這兩個小道童給私分了!
如此一想,豬八戒自然心底氣憤,想起人蔘果的種種好處,更加欲罷不能,但讓他去摘人蔘果,自然給他八個膽子也不敢的,畢竟人蔘果好吃,鎮元大仙可不好惹,不過這獃子兩眼只是轉了兩圈,心頭便有了計較,徑直奔向孫悟空下榻的客房去了。
這一切自然逃不掉蘇離的窺視,心裡暗笑豬八戒的滑頭,片刻之後,他盤算著孫悟空這時候該來了,趕緊收束根系,抱元歸一,持守心神,可不能讓這廝的火眼金睛瞧出了端倪。
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個五短身材,毛臉雷公嘴的和尚鬼鬼祟祟地竄進了百果園,警惕地掃視了一圈之後,方才爬上人蔘果樹,用盜來的金擊子摘取人蔘果,但那果子方一掉到地上,就此寂然不見了,那行者跳下樹尋了好久不得,一怒之下掏出金箍棒,砸出了土地公公,一番詢問之後,才知人蔘果的奇妙,之後,行者順利摘取了三枚果子兀自離去了。
孫猴子離開之後,蘇離才敢放開根系,拖著猴子遺留下的金擊子和丹盤,藏到了草叢裡,過了一會兒,只見得清風明月兩人急匆匆地跑過來,圍著人蔘果樹來回數了幾遍后,便鐵青著臉離去了,很快,廂房裡就傳來了爭吵聲。
孫猴子偷果子這就算被人家拿了活了!
趁著雙方吵得天昏地暗的時候,蘇離迅速用根系裹著金擊子攀上人蔘果樹,沒敢多打,就弄了一個,用丹盤捧著快速鑽進草叢裡藏好,蘇離之所以不敢多偷人蔘果,自然是因為他知道後續劇情發展的,後來猴子延請三山五嶽的神仙治好人蔘果樹的時候,那些被他掃落的人蔘果可都又變回來了,這少一個兩個的自然可以賴在猴子頭上,只當他私下裡貪吃了,若是少的太多,只怕鎮元子就要懷疑了,一個大能有心推算之下,蘇離不認為自己能逃得掉。
貪婪也要有度啊!蘇離這樣安慰著自己,畢竟任誰當著二十多枚人蔘果的面前,保持理智都是一件比較痛苦的事情。
且說那廂房內的爭吵愈發激烈,猴子終於忍受不住,元神出竅,來到了果園之內,鐵棒橫掃之下,園內一片狼藉,這讓蘇離倒吸了一口涼氣,萬沒想到這廝火氣如此之盛,好在自己的本體被栽在果園偏僻之處,堪堪躲開了棒風。
肆虐了一陣之後,猴子通紅著眼睛,瞄上了人蔘果樹,接著手起棍落,重重棒影下,人蔘果樹只能是個葉落開根出土的下場,如此一來,猴子火氣也消了,就扛著棒子離開了。
這邊蘇離等猴子一離開,立馬行動!一根粗壯的根系裹著一柄利刃,在人蔘果樹的根莖部位一刀下去,斬下一截尺許長的根須,然後將這根須拖到了本體梨樹之下。
待到那根人蔘果樹根須被拖到梨樹根系核心處后,蘇離毫不猶疑,立刻施展分神秘術,將這些天辛苦修鍊的妖元和梨樹所有的草木精華一股腦地注入到這個根須之內。
這個過程極為漫長,直到第二天東方即將露白的時候才面前完成,此時蘇離全身精華都寄托在人蔘果樹的這截根須上了,賴著天地靈根的玄妙,竟真讓他獲得了行動自如的能力,他沒有猶豫,斬下梨樹核心根系搭在人蔘果樹根須上,用以寄託自己的靈昧,然後就催動那截根須,裹著那枚偷來的人蔘果樹晃晃悠悠的,頭也不回地飛離五庄觀了,要知道,鎮元子在東方發亮的時候就會回來,接著用一招袖裡乾坤就把師徒四人給一勺燴了的,現在離天亮沒多長時間了,想活命,就要抓緊跑!而身後的那株梨樹在蘇離遁走的瞬間便枯萎,了無生機了。
直到日上中天,一口氣跑出上千里之後,蘇離才停下來,此時他那點僅有的妖元已經消耗殆盡了,不過他卻安心不已,這個時候鎮元子早已回觀了,說不定已經捉住了唐僧師徒,卻不見他追索自己,多半是沒有發現自己的事情。
如此,蘇離便催動最後一點妖元,在山林里四下兜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危險后,就一頭投進一座隱秘幽暗的山洞裡了。
在將山洞裡裡外外仔細搜索一遍之後,蘇離落了下來,靈識回歸到那點僅存的本體根須上后,便開始修鍊乙木仙訣,這幾日的摸索,倒真讓他讀出了點眉目,雖不甚透徹,但進行低境界的修鍊卻是夠了。
抱元歸一,引導天地元氣運轉了幾個周天之後,蘇離終於重新修鍊出了一點妖元,接著他便停了下來,開始處理那枚人蔘果,蘇離有種感覺,這個東西越早處理掉越好,最好是在猴子救活人蔘果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