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全盛姿態(二)
「小子,別走那麼快!」徐天師在他身後略有費力的跟隨。要不是他之前受了一些小傷,也不至於現在連劉晟翀都打不過。再加上這麼一番「呂布戰三英」,他的身體自然有些吃不消。
劉晟翀在和「老岳父」戰鬥的過程中才意識到之前三個人為何都有大量的保留,都沒有用自己最得的本事,而是象徵性的過過招而已。現在的自己渾身不自在,感覺就好像自己做什麼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一樣,而且無論用不用全力都不對,一肚子火氣沒有地方發泄。這種憋屈的情緒自打在天音山和逆天行交手的時候就有了,現在憋的更難受了。
修鍊臻聖魔功的人都是這樣,從古至今每一個都是這樣。很容易被一些很細微的事情影響情緒,不過在表面上並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一直積聚到可以找到一個機會爆發,爆發的後果不堪設想,至於可能引起爆發的機會可能有很多種,打架殺人是最佳的方式。
在很久之前,幾乎所有陪伴過他的稍微有些資歷的江湖中人都知道,在劉晟翀的內心深處有一種非常古怪的看不見的邪惡力量,即便是釋九郎在發現的時候都做不到完全的根除,而朱高燧則是發現劉晟翀正是非常罕見的臻聖魔體,便把自己早就記在心裡的臻聖魔功傳給了他。不過至於像逆天行說的,臻聖魔體和臻聖佛體每一次都是成對出現,每一種都只出現一個,為什麼他們兩個人都是這個情況,劉晟翀也不得而知。
不過,現在臻聖魔功已然成了劉晟翀最大的倚仗,也將成為對抗逆天行所必須使用的手段。
「老子跟你說話呢!」徐天師非常傲慢地說道。他仗著自己是劉晟翀的岳父,還是農心武秦北望的老前輩,自然也不把這些小輩放在眼裡。要不是這幾天一直奔波勞碌受了些傷,這些孩子們他什麼時候放在眼裡?不過也就是今天這些他從來沒看得起的小輩兒今天差點讓他吃了虧。
「你自己是沒長腳嘛?自己不會走?」劉晟翀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繼續朝著南城門走著。
徐天師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嘿!我這暴脾氣·······」他剛想發火,一直褶皺的大手搭在他的左肩膀上,打消了他的怒氣。
他回頭一看,一白髮白須的和藹老者正非常和善的看著他,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眼神當中摻雜著非常柔情的情緒。原本就非常感性的一個人險些眼淚都要流出來。
「老段!」徐天師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摟住段天流的脖子哈哈大笑。
劉晟翀看到段天流身後的殷玉樓,隱隱猜到這祖孫二人的來意,現在看來已經不太需要了。
徐天師的身高可比段天流矮上多半頭,他得跳起來才能和段天流平視。段天流看他就像看一個起皮笑臉的老頑童一樣,他這做老哥哥的一直都把徐元盛當成是親弟弟看待。
不知相擁過久,徐天師喜極而泣,老淚縱橫的說道:「老段吶!咱們倆可都長時間沒見面了?你知道我過得多苦嗎?」這一幕看得劉晟翀不禁皺起眉頭,這也是觸及到老頭的傷心處了,要不然剛才那麼硬氣的老匹夫現在這麼傷情他都不忍心跟他橫了。
「行啦行啦!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孩子們還在呢!」段天流看著劉晟翀厚道的笑了。把徐元盛摟在懷中,一邊朝著城門口走去。
看到段天流到了,站在城牆上面的秦北望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本來提防著在這回來的路上劉師弟和徐天師保不準會在打起來,段前輩的到來算是徹底的讓他放心了。
「段前輩!又見面了。」劉晟翀上前問好,前一段時間才剛在東海三幫和釣龍翁拜別,這就又見面了。釣龍翁多半是來勸架的,他是這樣猜測的。
段天流非常驕傲的上下打量著劉晟翀,非常滿意的說道:「果然,就像冷兒說的那樣,你果然也掌握了臻聖魔功。你真的太令我驚喜了。你要是我的徒弟或者我的孩子該有多好?我真的很羨慕你的師父。」眼光中全都是對劉晟翀的羨慕和欣喜。的確,任誰有這樣優秀的徒弟都會很高興的。
他微微的低頭,被誇獎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說道:「您過譽了。我也只是比別人幸運而已。而且很多人都把心血和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當然不能讓你們失望。」
徐天師站在段天流身邊,不滿的吐槽道:「你只要別把我們氣死就行。」說完就被段天流用手肘頂了一下,被示意不要多嘴。他這才閉口不言。
段天流接著說道:「你剛離開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們爺兒倆之間很有可能就曹罰的問題產生口角,所以我這才加急趕來。」說著就冷眼看著徐元盛,預期當中帶著責備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懂規矩,竟然追到人家的家來。還驚擾到那麼多無辜的百姓,今天的確是你的過失,晟翀就算是讓你受傷了你也怨不得別人。」
徐元盛低下頭,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他這種固執偏激、剛愎自用的脾氣永遠都改不了,不過段天流的話他倒是還能聽一聽。
說著段天流看向劉晟翀說道:「然後就是你。你下手未免有些重了,這個尺度還是沒把握好,再怎麼說這也是你岳父。無論是在裳兒面前,還是在天下人面前你也得給他留些臉面。他好歹也這麼大歲數了,你看看你兩位師兄!」段天流批評起劉晟翀同樣也不留情,既然有錯誤就得承認,這是他一貫例行的準則。
劉晟翀點點頭,他也算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他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後來才意識到是在做戲。
「開門!」秦北望對著身邊的徒弟們說道。這些劍閣的弟子們同時也是守城的士兵紛紛忙活起來,打開了城門。秦北望農心武以及一眾在城門上面原本觀看戰鬥的人全都下來迎接。
「段老!可把你給盼來了!」秦北望笑容可掬的迎接著段天流,完全不管之前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在待客這方面,他做的絕對周到。
「老小子你受傷了就別出來了!」段天流也打趣地說道。又看向點頭迎接示意的農心武,他也有所回應。
「段老!先進城歇著,有什麼話進城再說。」秦北望急忙把這些客人往裡面請。
段天流卻停住,臉色也嚴肅起來,說道:「北望,這些多餘的事情就都免了吧!你也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起因全都是他這個不爭氣的徒弟,你就直接帶我們去見一見曹罰就行了。」
「好好好!」秦北望急忙在前面帶路,在他身後則是徐天師和段天流,在之後則是農心武和劉晟翀以及那些一點作用都沒有的看客。他們也只是看熱鬧而已,連話都沒說一句。
劉晟翀看向原婧裳懷中的女兒,提醒說道:「一會見到段爺爺記得要問好!」
「知道!」劉皈卿非常乖巧的回答道。可之後卻不斷地再給劉晟翀傳遞眼神,不斷地暗示自己的娘親。
劉晟翀看向孩子他娘,覺得對方臉色不對,便問道:「你怎麼了?」可誰知對方壓根不理他,而且臉色還非常難看。
他便把原婧裳偷偷地拉到一邊,繼續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因為大部隊的人還沒走,原婧裳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小。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很生氣的說道:「你剛才為什麼對我師父一點都不留情,你難道不知道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嗎?你一個二十多歲的人跟他一個七十多歲的人叫什麼勁?你就不能多讓讓他?」
劉晟翀一天他就明白了原婧裳究竟在糾結什麼事情,便不在意的說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你師父武功那麼高,我怎麼可能傷的了他?你不用感覺為難。」劉晟翀的話語非常不走心,似乎也沒太把這件事當成事情。
「那······」原婧裳突然低下頭,臉色陰沉的質問道:「如果有一天你師父執意要殺我,你會怎麼辦?」
這一下他徹底啞口無言,原婧裳剛剛又何嘗不是陷入了這樣的抉擇?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自己剛才動起手來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湊過來,抱住原婧裳,用下巴在她的臉上輕柔的蹭蹭。女兒不嫌事兒大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好長點心吧!」
等到他們這一家子趕到蓬萊劍閣的護理院的時候,這裡已經圍觀了不少的人。其中有不少想要來一睹東海釣龍翁的風采,這些人大多都是劍閣的弟子以及一些研習精通醫術的男男女女。秦北望一從曹罰所在那個房間走出來吼了一嗓子,這些人才逐漸的散去。
他也正好看到了急忙趕來的劉晟翀,略帶不滿地說道:「幹嘛去了?就等你了!快點進屋。」說著看向原婧裳接著說道:「原師妹,這個孩子就不要進去了。」說著就把劉皈卿抱起來扔到高天笑的懷中,對方的神情就像是吃了一根餿蘿蔔一樣難看。
「你怎麼了你?你這個表情就像是拉稀了一樣。讓你看著師妹你還不樂意了?」秦北望呵斥。只有對高天笑這種徒弟才會使用這種比較極端、的方法。
劉皈卿看著這個皮的不行的師兄,兩隻肉呼呼的小手大力的拍在二師兄的臉上,而且還在哈哈大笑。
劉晟翀走進這個小屋,裡面的布置還算樸素,所有必備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因為男女有別,凌絕被安置在另一間小屋內,這裡只有曹罰和歷無塵,他們三人到現在還沒有蘇醒。
他走進來,來到徐元盛和段天流身邊,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曹罰,那種感覺又有從心底蔓延全身。
「晟翀,你來說一說那天在天音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段天流說道。
劉晟翀很簡潔的描述了那天在天音宗的經歷:「我原本是去上天音宗取回無量鋒的,要是能化解之前的恩怨我也會同意。不過在我沒到的時候逆天行就已經和他五個手下先到了,他們三個那個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了。」
「逆天行?」徐元盛和段天流異口同聲的說道。
秦北望卻問道:「逆天行在那裡做什麼?他怎麼會跟曹罰扯上關係?」他們是想不到此二人之間那種不正當的陰謀關係。
劉晟翀搖搖頭,「這就只能等他們醒來之後再細緻的問了。」
「在那之後我開始和逆天行交手,沒想到他竟然也是臻聖魔體,而且臻聖魔功也即將大成,我也是勉強和他打個平手。不過幸好裳兒模仿您的聲音,讓逆天行認為您回來了,這才帶著手下撤退了。」說著看著徐元盛,他所說的「您」指的就是徐元盛。被原婧裳訓斥了一頓之後,他對這位「老岳父」的態度柔和了許多。
徐元盛一聽,心裡非常高興,看著自己的徒弟誇獎道:「還是我姑娘聰明,才能把那逆家小子嚇跑。」
「這······什麼是臻聖魔體,究竟什麼又是臻聖魔功?」農心武突然問道。似乎原婧裳的心理也有這樣的疑問,不過聽上去似乎很厲害的樣子。可是劉晟翀、秦北望還有兩位老者卻同時用非常怪異的眼神同時看向他。
段天流走到農心武面前,指著他的胸口說道:「心武,這個東西你不了解就不要細緻追究了。關於相關的東西你知道得越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你只需要知道是一種非常罕見卻非常強大的武功,其他的就別多問。」
「是晟翀用的那種武功?全都是······」原婧裳的手被徐天師抓了一下,只見對方沉默著搖了搖頭,不希望他繼續在追問下去。這後面的事情會牽扯到很多非常機密的事情,也非常危險。所以實力不足、或者無關的人絕對不能參與進來。
秦北望一看現在他們談論的話題越來越機密,牽扯到的秘密也越來越多,就把房門關上,同時要求弟子們遠離小屋至少十尺。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