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決絕

  詩泫幽幽的說：「姑娘，您知道紙鳶嗎？很多人都以為，紙鳶是因為有那根線才不能飛那麼高，可是當真剪掉了那根線，紙鳶反而會摔下來。」


  「可是你是人啊！」雲夜笙急急地說。


  詩泫看了雲夜笙一眼，接著說：「束縛你的不一定都是不好的。」


  「砰！」


  雲夜笙或許是急了，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那你說這裡好嗎？你看看這裡，多麼骯髒，你待在這裡，會有什麼好處？」


  詩泫輕輕笑了笑：「姑娘現在就嫌棄這裡髒了，恐怕很快就會嫌棄詩泫臟吧？」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雲夜笙急忙解釋，可是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裡再好，也不會是歸宿。」雲素離淡淡的開口道。


  歸宿？詩泫的嘴角帶了一絲嘲諷。


  從他邁進錦城的大門起，他就註定了沒有歸宿。


  以前是他太傻，現在他已經看清了現實，他不會有歸宿。


  「青樓的公子，向來都沒有歸宿，要麼年老色衰，不能接客，被趕出青樓，淪為乞丐，要麼有幸被贖身成為侍人，也不過受人嘲笑，招盡白眼，一生抑鬱。」


  詩泫的表情冷靜的出奇，從來沒有青樓的公子逃得過這種下場。


  「不會的，你跟我走，一定不會是這樣。」雲夜笙喃喃的說。


  「不會？」詩泫突然嫵媚的笑了：「姑娘，您知道在您之前我接過多少客人嗎？」


  雲夜笙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小步，不想聽詩泫說。


  「我自己都記不住我陪過多少女人了，我吻過很多女人，也被很多女人吻過，我這身子，也不記得被多少人看過了，每一寸肌膚，都有過別的女人的氣息，您真的不嫌棄嗎？」詩泫一臉決然，可雲素離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


  「別說了！」雲夜笙大吼一聲。


  可詩泫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殘忍的話宛如扎在雲夜笙心裡的利刃。


  「昨天晚上不過是小事，我陪過更殘暴的客人，做過更下流的事，您要聽聽嗎？」


  詩泫向前走了一步，湊到了雲夜笙面前，臉上竟然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賤貨！」


  「啪！」


  雲夜笙竟然伸手給了詩泫一耳光，轉身甩門而去。


  詩泫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五個指引很快紅腫起來。


  詩泫蹲在地上，目光茫然，輕輕地笑著。


  「你瘋了嗎！」雲素離沒想到詩泫為了拒絕雲夜笙，竟然連這種花都說出口。


  他在刺激雲夜笙，又何嘗不是在刺激自己？


  他把自己的尊嚴狠狠地丟在地上，又自己狠狠地踩了幾腳。


  「哈哈……」


  詩泫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大哭起來。


  雲素離看著有些癲狂的詩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他。


  此時此刻，再多的話語也是徒勞。


  「你……還好吧？」雲素離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這樣子，能好嗎？

  「你怎麼還沒走？你不嫌我臟嗎！」詩泫抬頭看著雲素離，明明哭得可憐偏偏要裝出一副憤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