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下
「這大河才是沙河，先前山崗那邊的河不過是支流，過了沙河往西十里地便是沙城，寶哥你怎麼會溜達到這裡呢，要知道沙城是中州極西邊境，很少人過這邊的，你沒看到都沒人煙么，就連那渡口都是又小又破……」
一輪圓月當空照，碧波粼粼，入手清涼，方寶兒躺在甲板邊，一手在水裡輕輕的划拉，耳邊聽著風雷子的嘮叨，雖然他正在划船。
「雷子，你來過沙城么？」方寶兒望著夜空隨口問道。
「路過一次，就兩月前和二叔去東南崖獄山打探消息的時候路過，不過卻沒閑逛過，二叔催的緊，寶哥這次你要好好帶我溜達一番可好，咱們也有銀子能大吃大喝了……」風雷子滔滔不絕。
對了，方寶兒忽然想起一事，坐了起來：「那崖獄山是什麼地方？你和你二叔去哪裡又打探什麼消息，還有小郡主又是誰？慕容王府又是什麼？」
對於方寶兒忽然一大串的問題，風雷子怔了一怔：「寶哥你咋忽然問那麼多，一個一個問可好，太多俺記不清，俺二叔曾經……」
得得得，方寶兒趕緊打斷他：「你告訴那崖獄山是啥地方？」
「關押犯人的地方啊」風雷子一副這種簡單的問題也問我的表情：「哦，只關押重犯的地方，一般人還沒資格關押在那呢！」
「那小郡主呢，慕容王府呢？」方寶兒繼續問道。
「不知道！」
風雷子的回答非常乾脆！
「你不知道？」方寶兒很是意外：「你跟著你二叔去崖獄山打探消息，打探什麼消息？」
「不知道啊！俺二叔只說帶我去吃好吃的，順便幫他打架……」風雷子雙手一攤：「不過他騙了俺，這一路上除了乾糧啥好吃的也沒吃到！架倒是打了幾場！」
「那都和誰干架了？」方寶兒知道風雷子這人混混沌沌，要慢慢的套話也許才能知道個所以然。
「不知道，反正俺二叔讓俺干誰，俺就干誰唄！」風雷子一副我是聽話乖寶寶的模樣。
曰了狗了，方寶兒真想一把捏死他，呼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你二叔和夜郎王幹了一架還被他打了重傷你當時不在么？」
「沒有，那場架是在崖獄山裡打的，當時俺沒進山，二叔出山後給我說他受了點傷，要趕快走，結果我們走出不到五十里地又被追上了，來了三十多個好手呢，結果俺二叔又被捅了一刀，不過俺也殺了二十多個呢」風雷子說著嘿嘿笑了起來，看著方寶兒一副你快誇我厲害的表情。
「你牛逼！」方寶兒對著他伸出大拇指：「那你是沒見過夜郎王嘍？」
「哼，他打死了俺二叔，若是見到他俺非弄死他」風雷子忽然暴怒起來，拿著船槳使勁的拍打水面，頓時浪濤洶湧濕了方寶兒一身。
「好好好，下次見到他弄死他，你快划船吧，不然咱倆先淹死在這裡，快點進城弄給你弄點好吃的」。
一聽說有吃的，原本還在發狂的風雷子瞬間平靜下來，開始瘋狂划槳，船，離箭般駛向對岸。
岸邊渡口依舊是個小碼頭，也有幾個正在喝茶打盹的船工，看到兩個打扮奇異的少年登岸趕到很是奇怪，畢竟河面太寬，對岸發生的事情他們並不知曉。
原本還有心盤問幾句，但是看到那個瘦黑猴子拎著幾百斤的大鐵鎚，船工們立刻啞巴了，一聲不吭任由倆人離開。
一河之隔，兩個世界，對岸荒僻不見人家，這邊依稀可見有村落人戶。
僅有十里地，若是在平常方寶兒一定大步流星一口氣走到底，可是現下他有心無力，先前被野和尚砸了一下又加上一腳渾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一樣，走兩步就要歇一會。
最終不耐煩的風雷子直接把他在肩膀上騎著，幾百斤的大鐵鎚都繡花球一樣的玩耍，哪裡還在乎多他這百十來斤。
已經深夜，悶熱已被涼風吹走，坐在風雷子的肩上的方寶兒眯著眼睛吹著風，竟然有那麼一絲心曠神怡的感覺。
「猴子你家是哪裡的？」
「秦城！」風雷子隨口應道
「那是在哪裡？」方寶兒好奇問道，他只聽風過雲說中州十三城，但除了沙城外其他一概不知。
「從沙城一直往西，經過青雲城，白帝城……嗯，這麼說吧，沙城在中州最東邊，秦城幾乎就在最西邊了！」風雷子掰著手指頭說道。
「這麼遠？」方寶兒咂舌：「你和你二叔就從秦城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邊……」
「沒，俺們從北邊的蘭陵城過來的，蘭陵城原本是中州的都城……」
「等等等，你說蘭陵城原本是都城？那現在怎麼不是了？」方寶兒終於捕捉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這個俺就不清楚了」風雷子摸摸頭：「聽說好像是一個王爺造反殺了帝君，然後又被另外一個王爺給殺了自立為帝君，但是其他城主不服，紛紛自立為王，一時間中州……哎反正亂了套了，叫什麼群龍沒有腦袋……」
方寶兒哦了一聲陷入沉思，原來中州此刻大亂群龍無首，十三城城主各自自立為王，但聽聞楊秀曾說過，將來天下有可能是姓李的，而風過雲讓自己送快遞的的沙城城主就是姓李，難道說這個邊陲之城才是最有實力的？
「猴子，除了沙城城主外，其他城主有沒有姓李的？」方寶兒若有所思的問道。
「不知道，沙城城主姓李么，寶哥為什麼你那麼多問題，俺二叔不是說你比俺懂得多麼，怎麼你還那麼多問題問俺……」風雷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當然比你知道的多，就是想考考你，笨蛋！」方寶兒說著給了他一個暴栗;「加快點速度」
風雷子雖然身材瘦小，但天生異稟神力無敵，雖然拎著幾百的一對鐵鎚，肩上扛著方寶兒，但依舊不影響他健步如飛，十里之地不多會就走了一半，隱約已經可見沙城那巍峨城門。
「其實沙城只有東門夜不閉門」風雷子忽然說道：「其他幾個城門每到日落也是落閘的！」
「為什麼東門不閉門？」方寶兒盯著遠處城門問道。
「不知道，聽二叔說是東門有人給他看守，不用關，而且東門之外便是荒野又有沙河天塹……哎，具體俺也不清楚」風雷子對什麼事情都好似從他二叔那裡聽說，什麼事情都好似一知半解。
方寶兒哦了一聲，忽然眼睛眯了起來望著西北方向，那裡突然出現一片火光在快速的移動。
「猴子你看那邊」方寶兒拍了一下風雷子指著西北方向說道。
「火把么，有人忙著趕夜路有什麼可看的」風雷子看了一眼無所謂的說道。
「速度那麼快一定是騎著馬，而且人數也不少，至少有三四十人，」方寶兒說著忽然想到前晚遇到風過雲時候的那支人馬，會不會是同一路呢。
「咦，不對」原本無所謂的風雷子忽然側耳聽了一下：「他們在追殺人！」
啊，方寶兒一怔，朝火光方向仔細瞧了瞧，果然見先前那快速移動的火光忽然停滯不前，反而在那原地轉圈。
「追殺什麼人？」方寶兒隨口問了句。
「俺怎麼知道，要不要去看看？」風雷子翻了個白眼。
這，方寶兒有些遲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沙城就在眼前，他可不想惹麻煩上身：「算了，咱們還是趕緊進城吧！」
風雷子聳聳肩沒再說話，大步流星朝城門奔了過去，而那片火光還在纏鬥，卻也開始慢慢的朝城門方向移動。
距離越來越近，殺喊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清晰，依稀可聽見有人大喊：「截住他，不能讓他進城……」
「這人武功一定很高！」風雷子忽然說道。
「你怎麼知道？」方寶兒問道。
「對方至少三四十人，而且騎馬和他纏鬥，這光景竟然不落下風還不是高手么？」風雷子道。
「你說他們在追殺的是一個人？」方寶兒大駭！
「可不是！」風雷子點點頭：「一定是個好漢！夠猛，俺真想和他比試一番……」
「你少來，趕緊進城」方寶兒打斷他敲了他頭：「別惹事！」
終於到了，沙城就在眼前，那巍峨城門高達數丈，兩個篆書沙城氣勢磅礴，城門兩側有個大火盆，門洞里有兩排黑甲軍士，不過此刻全部擁到城門口望著北邊的纏鬥。
「這進城不需要什麼身份證之類的么？」方寶兒嘟囔著。
「啥玩意？」風雷子一怔問道。
「就是通行文件之類的！」方寶兒道。
「不需要，隨進隨處，但不許在城中惹事……」風雷子都到城門口說著眼光不由的朝北方望去，眉頭忍不住的一皺。
「怎麼了，咦，怎麼有孩子哭聲？」方寶兒一怔，然後瞬間臉色大變：「猴子快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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