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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劉晟翀回歸(二)

  紺宇橫天室,迴鑾指帝休。


  曙陰迎曰盡,春氣抱岩流。


  空樂繁行漏,香煙薄彩斿。


  玉膏從此泛,仙馭接浮邱。


  ——唐宋之問《幸少林寺應制》


  劉晟翀在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之內苦心鑽研少林寺高深的武功,而且還在苦一方丈的引導之下研讀大量的大乘真經,現在劉晟翀無論是在武功或者說是心性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再幾個月之前的巴蜀他或許還能說跟藤原臧海和公子逍遙五五開的話,現在的他已經可以非常輕鬆的戰勝這兩人,成為中原武林年青一代最優秀的強者了。


  在四五年以前,九郎大師還說他連前十都排不進去,而在三年前他還會被曹罰隨意的蹂躪,而現在他通過很多在江湖中很多位優秀前輩的引導,終於站到了巔峰的位置。


  不過在少林寺呆了將近兩個月之後,少林寺裡面有很多東西已經不是他能繼續往下學習的了。就比如說佛門更加高深的佛理已經不是他這種俗人能夠理解的,而這裡最高深的武功也涉及到少林寺的門規,哪怕是釋九郎也不能違背,所以他感覺很快就要到了自己要離開的時候了。所以他就在這幾天完全的按照這裡僧人的生活方式來修鍊,不禁參與少林寺的各項苦力,還和僧人們一起吃只有白色和綠色的齋飯。剩餘的時間就是跟高僧們吟誦佛經,正好現在他就是在一個人進行這項修鍊。


  這時,有一個小輩的和尚,差不多是渡賢的弟子那一輩的小和尚跑到這空蕩寂靜的大雄寶殿雙手合十對著釋九郎恭敬地說道:「九師叔祖,她們來了。」釋九郎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是閉著眼睛,口中默念著佛經,左手有規律的敲著木魚。


  聽到徒孫的通報,釋九郎點了點頭,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小和尚就領會了他的意思便退出去了。


  沒過多久,在這大雄寶殿之內就多出了一道活潑稚嫩的女聲:「哇!這裡好大啊!娘親快來!」


  小卿兒一進入到大雄寶殿並沒有被那些「凶神惡煞」的枯瘦羅漢像所嚇到,卻實實在在的被釋迦牟尼佛像震驚。這個是她從出生以來見到的最宏偉的佛像,小孩子的心理非常的激動。


  似乎是沒有看到釋九郎還有劉晟翀,小卿兒開始胡亂地跑,跑過了一尊有一尊羅漢像。


  原婧裳走到釋九郎的面前笑著問候道:「大師。」


  釋九郎也漸漸張開眼睛,放下木魚錘,還了一個鞠躬禮。


  他們之間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完全是由劉晟翀這個人拉起來的關係。當初在劉晟翀失蹤之後,釋九郎當得知原婧裳的事情之後就知道劉晟翀肯定沒死,所以也就不急著找那些罪魁禍首報仇,反而暗中找到了當時已經懷孕的原婧裳,時不時得照顧她的生活。就是因為這樣,原婧裳才非常感激釋九郎。


  「卿兒別亂跑了,快來見一見九郎大師。」原婧裳對著女兒喊道。


  小卿兒聞訊,急忙顛兒顛兒的跑過來站在娘親的身邊對著釋九郎非常恭敬地問好說道:「卿兒見過九郎大師。」


  釋九郎看著她,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這世上能讓他感覺到開心的人沒有多少,感覺劉晟翀這一家子就佔了一大半。


  九郎大師彎下腰一把就把小卿兒抱了起來,這孩子看上去比誰都親。


  小卿兒雖然趴在九郎大師的懷中,兩條小胳膊也環繞住了,這也止不住她四處的張望,無意中就看到了盤腿坐在蒲團之上潛心默念佛經的劉晟翀。


  「爹爹!爹爹!」小卿兒喊的同時也在奮力的要掙脫開九郎大師的懷抱,企圖一下子就撲倒在劉晟翀的懷中。


  原婧裳和釋九郎非常驚異的看著小卿兒,不理解剛兩歲的小女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而原婧裳則是驚異的回過頭看向依然保持之前姿勢的劉晟翀,雖然在他們的推測當中朱元寶可能就是劉晟翀了,但是現在畢竟還不能完全的確定,親爹和丈夫這可不是隨便亂認的。


  而釋九郎的驚訝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她小,而吃驚的點卻大相徑庭。他很好奇小卿兒為什麼能一下子就能認出來劉晟翀就是她的親爹?父女連心在他們身上似乎體現的過於明顯了。


  釋九郎把小卿兒放到地上,這個小女娃娃一火速的撲在劉晟翀的腿上,仰著身體看向低頭閉目的劉晟翀。


  「爹爹!爹爹!」小卿兒還在劉晟翀的身上不安分的亂鬧,就像是一個小猢猻把劉晟翀當成了一棵樹爬上爬下的。


  「卿兒快下來!別胡鬧!」原婧裳一看這人的確就是朱元寶無疑了,可是要是認錯了,外人可就要嘲笑他教女無方了。


  劉晟翀直到念完了佛經才睜開了眼,這個女兒還真能折磨他,幸好他的定力足夠。


  眼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光滑圓滾滾的臉蛋兒,頭上還扎著兩個小朝天辮兒,身上是花棉襖甚是可愛。他這麼大的人還覺得自己在江湖上還沒玩夠呢,這就多了一個活蹦亂跳聰明伶俐的女兒。


  「卿兒你是怎麼認出爹爹的?」劉晟翀問道,這也就算是在原婧裳面前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卿兒站在他的兩條腿上解釋道:「爹爹忘了,爹爹以前跟卿兒說過好多好多的話,當時爹爹還說娘身上……」


  「別說了!」原婧裳急忙捂住了女兒的嘴,把女兒拉到一邊。


  釋九郎淡然一笑,對著劉晟翀說道:「你不是要走了嗎?正好,就跟他們回去吧!蓬萊劍閣需要你,你回去了他們能減少不少的壓力。」


  劉晟翀點了點頭,事實就是像九郎大師說的那樣。但從祭劍大典就能看出來,無論是蓬萊劍閣還是東海三幫年輕一代當中都遠遠不是龍家那邊的對手,最厲害的曹罰殷玉樓都和陸凌霜公子逍遙差得很遠,他要是現在回歸興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原婧裳看著釋九郎驚訝的問道:「大師!你早就知道他……?」照著釋九郎的意思早就知道劉晟翀的身份,可是就是沒有知會他們。


  釋九郎點了點頭,只得解釋說道:「我是在蜀川客棧小卿兒被擄走的那天晚上知道了他的身份,在祭劍大典比武的時候我們兩個就背著你們暗暗地溝通,他也是在混亂的時候拿到了天星引通過那個老闆娘的手交給了我。」


  小卿兒也掙脫開娘親的手,又一次撲到劉晟翀的懷中補充說道:「也是那天晚上爹爹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了的。」


  劉晟翀無語,輕掐住了女兒的小下巴問道:「我的寶貝閨女,你那個時候不是不會說話嗎?你怎麼知道我對你說的是什麼?」


  剩下那兩個成年人也在疑惑,小卿兒那個時候連一句娘親都不會叫,怎麼能聽得懂劉晟翀對他說了什麼心裡話?


  「卿兒聰明啊!爹爹說的話卿兒全都能記得住。」劉皈卿說道。


  也不知道孩子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劉晟翀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印證,即便是女兒當時是胡說八道也沒什麼關係。


  釋九郎開玩笑似得說道:「怎麼樣?這是你自己露餡的,跟我可沒關係、」


  劉晟翀無奈,站起來也把女兒抱在懷中,看向原婧裳。怎麼說在他們之間,劉晟翀始終是做得不對的那一邊,他也感覺對原婧裳有所虧欠。


  一個耳光過來,直接扇在劉晟翀臉上。她這幾年受的苦哪裡是這一巴掌能夠一筆勾銷的?


  卿兒急忙抱住了劉晟翀的腦袋,對著娘親急切地說道:「娘親別打爹爹!」


  「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劉晟翀小聲的說道。


  原婧裳沒辦法,現在她感覺自己生養了三年的女兒竟然最後都敵不過只見過幾面的親爹,這女兒跟爹親真不是吹的。


  「行了,你們就趕緊回去吧!」釋九郎看著這一家子,心裡也是非常的高興。


  劉晟翀帶著妻子兒女和釋九郎以及少林寺的諸位高僧一個個的告別之後便帶著一家人離開了少林寺。從河北嵩山到山東蓬萊也沒有多遠的距離,走個兩三天就能到了。在剛下嵩山的時候劉晟翀就把無量給叫了出來,女兒見到這麼大的狼既像是見到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一點都不害怕,還時常向他爹請求能坐在無量的身上。


  在路上的時候,劉晟翀偶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嚴肅的對著原婧裳命令似得說道:「在墮龍谷遇到朱高燧的事情對誰都不準說。」這位二師父對他也非常盡心儘力,甚至最後搭上了性命,隨意這份恩情至少也要用保守住秘密來報答。


  原婧裳看到劉晟翀那樣親切嚴肅的臉,心中的恨意早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這幾年遭受的辛苦也已經煙消雲散。


  ……


  景泰五年(1454)三月一,蓬萊劍閣


  正好距離黛碧門被滅九天之後,段晗星一家四口帶著倖存的四名女弟子滿身傷痕的趕到了蓬萊城、


  「師父!二師父!大事不好了!」高天笑用了他人生當中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秦北望的房間當中。


  今天上午的時候閑來無事的他想著去找五師弟樊一龍,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前來蓬萊城求救的黛碧門人,所以就用了最快的速度來到二師父這裡求救。也不管二師父在幹什麼,就直接破門而入。


  秦北望本來在看書,二徒弟的突然闖入嚇了他一大跳:「你幹什麼?天塌下來了?」


  高天笑一時氣喘的說不出話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牛飲。


  「別著急,慢慢說出了什麼事了?」


  費了好大的勁兒高天笑這才喘勻氣息,從城門口跑到劍閣之內不能用輕功真的是折磨人,依舊是快言快語的說道:「二師父,大事不好了!段師姑的黛碧門被滅了!」


  「什麼?你小子別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秦北望絕對不希望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荒謬了。


  高天笑急忙解釋道:「這是真的,二師父!段師姑已經帶一家四口還有倖存的弟子來了!您快點去看一看吧!」


  秦北望急忙扔下手中的書說道:「快帶路!」


  穿過九曲十八彎的房屋建築,秦北望跟隨著二弟子來到了劍閣最中央的大堂,在這裡見到了渾身是傷的黛碧門人。農心武也是在他前腳剛到,心中痛苦難以平復。


  「段……段小妹!」秦北望一進來,看到這倖存的幾個人,內心就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雖然他們身上沒有出現肢體的損失,但全都收了好幾道刀傷,殷玉樓的手臂上還中了一箭。


  段晗星看到秦北望的時候,原本憂傷的愁容已經剋制不住,眼淚也頓時爆發出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哭著喊著奔到秦北望的懷中:「秦二哥,黛碧門沒了,你要給我們報仇啊!」


  他也一時沒有準備好接受這一事實,看著身邊的農心武急忙說道:「大師兄!你快帶著這些孩子去療傷。」


  農心武就帶著這些手上的黛碧門人還有殷玉樓淳燕飛等人前往治療,相對來說能挺得住的殷羅和段晗星則是留了下來。


  「段小妹,你先坐下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北望把這兩夫婦扶到椅子上說道。


  夫婦二人就互相補充的把他們黛碧門是如何被偷襲再加上在這一路上如何被追殺。因為黛碧門地處於西寧,正好就在蓬萊的西面,相比較要向東南方向走的東海三幫,這裡的確是安全保險的多。


  因為怕秦北望不了解他們當地的情況,段晗星還特意介紹了一下那個金老大的情況,介紹了他是如何侮辱周邊地區年輕貌美的姑娘的,他們黛碧門的那些女弟子落到他這裡肯定會生不如死。說到這裡,段晗星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秦北望氣的站起來,一把就把身邊的小桌直接拍碎,陰冷的說道:「他們,這是準備向我們宣戰了!」


  兩夫婦一驚,之前雖然遭此大劫,但也沒想過事情會這麼嚴重。


  「秦二哥,既然他們想要宣戰那我們就戰。岳父大人和天師前輩的武功絕對不會在陸天麟和武元洪之下,真的打起來我們不會佔下風的。」殷羅說道。


  秦北望搖了搖頭,這事情絕對不是他想象的這麼簡單的,武林門派之間的戰爭不比大明對外宣戰的死傷輕多少,當然除非是想土木堡之變的時候那樣五十萬士兵是被偷襲被殺的。


  「秦二哥,怎麼不見原師妹?她要是能去找天師前輩,那我們就更有氣起了。」段晗星指的就是原婧裳,雖然年紀差了很多,不過在輩分上以師姐師妹互稱一點都不為過。


  「胡鬧!」秦北望聽完厲聲訓斥這對夫婦,他們兩個的想法實在是太單純,。


  「你們兩個當戰爭是什麼?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我知道小妹你現在很傷心,但是你現在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再說了,徐老頭那個老傢伙整天不知所蹤,就連原師妹也找不到他,就算是找到了就單憑他們兩個我們也不能保證完全的勝利。至少還得加上竹劍尊前輩才能保證六成的勝算。」


  「可是,原師妹說他老人家四年前就漂洋過海前往東瀛藤原家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劉師弟也不知所蹤,你說他老人家回來了我該怎麼跟他解釋。」秦北望無助的向對著兩夫婦說道。


  殷羅咬著牙,狠狠地說道:「都怪樓兒和曹罰,一心就是想跟劉師弟過不去。」


  「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能夠仰仗的就只有這三位老前輩,剩下的沒有一點佔優勢。論人數,我們比不過;論實力,我們這一代還好,你看看我們的下一代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們,他們根本沒準備好。他們當中最厲害的就是曹罰和樓兒,哪裡是那兩個老東西教出來的孩子的對手?」


  三人搖了搖頭,現在的情況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不理了,他們甚至還沒準備好。或許在他們這一代以及晚上的前輩們做得很好,打下了堅實的基業,但是在他們之後的確是落後了很多。


  「你們也別太絕望,一切都會有轉機的。你們兩個看一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這兩天我調一些人手護送你們兩個趕快回到嘉興,你們請段前輩再做打算。你們也知道,家師生前有遺命,我們不能離開這裡。」


  段晗星點了點頭,說道:「小妹理解,二哥費心了。」


  「可是究竟該派誰去呢?開山宗和七星宗的人肯定知道你們現在就在蓬萊,肯定準備好在路上伏擊。我們這蓬萊劍閣已經沒有誰能擔此大任了。」說著秦北望低下頭。他蓬萊劍閣的這些弟子長老的武功全都不如他們夫婦,護送他們倒不如說是陪著他們去送死。


  就在三人感覺到束手無策的時候,從他們的背後冒出來一聲:「不如讓我去吧!」


  三人聞聲回頭,發現在他們身後房屋的陰影當中一對藍色的眸子正在死死地盯著他們,這雙眼眸也比尋常人的眼睛分的更開,也更大。


  隨著眼眸的接近,它們的主人也逐漸的從黑暗當中逐漸浮現。巨大的狼頭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種生物的腦袋還要大,而他們在這頭巨狼的面前彷彿已經淪為了獵物。這巨狼的後背比尋常的成年雄馬腦袋還要大,所以稱它是比馬還大的狼一點都不為過。


  他們只是注意到了這頭巨狼,全然沒有注意到巨狼身上還有一個緊緊趴在後背上的小女孩。


  女孩突然坐起來,朝著秦北望歡呼說道:「噹噹噹噹!秦師伯,卿兒威不威武?」還不停的在高處揮著手。


  秦北望雖然礙於這狼的兇惡,當也不希望卿兒手上,所以開始嘗試著接近巨狼,打算把卿兒從它的身上「解救出來。」


  「卿兒你別動!師伯這就來!」秦北望拔出自己的寶劍,慢慢的準備接近巨狼。


  可誰知小卿兒在上面傲嬌的說道:「爹爹,娘親你們要是再不出來,秦師伯可就要把無量殺掉了。」


  秦北望隨之一愣:爹爹?無量?這都是哪跟哪?


  接著劉晟翀和原婧裳分別從巨狼的身後分兩邊走出來,劉晟翀照著無量的屁股狠狠地來了一下,同時說道:「坐下!」


  無量就非常聽話的坐下了,然後劉晟翀便把女兒從狼背上取了下來:「自己走。」


  劉皈卿邁著小步子跑到秦北望的身邊抱住雙腿仰望著說道:「秦師伯,爹爹回來了。您平時不是說最想爹爹的嗎?」


  秦北望不敢相信的看向劉晟翀的臉,他現在已經認不出了。他摸著劉晟翀的臉,看著這個生長了不少的身高還是不肯相信。嘴上不說,臉上的表情也出賣了他。


  「我知道自己的身材相貌發生了變化,你們肯定不信。這樣,秦師兄,我給你耍一套簡單地竹葉十三劍,我想這樣你應該就能相信了。」說著右手的食指中指合攏指向秦師兄原本回鞘的劍。然後就是一提,秦北望的劍就在憑空當中被他直接拿了出來。


  這是他跟隨朱高燧學習的最基本的一項武功,也就是大舞星功最基本的內容,平時只能用來賣弄賣弄,實戰作用真的不大。


  秦北望的名劍在自己的手中怎麼說都沒有無量鋒用起來順手,不過竹葉十三劍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竹葉十三劍當中有一招叫做竹心化雨,其核心就是讓劍像從竹子上面飄落的竹葉一樣隨心所欲。這可是他這麼多年以來都不會忘記的招式,輕而易舉的就把這套劍式舞了出來。


  還沒等他耍完,秦北望就一把抱住了他。臉可以改變,但是這套正宗的竹葉十三劍卻永遠都不會改變。


  「劉師弟!劉師弟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可能是因為這幾年思念的心太急切,他差點把劉晟翀勒的喘不過氣。


  「秦師兄我沒事,正相反我這幾年生活的也很好。」劉晟翀有些不自在的推開秦北望的身體,肯定的看著他。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過得好?」雖然還是不相信,但是畢竟劉師弟這也算是回來了,還是個活生生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


  「快坐下!快坐下!這幾年你都跑哪去了?讓我們這是一頓好找。」劉晟翀閉口不言,只能通過沉默的方式把這個問題搪塞過去。朱高燧在生前就要求過他一定不可以把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他以前還說自己年輕的時候跟農師兄關係最好,當時農師兄還偷偷的背著朱高煦跟他偷偷的學習醫術。就是這種關係,農師兄都沒有權利知道,對於其他人就更不能說了。


  「這位就是段師姐和殷大哥吧!」雖然他們兩個人的兒子都比劉晟翀還要大,但是按輩分來說的確是應該這麼叫。


  段晗星彷彿真的看到了救星一樣問劉晟翀說道:「那你到底是劉師弟還是朱元寶?」


  「在這兩個都是我。我在剛回到江湖上的時候避免身份的敏感,所以才要用朱元寶這個名字。至於現在,我感覺整個江湖可能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所以現在公布身份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朱元寶這個身份他用了大半年,也應該回本兒了。


  秦北望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剛剛見到劉晟翀的金濂一樣,雖然不說話但是臉上全都是看待晚輩欣喜和驕傲的表情。


  「劉師弟快跟他們說說,你現在的武功能達到怎樣的水平了?」秦北望非常期待劉晟翀能給他們帶來怎樣的驚喜,因為聽這些孩子們說在祭劍大典之上劉晟翀的表現非常驚人,就連苦練出山的藤原臧海還有公子逍遙都只能暫避鋒芒,這可就算是他們這邊年青一代最輕的戰鬥力了。


  哪怕是原婧裳現在也看不出劉晟翀的武功究竟是什麼水平,她也和在場的這些人一起把目光集中到了劉晟翀身上。


  只見他把右拳握得咯吱響,專註地說道:「秦師兄,我現在可以說是江湖上自你以下第一人。現在就算是遇到了龍盛源,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我至少能保證安然無恙的離開。公子逍遙和藤原臧海已經不足畏懼。」


  「好!」秦北望連連叫好,在一邊的段晗星也總算是能在悲傷絕望當中找到了一些安慰,那麼她能報仇的概率就更大了。


  誰知劉晟翀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補充說道:「這還只是我在過年的時候的實力,這兩個月我一直在少林寺生活,九郎大師將少林寺一些高深的武學全都傳授給了我,再加上我身邊還有幾門練到一般的神功,我想我現在可以很輕鬆的殺掉當初擄走卿兒燕驚寒。若是我能把哪幾門神功練完的話,我想就連秦師兄你都不能把我怎麼樣了。」說著還好像開玩笑一樣拍了拍身邊秦北望的肩膀。


  這樣嬉皮笑臉的態度看似非常隨便,可是達到了一定層次習武之人對自己和他人的武功水平估計是不會有偏差的,像劉晟翀這種處事還算是比較嚴謹的人根本不會胡亂的開這種玩笑。


  聽完的時候,在場的人就連秦北望都已經瞠目結舌,剩下的人更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沒有想到劉晟翀在這兩年之內不僅沒有任何災難,反而武功大幅度地提升,一日千里,這樣的成績幾乎可以說是打破了中原武林的記錄了。


  「秦二哥,您當年達到我們同輩第一是什麼時候?」殷羅問道。這麼問就是因為秦北望曾經也想劉晟翀一樣站到過武林年輕一代最頂峰的位置,他可能比在場的人都更有權威。


  秦北望想了一想,那個時代真的是值得回味,他也曾年輕過,風華正盛。


  「我記得是洪熙元年(1425)的時候吧,我也忘了打敗誰了,反正就像劉師弟這樣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那年我都二十九了。劉師弟可比我厲害多了,今年才二十五。」他笑著說道。真的是三十年如隔世、數載春秋不知年。這一晃都已經過了三十年,他必須承認自己已經老了。


  遙想第一次見到劉晟翀的時候還是正統十四年(1449),那時候的自己還是五十三歲;現在都已經五十九了,時間真的沒給他太多機會。


  劉晟翀一笑,其實他覺得的確是運氣佔到了很大的成分。如果單單是靠他自己的話絕對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幸好有這兩位非常優秀的師父悉心的教導他,他才可以達到這樣的層次。


  「好了,不說這些了。秦師兄,剛才我聽說要送他們回去的話,那麼就我去吧!正好釣龍翁前輩這兩年以來一直幫忙尋找我,我這也算是去感謝老人家。」


  秦北望連連點頭,可能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劉師弟還是想以前那樣通情達理。


  「爹爹!我也要去!」小卿兒拽住劉晟翀的褲子哭著喊著也要一同前往。


  劉晟翀把女兒抱起來,答應道:「好好好!爹爹帶你一起去。」


  這時,農心武帶著殷玉樓和淳燕飛從醫館那邊的方向回來,可能因為這兩個孩子受的傷比較輕,所以包紮完傷口就立刻趕回來了,準備看一看下一步的計劃。


  他們兩個一看到無量這頭巨狼就立刻想到了劉晟翀,隨即就看到了這個人的身影,這個人還吵著他們招手呢!


  「農師伯!這人就是那個朱元寶!」殷玉樓急忙在農心武的耳邊吹著耳邊風,

  劉晟翀笑著說道:「我現在可是跟你爹娘是同一輩兒的,殷玉樓。作為長輩,你以前幫助曹罰對我做的事情我這做舅舅的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也要長點教訓啊!」


  「你這混蛋!」還沒等殷玉樓發火,他爹殷羅就立刻訓斥他說道:「樓兒!不得無禮!」


  這下子剛來的這三人全都呆若木雞,這究竟是怎麼一種關係?不過還是農心武比較心細,他看到小卿兒正在開心的坐在這個陌生人的腿上,原婧裳也怪怪的站在其身後,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看到秦北望的表情這才得到肯定。


  「劉師弟?」對方點了點頭,這才驅使他情不自禁的擁抱過去。這一抱他可是等待了好久好久,今天終於等到了。


  「他不是劉晟翀,他在裴家的時候還當眾侮辱婧裳。」淳燕飛反駁道,當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可是原婧裳卻把她拉過去,安撫她躁動的心。


  「演戲啊!傻妞!」劉晟翀回過頭說道:「藤原要不是說我可能是我也不會用你們當擋箭牌,連陸凌霜都沒信,你們竟然都信了。你和殷玉樓是一個智商的嘛?」


  隨著實力的提升,劉晟翀的這個嘴也是在不斷地變損,對別人一點都不留情。


  「哇呀呀!」被夾在中間的小卿兒發出痛苦的聲音,很明顯農心武把他夾疼了。農心武這才離開。


  「行了,現在人都全了,我也回來了,今天我就做一回主,安排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劉晟翀開始了一些思考。


  不過想了一下,先對著農師兄問道:「農師兄,那幾位黛碧門的姑娘怎麼樣了?」


  「她們受的傷有些重,暫時還不能行動,有兩位姑娘傷到了筋骨,需要多留一段時間。」


  劉晟翀稍微考慮了一下,對著身後的淳燕飛說道:「傻妞!跟你說話呢!你留下來照顧你的這幫姐妹!兩位師兄也幫忙照顧就夠了」


  淳燕飛氣的直跺腳,對想要找師父說理,可段晗星則是命令她服從命令。


  「然後我護送師姐一家三人還有卿兒先去嘉興,在那之後我可能會先找七星宗、開山宗、或者金老大先報仇。多的不說,我先滅掉一個應該沒問題。」劉晟翀估量著應該是先以金老大下手,因為這幫山賊應該比較鬆散,比較好對付。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他的這項決定得到了四位長者的一致否定。他們全都認為這實在是太冒險了,而且還會打草驚蛇,讓龍家那邊加強防備,這麼做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


  「你們放心,那麼一夥山賊不能成什麼氣候。再說了,他們只是龍家那邊暫時的合作夥伴,就算是這個山頭全都被移平了,龍家現在也未必會在乎。」可是這些人還是不贊同他的想法。


  「行了!我已經決定了,到了嘉興我再看看釣龍翁前輩的意思,他要是不反對我就準備去滅掉金老大了。反正手腳都長在我身上,你們就別管了!」他的這股執拗勁兒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絲毫沒有改變。


  感覺都分佈的差不多了,他就準備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


  這是原婧裳在他的身後問道:「那我呢?」連她的名字都沒提到過,就算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不應該這樣。


  劉晟翀猛然想起來,看著她指著胸口說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去找曹罰,在我回來之後我要見到他。他要是來了的話能活,不來的話我必讓他死!」說到最後的死字的時候,劉晟翀的嘴唇抽搐了一下,看來他對曹罰已經恨之入骨了。


  「記住了?」劉晟翀還不忘補上一句,看來要不是因為眼吧前兒有要緊的事情,沒準他現在就去找曹罰算賬去了。


  原婧裳只能乖乖的點頭,劉晟翀現在想要幹什麼恐怕就只有釋九郎和竹劍尊能勸一勸,硬攔絕對是不管用了。


  「行了,師姐姐夫要是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段晗星夫婦點了點頭,他們身上的傷不是特別重,而且他們倆恢復能力也比孩子們要強,所以現在就能出發了。


  劉晟翀走在最前列率領眾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從外面回來的劍天火和林祉柔,劉晟翀就好像沒看到他們這兩個人一樣就從身邊走過。秦北望急忙拉住他,說道:「翀兒,這是林姑娘啊!你怎麼忘了?」這個場面弄得原婧裳都感覺有一些尷尬。


  「林姑娘,我給你解釋一下,你們之前遇到的這個朱元寶就是翀兒,他真的回來了。」


  看著他臉上認真的表情,林祉柔也相信了,所以便想試探性的想要擁抱過去。


  哪成想卻被劉晟翀一把推開,非常果斷毫不留情,一句「為什麼」還沒有說出口,只見劉晟翀用之前指著原婧裳的那種質問一樣的姿勢說道:「等你想好該對我說什麼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說完劉晟翀就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之下繼續往外走。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幾年之內他對林祉柔的態度發生了急轉直下的變化,就連非常通人性的無量都在經過林祉柔身邊的時候都用著異樣的眼光瞄了一眼。


  「他,真的是劉師弟嗎?我怎麼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了?」農心武感覺自己已經認不出來這個師弟了,這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秦北望也有些發愣,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劉晟翀這幾年看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再加上一些以前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在不知不覺當中對他的心智產生了一些影響,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絕不容私,一點他看不慣的東西都不能留在身邊。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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