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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這就是生活(二)

  「等等等,就為了那一把鹽還能死人?過分了吧!」劉晟翀對這個世界的局勢還不是特別了解,鹽這種物品在很多朝代之內都是完全由官府一手把控的物資,私自販賣鹽是非常嚴重的違法行為,殺頭也不是不無可能。


  「怎麼不可能?」朱高燧往身邊的煮開的一鍋水裡面加入鹿肉,又加入了墮龍谷之內天然的香料,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做好,正好給了他時間和劉晟翀侃侃而談。


  「鹽是人體不可或缺的東西,可以說誰要是掌控了鹽就算是間接掌控了中原百姓的命脈。對於朝廷來說要是有人有特殊渠道的話就是極大的威脅,必須要儘快除掉。」


  「不僅如此,在我朝剛剛建立的時候,大明常常和周邊的少數民族購買馬匹,而我朝付出的就是物產非常豐富的茶葉。馬匹買過來以後就作為非常重要的戰略物品,所以茶葉同樣也是非常嚴格的把控,絕對不允許有半點疏漏。」


  劉晟翀不敢相信的反問道:「過分了吧?平時沒怎麼感覺鹽和茶這麼重要,而且還很常見,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吧?你們朱家人怎麼這樣?」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來九郎大師曾經對他說的話:朱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個觀點已經不是釋九郎的主管的想法,而是得到了一步步的印證。


  他接觸過很多朱家人,真的是不少,世上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個。感覺就是很普通人真的非常不同,無論是賢德還是昏庸都能看出與眾不同的氣質。


  「什麼我們朱家人這樣?你以為這是本王的皇祖太祖皇帝發明的?就是放到前朝孛兒只斤氏、再往前宋朝趙氏、再往前唐朝李氏那都是這麼乾的,這和誰當皇帝沒關係,朝廷都必須用這種方式維護自己的統治。你沒有參與過國家的統治,不能理解這些規矩。」


  「是是是,我理解不了。」他龜縮著腦袋,嫌棄的看著朱高燧,看著對方展露著優越感。


  「這條鐵律放在我皇祖那個時代最為嚴格,其實我皇祖幹什麼都非常嚴格,動不動就是殺人,一殺就是一大片。」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才一歲,這還是我的父皇後來給我們兄弟幾個說的,我一直能記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你今年多大?」一歲的時候發生的?用一個這個時代沒有的概念就是上個世紀發生的故事,是有些久遠了。


  「甲子有五啊!」朱高燧驕傲的捋順鬍鬚,很驕傲的從今年開始他比自己的父皇壽命更長。明成祖朱棣生於元順帝至正二十年(1360)駕崩於永樂二十二年(1424),享年六十四歲。


  「說人話。」劉晟翀聽不懂甲子是什麼意思。


  朱高燧忘了這一點,收了一收剛才擺好的架子,正經的說道:「六十五。」


  然後接著說起了他的故事:「那年也就是洪武三十年(1397)發生的事情,都尉歐陽倫私自販賣官鹽官茶數十車獲利無數,這所有事情我皇祖都不知道。可是一件小事兒才真正的要了他的命。」


  「什麼事?」


  「他的一個家奴,時間太長我也記不得叫什麼名字了,把車隊經過的一個地方的官員在大街上活活打死才把事情鬧大。當時皇祖特別派了大臣徹查這件事,後來才發現了一個非常恐怖的事實。」


  「什麼事實?」朱高燧講故事怎麼就喜歡問他問題,老老實實說話不好么?


  朱高燧先不樂意了,嫌棄他說道:「你能不能別總等著我給你說答案,自己也動動腦子好嗎?」他倒是有些恨鐵不成乾的意思、


  「那你講故事就老老實實講,別總是吊著我的胃口。欺負我沒念過書?還甲子,不就是六十年嗎?」他倒是也不傻,在朱高燧說六十五的時候他就知道原來甲子是這麼一個意思。


  「行行行,你厲害。你想想一次性那麼多的貨物過關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人查,要是一旦發現是這麼嚴重的東西要是上報給朝廷那肯定是死罪。但是就因為歐陽倫是皇祖的駙馬,他勾結了當朝很多大臣,那些大臣有很多在邊關守城的手下,就通過這麼一層關係歐陽倫的商隊才能通過層層關卡。所以當我皇祖知道朝廷上下有這麼多人背著他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的時候已經不能用龍顏大怒來形容了。」


  劉晟翀聽到了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點:「他是駙馬?也就是說你皇祖太祖皇帝是他的老丈人,那不就是你的?」


  他的腦迴路還不是特別次,朱高燧點了點頭有些苦澀的說道:「對,我要是見到他還要叫他一聲姑丈。他是我朝安慶公主的駙馬,安慶公主還是孝慈高皇后也就是馬皇后的親生女兒,所以這件事情牽扯真的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在當時主犯還是歐陽倫,當時皇祖母已經去世多年,皇祖幹什麼事情都沒有人阻撓他。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安慶公主極力的求情也無濟於事,皇祖雖然沒有用任何刑罰,但是卻讓歐陽倫當著所有暗中和他勾結的權貴大臣的面自盡,這也是讓他得了一個比較好的死法,雖然受盡了侮辱至少也死的沒有痛苦。第二天安慶公主就在家中自縊而死了。」


  朱高燧低著頭,言語中帶著悲傷。和之前不一樣的是,以前他所說的都是他自己小家的故事,而這次上升到了朱家這個整個龐大的家族。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皇帝身邊的人也不是每天都能安枕無憂啊。」劉晟翀感嘆道。在朱祁鎮朱祁鈺的身上他也能感覺到當皇帝不容易,在皇帝身邊也同樣不容易。


  「沒什麼可憐不可憐的,他既然敢這麼做就應該有承擔後果的準備。」朱高燧倒是豁達的很,看來之前他表現出來的憂傷都是假的。


  「你這麼說就有些過分了,他們兩個好歹也是你的姑姑姑丈,你這麼說未免有些太絕情了。」劉晟翀對他的這樣的行為感覺一些不滿。


  「沒有,倒不是因為絕情,我父皇和安慶公主的交情非常好,我怎麼可能這麼對她絕情呢?只是歐陽倫從事違法的勾當已經有好多年的時間,安慶公主一直包庇他。皇祖的脾氣雖然外人難以猜測,不過辦事風格是我們都見識過的。你沒有罪都很有可能被牽扯進來,更別說是這麼大的案子的主犯,還是自己身邊的人,還是自己的女婿,當眾賜死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朱高燧拿起身邊的像擀麵杖一樣的東西深入到鍋裡面攪拌。鹿肉已經煮了很長時間,差不過快要好了,他也該加入最重要的調味料了。


  「鹽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都是產於海邊,所以我這裡沒有,我只能用味道盡量相似植物代替物來彌補這一部分。」說著他就從一個小罐子裡面往鹿肉湯裡面倒了一些像胡椒粉的東西,然後接著用擀麵杖攪動。


  「中原大部分的官鹽都是通過和東南沿海一帶的東海三幫之間的貿易往來。以前我的二哥曾經帶著父皇的旨意前往東南沿海試圖收付那裡有些未開化的人,結果二哥不費一兵一卒就和那裡達成了長久的交易。朝廷的人入駐那裡用東海三幫豐富的人力生產官鹽,同時付給他們滿意的報酬。這樣朝廷就可以非常容易的就能控制得住這些江湖中人。」


  「朝廷一直都把江湖上這些練武的人當成是威脅,所以肯定是能招撫的就採用招撫的方式。等到我父皇登基的時候,朝廷之內就逐漸形成了鏈接朝廷和江湖的兩條最大的渠道,一條就是我二哥,而另一條就是……」


  劉晟翀一直都跟著他的思路,所以馬上就回答上來了:「龍家!」


  朱高燧給了他一個肯定加表揚的表情接著說道:「沒錯,就是龍家。因為皇祖在位的時候殺了太多的人,所以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在朝廷之內看不到多少像我父皇那個年紀的人,江湖上更是沒有這個年齡段的人,皇祖已經把他們幾乎都殺絕了。所以大明的武林真正是從我這個年紀的人開始的。」


  劉晟翀頓時一驚,大明武林從他這個年紀開始的?那也就是說傳到他這裡也不過兩三代的時間,也許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的多。恩恩怨怨也就是那麼一堆人的事情。


  「有點說多了,至於後面的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正好,肉湯也做好了。實在是太巧了。」此時鍋裡面已經冒出滾滾的蒸汽,還有就是讓他們兩個感覺到垂涎欲滴的香味。


  劉晟翀聽得有些入迷,甚至忘卻了自己剛剛有多麼的飢餓,又被這股濃郁的味道勾起了強烈的食慾。


  「怎麼樣?味道怎麼樣?」朱高燧用勺子舀了一勺熱湯吹了吹,送到了劉晟翀的嘴邊。一般做好了豐盛的食物都會第一個給最親近的人品嘗,朱高燧身邊就剩這麼一個可以親近的小徒弟了,自然是要讓他品嘗自己的手藝。


  「味道不錯,非常好。不比之前的虎肉湯差,非常好。」劉晟翀用嘴抿了一小口,肉湯還是有些燙嘴,不過味道已經非常好了。


  「行,肉差不多也熟了。那就出鍋了。」朱高燧找到兩塊灰布提著陶鍋,劉晟翀就非常默契的走到他的身後推著他的輪椅往飯桌的方向走去。


  「嗷嗚!」大狼也聞到了肉湯的香味,從山洞周圍的地方火速的跑回來,要是稍微晚一步可能都要損失很多。到了飯桌上到底誰才是狼可就不得而知了。


  「都餓死我了,你可知道一上午打獵有多辛苦?我跑了老遠的路真的是差點就回不來了。」劉晟翀一邊吃一邊抱怨上午的艱苦回憶,說著還不忘往身邊的大狼嘴裡面扔上一塊。


  朱高燧往嘴裡夾了一塊肉之後做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每天上午你可以不用去寒瀑下面再進行訓練了,因為我覺得你在這項訓練上面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還沒等他說完劉晟翀就已經激動地舉起了雙手,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但是明天早上去河邊挖一筐泥沙過來,放到門口晒乾。」說完朱高燧低下頭,這一項新的訓練要用上很多的沙子,他還是那種風格並不打算直接告訴他挖泥沙的目的是什麼。


  聽完了一點迷糊,劉晟翀問道:「挖沙子幹什麼?練掌法?」他看到過有人把手伸進燒熱的沙子裡面苦練掌法。練成之後雙手就能無堅不摧,他以為朱高煦讓他練完的內力接著要是練習掌法的話也能接的上。


  「不是,我要教你一些書本上面的東西,簡單地說我要在這個地方教你讀書。」朱高燧雲淡風輕的說道,他已經給劉晟翀規劃好了所有需要學習的東西,讀書只是這段時間他新添加的東西。他越來越發現劉晟翀不讀書有的時候真的是沒有辦法交流,所以讓他多少了解一些文化知識勢在必行。


  「啥?讀書?我從小到大都沒讀過幾本書,這麼長時間不看了以前學過的東西現在更是忘的一乾二淨,你現在讓我去讀書的話倒不如讓我現在就去死。」以前金濂、釋九郎、林祉柔都教過他一些文化知識,希望他可以擺脫文盲這個頭銜,多多少少不會讓他吃沒有文化的虧。


  平時的生活中話他也會說,只是落到筆上就會出現很多的問題。其餘他該懂得很多東西都是一無所知。


  「不可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別忘了啊!明天早上從葯池裡面醒過來之後就趕緊去挖泥沙,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傢伙事兒。你這一點字兒都不認識的人練武功秘籍都看不懂,怎麼當強者?再說了,你連甲子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很有可能活不到六十歲啊!」


  最後一句話其實是在嚇唬他的,這讀書這項任務勢在必行。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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