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2004年1月22日 第856天(1)
2004年的春節離元旦很近,幾乎是過完元旦沒多久,家家戶戶就開始著手準備過年的事了。每年到了過年之前,也是林若蘅他們這些設計師最忙的時候。要趕工不說,還要忙著拜訪客戶,或是接受平時跟經常跟他們合作的、熟稔的商鋪、工廠的各個老闆的拜訪。說白了,他們到了年底,平時不是在辦公桌前忙,就是忙著奔波於各個酒店,疲於應酬。
林若蘅和凌寒曉也不能逃脫他們作為設計師的命運,尤其是林若蘅,由於那次她在公司十周年慶典上的勇猛表現,她每次只要是出席應酬,都會被人盯著敬酒,每次都會被灌醉,很少能后倖免。
林若蘅其實真的很怕過年前的這些應酬,但是她想逃都逃不掉,因為她不但是公司正式聘請的設計師,而且是公司首席設計師沈露嘉手下的得力助手,是沈露嘉下面一個組的主要負責人。雖然上次白景母親對林若蘅無中生有的詆毀對她的聲望有所影響,但是最終林若蘅還是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和出色的設計及作品,使她的聲望在業內不降反升。
不過,今年過年前的情況似乎要比去年好多了,這主要還是要歸功於凌寒曉。凌寒曉在他和林若蘅同時出席的那些酒席上很照顧林若蘅,能幫她擋的都擋了下來。結果這下可害苦了凌寒曉自己,他經常會被灌得趴下。
凌寒曉這樣幫著林若蘅倒是沒有引起客人或是供應商、合作商的猜疑,因為為林若蘅擋酒的不只他一個。只要白景在場,白景也會替林若蘅解圍。而王思成這個機靈鬼不能對他老大以及他未來的大姐大——這是他自從知道凌寒曉和林若蘅關係后,送給林若蘅的新稱呼——坐視不理、見死不救,所以只要他在場,他也會出面擋酒。
不過,他們這三個大男人也不能完全救得了林若蘅,因為畢竟林若蘅他們一組和林若蘅一組的客人、供應商不完全一樣。那些只針對林若蘅那一組的應酬,凌寒曉和王思成就鞭長莫及了。而白景也只會出席一些主要大客戶的應酬,所以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林若蘅在那些其他供應商的應酬上被灌得七葷八素的。
對於林若蘅過年前這種生活狀態,白景是看在心裡,疼在心裡。而對於他最大的折磨莫過於他不能問,不能說,不能干預。他只能在適當的時候隱晦地跟凌寒曉提一下,但是每次,凌寒曉都是一臉無奈地朝著他苦笑。其實白景也知道,凌寒曉對於林若蘅年前這種狀態也是一籌莫展,想幫但是使不上勁。
林若蘅覺得自己已經得了過年恐懼症了。她害怕過年前每一天朝陽的升起,她害怕每一次沈露嘉對她張嘴,她總以為沈露嘉每次張嘴就會告訴她要應酬的消息,她害怕看到每一家酒店的燈紅酒綠,她害怕聽到就席間的觥籌交錯。
常常地醉酒後遺症最近始終困擾著她,她就像一個宿醉的酒鬼,常常處於半夢半醒中,頭疼頭暈已經是家常便飯。而且,最近她身上時不時會傳來刺痛感,這種感覺使她想起沈靜波出車禍那個時候自己身體也出現過類似的刺痛感。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不過很快林若蘅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她認為最近這種刺痛是因為連日來的飲酒引起的。而之前那幾次是因為她那段時間又要工作又要照顧白景家裡,太過勞累引起的。
終於,隨著猴年鐘聲的敲響,林若蘅噩夢也隨著這新年吉祥鐘聲而結束。她終於可以擺脫這種酒鬼般的生活,好好地跟媽媽享受一下過年清閑、愜意、溫馨的二人世界。
今天是大年初一,林若蘅正在床上美美地睡著覺。林若蘅的媽媽本就是信仰佛教的,自從她爸爸去世后,更加虔誠地成為了一名佛教徒。每一年的除夕,她媽媽都會到寺廟裡去聽廟裡的主持念經,而後跟著其他居士們一起守歲,念經誦佛,為家人祈求來年的平安。而林若蘅則會陪伴媽媽直到新年鐘聲敲響,然後她才會回家睡覺。林若蘅的媽媽則會繼續留在寺廟,幫忙處理大年初一的事物,因為按照慣例,大年初一會是寺廟一年中香火最旺盛的一天,也是需要幫手最多的一天。
「哐哐哐哐……」林若蘅感覺耳邊隱約傳來有人敲擊防盜門的聲音。她不耐煩地翻了一下身,繼續進入她的夢鄉,因為她潛意識地認為,沒有人會在大年初一這一天拜訪她家的,這一定是別人家的敲門聲。大年初一上午,媽媽在寺廟,她在家睡覺,這是這麼多年來一成不變的模式了。
過了一會兒,林若蘅的手機響起。「是白景么?他今天還會給我打電話?」林若蘅聽到手機響,立即坐了起來。之前白景總會在大年初一這天找機會打電話給她拜年,所以她心中很是期盼是白景的電話。
林若蘅拿出電話一看,原來是凌寒曉打來的。在淡淡的失落之餘,林若蘅怪自己太自作多情,她和白景已經分手了,她又怎麼可能指望白景打電話給她呢。現在,也的確是應該由凌寒曉給她打來拜年的電話。
「喂,寒曉,新年快樂!」林若蘅將自己裹在被窩裡。
「若蘅,新年好!給你拜年,祝你在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越來越愛我!」凌寒曉說著新年的祝福。
「嘻嘻嘻嘻,哪有你這樣的祝福啊!」林若蘅被凌寒曉逗笑了。
「若蘅,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家是在陽光小區50號302室,我沒記錯吧?」凌寒曉突然問道。
林若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怎麼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哐哐哐哐」的敲擊防盜門的聲音。林若蘅趕緊對凌寒曉說:「寒曉,好像有人在敲我家的門,我要去看看。我等下再打給你。」說完,林若蘅急急忙忙地掛斷電話,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蓬頭垢面地跑出去準備開門。
「來了,請等一下!」林若蘅一邊走,一邊喊,還在一邊拉著棉襖的拉鏈。門外敲門的人應該是聽見了林若蘅的聲音,此時不再急促地敲打防盜門。林若蘅很奇怪,是誰會在大年初一來她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