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墜崖(二)
小客棧之內早就已經沒有了敢在這兩大高手之間圍觀的閑雜人等,因為就在藤原臧海第一次出手的時候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絕對是在武林當中威震一方的年輕人。假以時日必然會發展成為一方巨頭。
而且就連藤原的翻譯也已經撤離到很遠的位置,避免誤傷到自己這個武學白痴。
「美しい娘、私はとても良い友達になると思いますし、友達の間ではそんなに殺してはいけないと思いますか?」(美麗的姑娘,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朋友之間不應該這麼打打殺殺的吧?)
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女人。藤原臧海從小到大一直研究的都是刀和劍的武學,對其他的武功了解的還真的不多,而且還是像音波功這種太偏門的武功對於他來說已經不是棘手可以形容的了。而且他和眼前這個女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一種無法緩和的地步了。
「你傷了他,就得死。」在翻譯告訴她自家少爺說了什麼的時候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麼一句,她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こうなれば,君のこの女の武功を伺いたい。」(既然這樣,我就領教一下姑娘的武功。)
這次藤原臧海兩隻手一起握緊了武士刀,這也就代表著他將用最專註的注意力面對這個來到大明以來最強大的敵人。
在他舉起刀的同時,原婧裳閉上了眼睛,右臂攬住了比她上半身還要長的古琴,在兩隻巧手的輕彈之下幾根琴弦想起了一曲悠揚的古音,就連她自己也陶醉其中。
藤原突然鬆開了左手,武士刀在周身揮舞,帶起獵獵嘯風,狂風飛舞的聲音在整個屋子裡面怒號,柜子上的酒罈打落在地,地上的那些桌椅也隱隱有移動的趨勢。
就在藤原把刀勢積攢到最大的時候便朝著敵人把所有積攢的刀氣甩出去。頓時,在空氣中形成了奪魂厲鬼的模樣手持著大刀朝著原婧裳索命而來。
琴聲急轉直下,音調也漸漸變得低沉。原婧裳故意把琴弦壓得很低,所以沒有一點刺耳的感覺。面對藤原的攻擊,她也只是簡簡單單的用力的撥弄琴弦,聲音當中的氣勢驟然大漲,她的髮絲也早狂躁的空氣當中迎風飛舞。
只是簡單的幾下子,兇惡的孤魂就在喘息之間被擊潰。
「やっぱりすごい。」(果然厲害。)藤原讚美道。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真正實力。
這樣簡單的試探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藤原要是再不用盡全力恐怕今天很難毫髮無傷的離開這裡。
「竜巻が絶絶する!」(龍捲絕息斬!)藤原低吼。
重新用兩隻手握緊武士刀,刀端對準了原婧裳的身體,兩隻似雄狼一樣的雙眼順著到盯緊對面悠然的敵人。他這才算是真正的認真對待這場戰爭。
此時對面的這個女人演奏的聲樂在身體守衛形成了一片無形的力場,渾然一座聲場。
藤原快步沖向原婧裳,這次手中的武士刀卻保持著一個姿勢。
「死ね!」(去死吧!)
藤原從上至下用盡最大的力氣劈砍這道聲場,可誰知道感覺受到了龐大的力量的阻攔,武士刀就橫在原婧裳的頭頂竟然紋絲不動。
上面不行那就用側面,可是藤原也是用了同樣的力氣去砍身側,哪想到這女人僅僅依靠琴聲就可以讓自己的防守固若金湯巋然不動。
「你沒招了?到我了!」原婧裳冷冷的說道。在此之前她沒出過一次手,現在輪到她了。
琴聲頓時變得兇猛,大有泰山崩於前,東海洪潮靜態海浪之勢,而且變得非常有節奏,一波接著一波抑揚頓挫不絕於耳。原婧裳的幾根修長的手指上面整齊乾淨的直接一股勁兒撥弄琴弦,一道無比威猛的音波似層層彎刀向藤原襲來。
「叮!叮!叮!」足足三下,武士刀雖然接下原婧裳的音波,可是本人的身體卻後退了好幾步。
還有源源不斷地音波誓要把他砍成兩段,如果每一次他都要後退幾步的話這個小鎮很有可能不夠他後退的。
「女の人が待っています。私はあなたに言いたいことがあります」(女人等一等,我有話要對你說。)藤原舉起左手,示意想要停戰。
雖然這短短的幾招之中,雙方都沒有見識到對方最恐怖的一面,可是藤原現在是實在沒有方法攻破這個女人的防禦,在這麼糾纏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怎麼?現在知道後悔了?」眼睛依然沒有恢復正常的顏色,暴怒的金光晃得藤原眼睛灼灼。
「後悔はなく、藤原家の武士は決して後悔しない。あなたに注意して欲しいことがあります。」藤原說道,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讓這個女人罷手。
「他說什麼?」原婧裳看向躲得老遠的翻譯厲聲問道。
「我家少爺說道他不會後悔,藤原家族的武士從來都不會後悔。不過他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希望你能聽清楚。」翻譯看著被這兩個人破壞的凌亂不堪的客棧,小心地走到藤原身邊說道。
「什麼事?」
「君は君のことを忘れないで,今はもう重傷を負っているのに,外に逃げているのだ。君は今外の空模様を見ていると,君はその廃棄物が何か悪いものにぶつかったと思うか?」(你別忘了你的男人現在已經身負重傷,正在外面逃竄。你看看現在外面的天色,你猜一猜那個廢物會遇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你敢說他是廢物?我要你的命!」原婧裳及腰的長發又重新飛舞起來,氣勢不減剛才。
藤原舉起兩隻手,表現出投降的樣子,這女人真的要瘋起來還真的讓他感覺恐懼。
「いや,私が言い間違えたのだから,怒りを起こすな。私はあなたの男性を保護していますがまだ間に合いません。もう手遅れになりません。」(不不不,是我說錯了話,你別動怒。我的意思其實是你現在要是去保護你的男人還來得及。我就不再耽誤你了。)
現在劉晟翀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慌張地在這個小鎮之外的樹林當中逃竄。殊不知他正在一步步地走向亡命的深淵。
原婧裳思前想後,覺得現在劉晟翀雖然幸免於難,但目前的處境依然不安全,他現在最需要自己。
瞳孔當中的金光漸漸熄滅,在身邊圍繞的聲場也逐漸消失。不再理會藤原想要對他再說什麼,就小跑著離開了這家客棧,接著用輕功離開了小鎮。
「この女の武勲は本當にすごいな、彼女が気を遣わなかったら、私は負けることになるだろう。」(這女人的武功實在是太厲害,要是她沒有顧慮的話我會輸的很慘。)藤原感嘆道。畢竟是在日升國呆的太久了,眼界自然也受到了限制。而且他們日升國僅幾百年來各方一致征戰不停,連一個和平時代都得不到,藤原家族能夠在亂世當中屹立不倒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知っていますか?大明はこの大陸では武學の天才が多く、一人一人があなたのように、あなたのように、最も厳しい訓練を受けていたのですが、彼らの中にはあなたと同じような人が多くありました。あなたのおじいさんのように、すべての人が絕対にできないことに挑戦して、彼の本人もできないのだから、あなたは刀と剣のような人に挑戦しているだけです。」(現在你知道了?大明這塊大陸上的武學天才很多,每一個都有可能像你一樣有顯赫的家世,從小就受到最嚴格的訓練,他們當中不乏有很多和你一樣的高手。像你爺爺一樣挑戰他們所有人絕對做不到,就連他本人也做不到,所以他老人家才讓你只是挑戰用刀和劍的人。)
這個翻譯可以說是藤原臧海的心靈導師,作為藤原八生衛指派的人,他的身上肩負著引導藤原臧海走向正途。
藤原點了點頭,現在他對這個道理真的是刻骨銘心,不吃虧是永遠不長記性。
「私はこの女を覚えていても、彼女にどうやって対処するかを考えてみたら、絶対に彼女と対戦しないと思いました。」(我可算是記住了這個女人,在我想出該怎麼對付她之前絕對不會再和她交手。)
……
月黑風高的夜晚,皎潔的月亮高高地懸挂在夜空,周圍的星辰也黯然失色。月亮之上依然能看到醜陋的臟斑,滿月之下樹林當中經常會聽到高亢的狼嚎。
樹林當中的冷風嗖嗖的在耳邊略過,數不盡的葉子上面冰冷的露水展示了衣裳劉晟翀也絲毫不在意,因為很有可能更大的危險就在自己的身後。
現在距離從小鎮逃脫已經過了一段時間,劉晟翀已經盡全力在逃跑,這才能夠到達這個荒無人煙的樹林。就目前來看這一大片樹林當中應該沒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可是這樹林當中的老虎餓狼就不少了,要是不及時離開那些走獸很有可能伺機把他當作食物。
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是連一個普通門派的弟子都打不過了,唯一的活路就只有逃。這條路是從小鎮往東北方向唯一的一條路,也是從這個地方往蓬萊最便捷的道路,所以即便是往高處陡峭的方向劉晟翀也絕對不能回頭。
四月份南方夜晚的天氣也然有些寒冷,新傷舊傷就呆一起的劉晟翀都不禁打哆嗦。他現在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一邊跑一邊身體還在搖搖晃晃,時不時的撞向身邊的樹木,隨時都有可能要跌倒。
「劉晟翀!你的死期到了!」劉晟翀沒注意的時候,身體的一邊飛過來一隻腳,導致他的身體翻滾著撞到一邊的樹木。
背靠著樹,身體佝僂著,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有多狼狽,完全配不上他這竹劍傳人的身份。
拖著痛不欲生的身體,面前的抬起頭,竟然發現在暗中偷襲他的人就是前幾天遇到的勁敵曹罰。現在的曹罰身邊沒帶任何人,什麼凌絕和殷玉樓全都不在,就只有他一個人。其實曹罰的隊伍當中還有好幾個人,剩下的也全都是水平和他接近的年輕高手。
「曹…曹罰,你這個雜種,竟然敢陰我。我要殺了你!」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不爭氣了。
「哼!」曹罰冷哼一聲,對劉晟翀的挑釁一點都不在意。
「我要是想要殺你根本不需要用這些詭計。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個依仗著自己有一個好師父的登徒子。你自己的武功究竟是什麼水平你自己最清楚,所以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曹罰說道。
曹罰從小就是遇到了各種困難遇到了對他很講情義的義父孫半城,還有一個師父,他吃的苦可比劉晟翀這樣的人多得多,自然瞧不起劉晟翀這種先天條件優越的人。
「別以為你在京城的時候能打退瓦剌兵你就天下無敵了,真是愚蠢!」
「上次要不是因為有我師姐你和龍家那個廢物更不可能活下來。我有的時候還在想你這個廢物為什麼每次運氣會這麼好?上天為什麼會這麼眷顧你?你爹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官兒竟然能高攀上竹劍尊那樣的人,真的是八輩子的運氣。」
他們現在的這個位置本來就比正常海拔要高,劉晟翀的不遠處就是峽谷,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在懸崖礙口稍有不慎就會墜落身亡。
「你也許會問為什麼我會對你說這麼多?因為一個死人知道的再多也是無濟於事,所以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也無妨。」
好像被點了啞穴一樣,劉晟翀閉口不言,只是死死的盯住曹罰。
「你這個人本來也就是我們半城銀庄的一個下人罷了,你死不死對於我來說真的是無關緊要。你知道我義父的半城寶藏藏在什麼地方么?反正說了你也不知道。寶藏的鑰匙需要我的這枚扳指還有一把寶劍,而這把寶劍就是你手中的無量鋒,所以你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原來曹罰一直想殺掉劉晟翀就是因為無量鋒能夠打開半城寶藏的大門。曹罰在滔滔不絕的言語當中用兩隻手抓緊了劉晟翀的衣領,把這具一點都不反抗的身體拖到懸崖邊上。只要一放手,劉晟翀就會掉入這深不見底的深淵。
「好了,劉兄弟你現在可以死了,你的無量鋒我用過之後一定會派人送還給你師父。」
曹罰就站在懸崖的邊上,只要上前一步就連他也絕對活不下來,更何況是已經懸空的劉晟翀。
「朋友,來世再見!」曹罰鬆開了雙手,任由劉晟翀的身體自由落體從他的眼前墜落,最後他還不放心補上一腳,劉晟翀的身體就翻滾著越來越遠徹底的消失在嵐霧當中。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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