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抉擇

  「戰場」狼狽不堪！

  苻堅戰敗，兵卒死傷無數，雜亂無章的屍體將大地染成駝紅。


  但那一波又一波攻上山的士卒們還在如蜂而涌，意圖圍襲魔君，將整個山脈封鎖……


  挲洛燮冷麵弒殺，長邪劍如挑落葉，讓一群群人頭落地，只不過是白駒過隙之間。


  廝殺聲、嚎叫聲、擊潰聲……聲聲響徹在山谷……


  ……


  唯有慕容沖明耀如故，依舊保持著一副寧遠高深的模樣。


  伴著那帶腥味兒的風，英挺如初，猶如挺拔的一顆白楊樹！


  慕容沖乃是鳳凰星君下凡塵，玉面修羅，卓爾不群！


  他眼見挲洛燮殺人如麻，卻定力十足：


  「挲洛燮，你是魔王，你大可以大開殺戒！」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做你長邪劍下的鬼魂！包括——她！」


  慕容沖鳳目挑向薊羽芊芊，她在展棠的鉗制中企圖掙脫，似是聽見了他的話，倏然停滯，凝視向他——


  失望、痛悔、譴責……她的眼神里像藏了帶著利痛的傷……


  不知為何，見到她那帶傷的模樣，慕容衝心底竟然湧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名狀！


  一聲怒吼響徹山澗——


  「慕容沖！你放了她！」


  眼前的魔君，眼中顯然已經出現了暴斂的厲色，他那黑如深潭的眸子里開始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天若負我我便逆天，神若阻我我便弒神！如果你敢動她，別怪本君不念你鳳凰星君的身份，寧遭天譴，也要殺了你！」


  「挲洛燮——」


  慕容沖如玉擊瓮的聲音在山谷回蕩，他沒有想到，挲洛燮對這個「桐妃」會有如此深的情誼，可以為了她逆天而行！


  「要麼套上朕手裡的這條『縛仙鏈』！要麼失去她！要怎麼選，你自己決定吧！」


  「縛仙鏈」對於凡人來說，只是一條細而長的普通鎖鏈，但它卻是女媧娘娘親自賜予人類的「神物」，是防止妖界和魔界為禍人間的神鏈！

  百年前，挲洛燮為鴻如煙大開殺戒，便是被女媧娘娘用此鎖鏈囚禁，收了魔性投到極地去，險些永不超生。


  用「縛仙鏈」捆住挲洛燮，程凌風那邊再去冥月宮砍斷魔君的魔脈，那麼，挲洛燮便會「火出木盡灰飛煙滅」矣……


  ……


  薊羽芊芊再也按耐不住，心裡明明知道答案，還依然想要向慕容衝去求證：

  「皇上，你不是說不在意我是魔界的身份，我只是你的桐妃嗎？」


  慕容沖冷視道：「既然你是朕的桐妃，那麼這次能殺了魔王，也算你一份功勞如何！」


  一股頓挫感從薊羽芊芊的心臟開始襲遍全身……


  「你說過不會殺了魔王，只讓他放了程凌風將軍，為什麼你會出爾反爾.……還要拿我來要挾他……」


  慕容沖煙色的眸子糅雜了碎冰，憑什麼這個醜陋的女人讓他有了一絲愧疚之情！

  對於她，他只是為了「利用」！

  利用她，冷落新婚之夜的符平夏；


  利用她，刺瞎了駙馬苻堅的雙眼；


  利用她，一次又一次對付魔君挲洛燮……


  每一次都是小付出，大收穫！


  這一次當然也是如此！

  為了能喝挲洛燮的血，為了能成為永遠的王，他必須這麼做！……

  薊羽芊芊瞬間變得很安靜，原來，那所有突然的頓悟，都是傷口滾出的血珠！

  彷彿與世隔絕，周圍的廝殺、血戰……只是如幻覺一般的存在。


  就連展棠護衛將她的脖子劃出一道傷痕，她也毫無知覺，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慕容沖不管傷心欲絕的「桐妃」，他隔空對挲洛燮喊話：

  「挲洛燮——」


  「.……想必你魔君做出一個決定不會用這麼久吧？是自投羅網還是——留她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