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農場就在曦城城郊,離曦城很近,再加上曦城只是個縣級城,地方不大,又是初建,樓房比較集中,饒是如此,安彥一和董鵬也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縣政府大樓。
曦城不像安平城,沒有那麼多人手投入建設,到現在還沒有建造完畢,兩人一路所過之處,好幾處小區都漆黑一片,顯然裡面壓根就沒住人。
安彥一此行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救人,這麼長時間過去,城裡人又多,都指著他來報信,那恐怕早就凍死一大片,他過來就是確定父母安全,再看下這邊情況如何,看能不能幫上忙。
結果兩人撲了個空,安義和曾穎都不在,一打聽,得知他們去附近小區視察情況,安彥一和董鵬只好改道,不過兩人喝了縣政府留守人員煮的一大碗熱乎乎的薑湯才出發。
之前暴露在室外一兩分鐘就凍得安彥一夠嗆,即使後來加了衣服,又一刻不停走動,寒氣依然彷彿隨時都能侵入身體。
「你撐得住?」這天氣冷得有些不正常,安彥一自覺沒什麼問題,不代表跟他一道的董鵬也行。他練武強身健體,身手沒較量過,不清楚,身體素質恐怕要強過董鵬不少。
「還成。」
「你心中有數就行,現在誰都不能倒下,要是吃不消就直說,彆強撐。」安彥一沒再多說,交代一句后就朝留守政府人員指點的方向走。
剛進小區沒多久,安彥一便聽到風中傳來的嗚嗚哭聲,悲傷而壓抑,其實這已經不是他一路過來第一次聽到,這種時候,這樣的哭聲,代表著什麼,兩人都清楚,不是人快不行,就是已經離世。
只是之前離得遠,隱隱約約,聽不真切,走幾步便隨風消散,兩人都刻意不往這上頭想,現在離哭聲越來越近,再想忽視已然不可能。
「爸、媽。」
曾穎驚喜地轉過身,循聲望去,只是喜色剛升起,很快又下去:「你跑來這邊做什麼?這麼冷的天,別凍出個好歹,我和你爸身體好著呢,好了,你看也看過了,趕緊回屋歇著。喏,鑰匙拿著。」
說完,拐了安義一肘子。
「聽你媽的,趕了這麼長路,就別忙活了,這邊有我和你媽看著就夠了。」安義扯了扯嘴角,最終沒能露出笑容。
情況糟糕透了,到現在為止,直接凍死的人就不下兩個巴掌之數,凍傷的人就更不用說,城裡唯一一家醫院早已人滿為患。
這還不算最壞的情況,空調不能用才是大事。各家雖然都安裝了暖氣,但因著先前氣溫比較高,煤炭儲備不足,要不是前幾天突然開始降溫,臨時調了一些煤炭過來,儲備只會更少。
這點量能堅持的時間不長,若這樣嚴寒的天氣像之前高溫那樣一直持續長達半年之久,安義簡直不敢想象那時的景況。
這個小區明顯已經通了暖氣,室內溫度比外面要高不少,但也只在零度上下,顯然暖氣剛供應上沒多久。
安彥一脫下大衣,上前探了探父母脈搏,強勁有力,沒被凍著,頓時放下心來,隨後又為遠方親人擔憂。
爺奶他們,只要渡過最初這段時間,就沒問題,大哥身強體壯,他要是都出事,那神州起碼大半人都得消失在地球上,安彥一最擔心的是大姐,不為其他,只因她孤身一人在另一個城市打拚,長相又還不錯,別的他都不怕,就怕饑寒交迫引得人惡向膽邊生,對她大姐起了歹心。
這戶人家年紀不大的老人最終沒挺過去,安彥一剛被父母攆出門,連小區大門都還沒出,風中哭聲便更加撕心裂肺,安彥一腳步為之一頓,稍後繼續向前,再沒有任何遲疑,直到回到縣政府大院。
兩人在門口分開,董鵬留在門房那,安彥一則回父母宿舍。
這還只是開始,若一直沒有救援,那以後這裡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安彥一自己也沒好到哪去,移動家園只是個不錯的庇護場所,暫時沒發現其他用途,現在還受了損傷,很多功能都打折,周俊霆明顯被凍到,移動家園都沒有任何動靜,恐怕只有他生命受到威脅,移動家園才會主動提供保護。
想著被大雪覆蓋的農場,安彥一都開始發愁,要是移動家園也包含農場這些就好了,這樣才算是真正的家園,不能持續提供農產品,那只是房子,說是家園有點名不符實。
安彥一看著在意識海中飄蕩的控制核心,越看越覺得少了些什麼。自然界中,葉、花、果都有自己獨特的韻味,像控制核心這樣一顆大種子只長一片葉的情況估計即便有,也不至於瞧著這麼不協調,說句不好聽的話,控制核心看起來似乎有些畸形。
安彥一之前不是沒嘗試過,但控制核心在作為空間門的這片葉子長成后,就再沒有任何動靜,無論他輸入多少能量,全都返還給移動家園,就連之後移動家園受損,他都不能用能量進行修補。
至今,世界樹和控制核心還是先前那副凄慘模樣,明顯是傷了元氣,只能靠自身恢復,他能做的只是不再加重移動家園負擔。
安彥一玩遊戲玩慣了,敢想敢做,雖然大部分遊戲都大同小異,沒什麼難度,但也有少數幾個遊戲,設計的任務五花八門,要是思維受局限,這樣的遊戲根本就玩不轉。
安彥一早就被遊戲訓練出來,之前嘗試不成功,不代表以後也不成功,很可能是前置條件沒達到。
他仔細回想移動家園出現過程,當初移動家園壓根沒經過他同意和選擇,自動就將安家老宅劃為移動家園範圍,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剛好把整個安家老宅都包含在內,那它是怎麼判斷的?總有個依據才是。
若說前置條件,農場安彥一已經有了,只是上面光禿禿,除了必要的設施什麼都沒有,會不會原因就在這裡?
剛有點眉目,便被開門聲打斷,安彥一從沉思中回過神,見是父母,當即說道:「爸,剛才人多不好問,曦城物資儲備,大概能撐多久?」
「頂多兩個月。」安義眉心糾結,擰起的紋路都快能夾死蚊子,「糧食還好,主要就是煤炭等取暖物資準備不足,得儘快打通通往安平城的道路。」
「爸,你覺得這能成?安平城人更多,衛星城也不止曦城一個,按排序曦城都得最後才能輪到。」
「呵——,不成也得成,要不這近萬人不凍死,也得餓死。」安義苦笑一聲,他也知道只要天氣一直這麼惡劣,向上面求救希望渺茫,但不試一試就讓他放棄,這不可能。
「你爸說得對,做事不能輕言放棄,尤其是像你爸這樣的一縣之長,一舉一動都關係到上萬人的生死,更要做好表率。」曾穎出言教導小兒子。
「媽,你想哪去了?」安彥一有些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不要把希望全都放在安平城身上,清理道路可以,但重點其實不應該放在這。」
「那放在哪?」安義和曾穎愁緒都下去不少,準備聆聽從未關心過政務的小兒子的「高見」。
安彥一輕咳一聲,神色鄭重地說道:「爸、媽,你們也知道,我對政事不在行,有什麼說得不對的,你們聽聽就過,不過我接下來的建議,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
「說吧,弄得這麼嚴肅。」
安彥一不再吊人胃口:「爸現在當務之急是將曦城市民全部集中到幾個小區,集中供暖,集中供糧,集中做事,不願意幹活的,只給他們稀米粥度日,保證他們身體不出問題就成。」
「市民能做的事情多了,比如搭建溫室、上山砍柴等,清理道路積雪只是其中一項工作,可以順帶著做了。」
安彥一說完,正想聽聽父母的意見,哪想房中一片靜寂,竟無一人開口說話。
好半晌,安義才出言:「彥一,你知道你這話犯了大忌嗎?」
安彥一表示他沒想那麼多。
「先不說市民會不會照政府說得做,我真要這麼干,離下台也就不遠,這種做法只有一種情況下不但沒事,還有功。」安義斟酌片刻,還是將後面的話說出口,「除非國家自顧不暇,秩序全都亂套。」
「爸,就算你丟了官位,也有我跟大哥大姐養著,難道還能少了您一口吃的不成?」安彥一沒有正面回答安義,但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顯然希望安義為市民著想,丟官就丟官,沒什麼大不了。
安義白了小兒子一眼,這小子倒是說得輕鬆,他一輩子都從政,離退休不遠,最後晚節不保,狼狽下台,他還怎麼有臉見人?
撤職就是撤職,不知就裡的人不會去追究他是因為什麼被革職,只會拿異樣的眼光看待他。
一邊是安義個人前程,一邊是曦城百姓安危,對於不相干的人來說,這個決定很容易下,自然該選擇後者,對於當事人而言,卻是一輩子心血付諸東流,還背一身污名,事情哪來得那麼輕巧?
「爸,以後日子只會更加艱難。」安彥一再次加碼,他不是不考慮父親感受,而是移動家園存在本身就讓他預感到事情不對。
之前還好說,隕石天災雖然波及甚廣,但只持續不到一小時,過去便過去了,經過國家半年多災后重建,社會秩序已經穩定下來。
就算之後又接連高溫,卻也只是高溫,並沒有伴隨乾旱現象,該下雨時還下雨,頂多就是部分地方糧食絕收減產,國家之所以控制物資,是因為考慮得比普通人深遠,其實國家手中存糧應該還夠全國人半年到一年所用。
至於變異生物帶給人的威脅,這就更小,軍人警察可不是擺設。這些事情聽起來駭人聽聞,實則離大眾很遠。
現在就不同了,低溫帶來的危害,顯然比高溫卻不伴隨乾旱現象要嚴重得多,光通信不暢,大雪封路,將交通阻斷,就夠人受,要是這場雪很快就停,那還好說,不然,各地得不到上面援助,恐怕秩序很快就會崩潰,至於重新統合后什麼樣,這誰都說不好。
安彥一這麼建議不僅僅是為了市民著想,他還想為自家爭取更好的生活條件。沒人可用,在這明顯要亂的世道,即便有再多好東西都保不住,曦城這近萬人就是他們家往後依仗。
「你從哪來的消息?」聽到安彥一這麼說,安義看自家小兒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對。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猜的。」安彥一半點不見心虛,一個個列舉這半年多遭遇,「先是天降隕石,接著高溫,現在又冰雪封路,還有變異生物,爸,您覺得這正常?」
安義沉默,他知道的比安彥一隻多不少,雖則如此,他也遲遲沒能下決定,顯然他比小兒子考慮得更多。就算他拋下往後前程不要,全心為市民著想,事情也沒那麼簡單就能辦成,各方必須協調好,尤其是負責曦城安危,相當於精簡后營級編製的武警大隊,不把他們綁到同一艘戰船上,這事情難辦,出亂子都有可能。
「爸,糧食在你手上嗎?」
「嗯,我已經加派人手看管。」
「這就好,這事急不得,您慢慢考慮,先看看情況再說也好。」安彥一沒有再逼,雖然他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家好,但或許他想得不夠周到,這事執行上存在諸多問題,專人辦專事,他這個外行就不要隨便在內行人面前指點江山,沒準還真就是他自以為是。
「離天亮還有些時候,你再睡一會。」曾穎起身,「我去把董鵬叫上來。」
「媽,您歇著,這事還是我去。」安彥一拿過大衣披上,下樓把董鵬領上來,兩人各自在客房歇下。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多,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間段,卻還有不少人家亮著燈,昭示著這一晚的不平靜。
凌晨三點,好幾個小區電燈同一時間熄滅,這意味著什麼,已經不用說。其他那些小區也沒堅持多久,清晨五點前,整個曦城一片黑暗,別說路燈,就連蠟燭之類,都只有寥寥數家有。
這一覺安彥一睡得不踏實,七點多就醒來,哪成想卻是伸手不見五指,拉了下檯燈,不亮,按牆上開關,電燈沒反應。
安彥一皺眉,空調失靈就算了,沒電,可真是亂上加亂,現在不說城裡人,就是農村人做飯都愛用電飯鍋,農村還好,城裡沒電恐怕連飯都做不成,只能改用煤氣灶,煤爐之類。
這點上,曦城卻是佔了便宜,市民使用的都是罐裝煤氣,而不是管道燃氣,只要不是太過倒霉,煤氣罐中煤氣快用完了,省著點用,支持十天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安彥一打著手電筒來到客廳,見冰箱上貼了條子,他上前一看,才知道父母已經出門,還給他和董鵬留了飯,讓他們起床后熱了吃。
安彥一剛轉到廚房,董鵬也穿戴整齊出門。
兩人用過早飯,坐在客廳等候,打算天一亮就走。
沒想到這一等等到快九點,天依然不見絲毫光亮,安彥一心道不好,立刻給父母留了紙條,讓他們撐不住就去農場找他,只要他能辦到的,他會儘力支持,便帶著董鵬,兩人循著原路返回。
雪依然紛紛揚揚,不見半點停止趨勢,原先留下的腳印,現在只能看到很淺一個印子,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大雪徹底掩蓋,不留絲毫痕迹。
原本尚未及膝的積雪,一夜過去,已經漫到膝蓋一紮往上。
兩人行動更加不便,看來,今天過後,不想辦法,恐怕連出行都困難。
這樣的天氣,人很容易迷失方向,好在農場就在城郊,否則兩人在茫茫大雪中哪還分得清東南西北。
安家老宅。
周俊霆一直睡到清晨六點才蘇醒,他壓根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將手伸出被窩去開燈,刺骨寒意透過暴露在空中的手傳遞到大腦中,這才察覺到異常。
結果這還沒完,他按了一下開關,燈沒亮,周俊霆立刻警醒過來,往床另一側一摸,空空如也,摸黑找到手機,無法開機,他有一剎那驚慌,隨後多年商場經驗促使他冷靜下來,越是這樣的時候,越需要鎮定,慌亂只會讓事情越發糟糕。
被窩很暖和,就連身邊原該睡著安彥一的位置,也只比他睡的地方溫度低上一些,觸感更是迥異之前,結合超低室溫,周俊霆猜測他現在應該睡在安家老宅一樓卧室炕上。
就這麼一愣怔的工夫,床腳便傳來窸窸窣窣聲響,周俊霆凝神細聽,並沒有慌亂不安。既然安彥一放心讓他一個人待在這,就表明這裡是安全的,炕上更不會出現不明物體,這麼細小的響動,估計來自斑點和斑斑這兩個小傢伙。
說來也怪,這兩隻烏龜周俊霆買來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半年多過去,竟然沒長個頭。要知道豹紋陸龜可不是小型龜,成年後長到半米大那都只是尋常體格,更大也不是不可能,現在卻還只有巴掌長,真不知道這兩隻將龜糧都吃到哪了。
確定響動就是來自兩隻烏龜后,周俊霆摸黑穿上衣服。
屋內一點光亮都沒有,他只能憑藉衣服上身後的觸感判斷有沒有前後穿反,至於正反面倒是好辦,直接找標籤就能確定。
「咦,怎麼能看見了?」周俊霆微眯著眼,朝室內唯一的光源望去。
只見斑點正吭哧吭哧和身上小被子作鬥爭,好半天才把小半個龜身掙扎出來,微弱的光亮便來自龜背,上面似有點點星光在閃爍,極不穩定,一會亮,一會暗,每次變化,亮度都不同。
有光就好辦,即便是弱光都行,周俊霆迅速收拾好自己,走過去將斑點抱在手上,隨著後半個龜殼露出,亮度大了足足一倍,不過再亮,也在弱光範圍內,連只有幾瓦的白熾燈都不如。
豹紋陸龜怕冷,但既然斑點自己想離開溫暖的小窩,周俊霆也就沒有強逼它在被子堆里待著,動物感官比人更敏銳,它們會自行尋找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冷了自然知道該怎麼應對,他不擔心。
周俊霆把目光放在還沒有動靜的斑斑身上,見它腹部微微起伏,這才放下心來,把它朝炕心挪了挪,之後起身去找手電筒。
這個房間周俊霆很少來,不過格局跟二樓主卧大同小異,物品擺放也是如此,他很快便在床頭櫃里找到充電檯燈,裝好電池后,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敞亮,斑點身上那點亮光再也不顯,若不是它背上的光還在明明滅滅,很容易就忽略。
周俊霆已經做好足夠準備,沒想到一打開房門,那迎面而來的寒氣,還是出乎他預料,他都披了厚大衣,依然擋不住外面寒風刺骨。
周俊霆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把門合上,回房將斑點放到斑斑身邊做伴,熄滅檯燈,換上手提探照燈推門而出。
此時院中積雪已快沒過第三層台階,上面有著幾行人走過的淺痕,從腳印深度來看,應該有段時間。
周俊霆眉毛動了動,有著不好的預感,果然,在查到旁邊一間房時,他從起來應門的劉定山口中得知,安彥一昨晚連夜和董鵬去曦城看他父母,到現在還沒有回,不知道是被留宿,還是……
周俊霆沒往下想,立刻拋開這個不妙的念頭。農場就在曦城邊上,安彥一昨晚離開,那時積雪還沒有這麼厚,兩個身手不錯的人,出事可能性不大,他沒必要自己嚇自己。
沒了這層顧慮,周俊霆當即恢復以往狀態,先一個便是了解眼下狀況,然後開始統計宿舍樓物資儲備,按照姜濤的建議,制定三餐方案。
周俊霆對外界信息了解有限,但他習慣凡事多留一條後路,像以前那樣敞開供應吃喝明顯不可能,外面具體到底如何,還得等安彥一回來才能知曉,現在就照著最壞的情況準備。
七點,天沒亮,七點半,充電燈熄滅,周俊霆重新換上電池,將已經沒電的電池拿在手上仔細觀看,沒看出個究竟,放在另一個充電檯燈上試了試,燈不亮,確定電池電量已經用完。
周俊霆眼睛微微眯起,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不然就麻煩大發了。
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又一個多小時,充電燈再次熄滅,在場眾人無不神色變了變。若只是電池電量流失加快,這倒還好說,就怕發電機發出來的電,功效也大打折扣。
「我去開發電機試試。」劉定山起身,將安家老宅線路連接到柴油發電機那邊。
沒過一會,房間被熟悉的光亮籠罩,眾人卻笑不出來,發電功率明顯降低,效率還不到以前的一半,並且隨著時間推移,發電功率還在緩慢下降,幅度雖然不大,卻總讓人心生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