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活著就好
童年結拜，可能聽上去很兒戲，因為不少人都這樣做過，長大了，卻如同陌生人。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賀虎和龍宇就是例外。
小村子，大義氣！
「龍宇，這也算完成我們當年的誓言了吧，同年同月同日死。」
賀虎自嘲般的笑了。他不怕死，只是他還是有些遺憾，自己還是處男啊，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睡了村子里那寂寞難耐的張寡婦。
可惜，世上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思考間，劇烈的疼痛感傳來，賀虎感覺身體似乎要被撕裂。
他想看看自己的情況，四周卻是一片黑暗，根本沒有一點光芒。隨後他便昏睡了過去。
只是在昏迷過去之前，他似乎看見了一道金光。
那是一道燦爛的光芒，金光濃郁，包裹住了他，也包裹住了龍宇。不，不是包裹住了龍宇，似乎金光就是從龍宇身上散發出來的。他似乎在龍宇身上，看見了一條龍……
是龍形靈氣？還是說，他死前出現了幻覺。
此刻，如果有人在空中，一定會發現，湍急的大河，忽然變得金光熠熠。因為在河流深處，有一個人的血液，變成了金紅兩色。金光，就是從那個人身上散發而出的。
此時，那個人體內金色的血流，像是一條條游龍。它們在穿梭，它們在興奮，它們在咆哮！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色血流消失，那個人的血液重新恢復紅色，只是偶爾會從血液里冒出一點金光，像是血液里的點點繁星。
……
同一時間，荒野之上，一匹黑狼快速奔跑，在黑狼的背上，坐著兩位佳人。正是龍靈和小黑。
「霓裳姐，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我很擔心宇哥和賀虎大哥。」
龍靈還是承受不了內心的煎熬。龍宇和賀虎都為了他們而選擇留下。但他們能活下來嗎？那可是金剛部落一半的精英力量啊。
龍靈的心，是非常善良的。她寧願死，也不想自己這樣煎熬，要是龍宇和賀虎出事了怎麼辦？
夜霓裳沉默了，隨後搖了搖頭，道：「他們兩人捨棄自己讓我們離開，現在回頭，只會讓他們的付出全部白費。」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能感覺到龍宇還活著，你不用擔心。」
「真的？」
「嗯。我同龍宇之間，有某種特殊的聯繫。」
夜霓裳不好意思說她中了龍宇的殺神祭，只是說有某種特殊的聯繫，如果龍宇死了，她自然能感應到。
其實，夜霓裳不是不想回頭，她已經將龍宇等人當成了朋友，她原本打算是自己出手，要麼表明身份，要麼直接殺！遺憾的是，龍宇給她下達了命令，她根本無法回頭。
龍宇的命令是，守護好龍靈和龍家人。龍宇知道，夜霓裳肯定有通知夜家的手段，沈青藤都能有飛鳥法寶，夜霓裳豈會沒有？甚至更高級的都有。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受傷到現在，夜霓裳都沒有同家族聯繫過。
或許，夜霓裳不想回家。
「真的嗎？霓裳姐。」
「嗯，我不會騙你。回去龍家村吧，等候他平安回來就行了。」
夜霓裳心中其實也很驚訝，龍宇的戰鬥力她是知道的，面對金剛部落十幾位高手，居然還能熬到現在？是因為對方沒殺他，還是他真的逃脫了？
無論怎麼想，夜霓裳都想不到，龍宇能以一人之力，屠殺金剛部落十八位強者。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龍宇會名震整個金剛部落，他的威名，他的故事，會讓所有人血液沸騰。
……
「我死了嗎？」
賀虎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此時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陰森的洞穴。
這裡就是地獄？怎麼不像傳說中的那麼恐怖。
不對！自己還能感覺到疼痛。肩膀上的劍傷，身上的創傷，都讓他渾身難受。
「媽的，虎大爺沒死！」
賀虎瞬間激動了，死了怎麼會有感覺，他分明還好好活著呢。
自己還活著，龍宇呢？
賀虎轉過身，立馬看見身旁不遠處躺著一道人影，不是龍宇是誰。
賀虎忍住身體的疼痛，連忙去到龍宇身邊。探查了一下龍宇的氣息，這才鬆了口氣。龍宇有呼吸，只是昏迷了過去。
「龍宇，醒醒。」
賀虎搖晃龍宇的身體，終於，龍宇也睜開了雙眼。
「賀虎……這裡是哪裡？我們不是被金剛部落的長老包圍了嗎？」
看清楚四周的金色，龍宇有些疑惑。
賀虎身體一顫，疑惑道：「你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
龍宇眉頭微皺：「剛才發生了什麼？有人救了我們？」
「你真不記得了。」賀虎也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龍宇，好一會，賀虎才咬牙道，「這個事情，還是必須告訴你。」
賀虎將龍宇暴走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你說……我一人將所有長老都殺了？」
龍宇聽了之後，整個人都獃滯了。那可是十八位高手，他最開始之所以能斬殺兩位長老，只是趁對方大意罷了。真正戰鬥起來，他必死無疑。
「豈止是殺，簡直是虐殺。當時的你，完全失去了自我，像是化作了殺人狂魔。甚至……」說到這裡，賀虎頓了頓，這才咬牙道，「你還想殺我。」
你還想殺我。
嗡！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龍宇腦袋不停嗡鳴。他知道賀虎這句話不是開玩笑。按照賀虎的描述，當時的他完全沒有自主意識，還真有可能對賀虎也下殺手。
危機！
龍宇心底再次生出了危機感。
那股殺意，那種狂怒之下的自己，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是吸靈術，還是水滴？
龍宇早就擔憂他心中的殺意會讓他迷失自我，沒想到他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驚疑間，龍宇拿起了胸口的水滴。水滴晶瑩剔透，通體藍色，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就在此時，賀虎驚疑的聲音傳來：「咦，這水滴墜子怎麼變成藍色了。」
龍宇身體一顫，道：「這話什麼意思？」
「你發狂的時候，這墜子我看到過，當時是血紅的顏色。」賀虎開口解釋。
「血紅的顏色？你確定？」龍宇如遭雷擊。難道，自己發狂不是吸靈術，而是水滴？
龍宇忽然想起了在野獸山脈碰見的那位叫吳用的假和尚。
當時吳用說龍宇胸口的水滴是大凶之物，會讓人陷入瘋狂，最後失去自我，成為殺人惡魔。有的斬殺了自己的妻子，有的吃了自己的兒子，有的甚至殺了全家。
當時，龍宇以為吳用是想要搶他的東西，而胡編亂造，但現在看來，難道那假和尚說的都是真的？
這水滴，真的是被詛咒的邪物？！
看著冰藍色的水滴，龍宇心思複雜，他能感覺到水滴在散發能量修復他的身體。
這樣一枚蘊含生命力的水滴，居然能讓人陷入狂暴的殺意之中。
難道這就是物極必反？它能賜給你生存的希望，也能賦予你殺戮的意志。
「確定！十分確定。當時你嘴裡還說了什麼什麼變，對了是殺神變。」
賀虎的聲音再次傳來。
「殺神變？難道……」
龍宇一驚，這枚水滴原本就同殺神有關係，很可能是殺神曾經使用過的東西。現在賀虎說他在暴走的時候說了殺神變三個字。
難道……這是一種秘術？一種需要通過情緒和水滴才能激活的秘術！？
如果真是這樣，龍宇心中的忌憚會小許多。只要不進行殺神變，他就不會忘卻自我。
越想龍宇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只是這種秘術，只會在某種特定的情緒下，才能施展出來。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太過忌憚，下次進行這種變化，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總之，他要不斷加強自己的神魂，只要神魂足夠強大，殺意又怎麼可能侵蝕內心。
其實，龍宇的猜測並沒有錯。殺神變，是殺神留下的最詭異的傳承，由人的情緒和水滴共同觸發。水滴的作用，其實是保留人內心最後的一絲清明。不然，賀虎早就被龍宇殺死了，他的呼喚不會起任何作用。
水滴變紅，是在吸收和凈化龍宇的負面情緒，也就是狂暴的殺意。
九分邪惡，不忘記保留一份善心。
搖了搖頭，龍宇繼續道：「那我們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們被打入了河流，遇到了海底漩渦，本來以為我們要死了，但醒來之後就出現在了這裡。」
「對了龍宇，有一件事情我忘了說，在你還沒有徹底變化的時候，你的身體還出現了另外的異像，內族長老用劍刺你的身體，但你的身體自動出現了金色的紋路，像是金色的爪子，內族長老手持寶劍也無法傷到你絲毫，陷入海底漩渦的時候，我似乎又看到了這種紋路。」
「金色的紋路？爪子？」
龍宇懵了，他身體的這些變化，他自己根本不知道。
搖了搖頭，龍宇繼續道：「算了，不管怎樣，我們都還活著。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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