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奇迹?
眾人在看到劉晟翀的右手動了一下之後,全都驚喜的走到床邊等待著他的醒來。
「去準備一碗溫水。」長時間昏迷的人醒來的時候一定非常想喝水,這是江湖人公共而且基本的常識。
金士元一離開,劉晟翀兩隻毫無生機的眼睛才慢慢展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就連手都抬不起來。眼前一堆人圍在自己身邊,這兩個和尚是從哪來的?其中有一個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翀兒,你醒了,感覺還點了么?」金濂把臉湊的最近,侄兒能夠醒過來他絕對是最開心的。
「水,水,我要喝水。」乾燥的喉嚨發出了好像生命最後的聲音。雖然每天都以粥這樣的流食供養,但是對於他這麼一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這點食物根本不夠他消耗的。這幾天的昏迷,他的身體已經瘦了一大圈,身體上有些地方出現了皮包骨頭的現象。
「水馬上就來了,別急啊。」
「水來了,水來了。」金士元一路小跑,手裡的水也是搖搖晃晃差點灑出來。
九郎坐到床上,端著劍士元遞過來的水,小心翼翼的餵給劉晟翀。他倒的很慢,水流也很細的流進劉晟翀的嘴中。
一碗水下肚,劉晟翀的感覺和剛才簡直不能比較。畢竟是習武之人,一碗水都能微微打破多日的沉寂。這次他已經可以不需要九郎的扶持,自己就能撐起來身體。
「哎,我睡了多久?」自己身體是這般狀態,自己昏迷的時間一定不少,沒有半個月也有十天。
「五月二十二的晚上你中了毒,開始一直到現在,今天已經六月十二了。」金濂記得很清楚,因為侄兒昏迷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非常煎熬,每天都是數著日子過的,所以本來就對生活異常留心的他這幾天對日期也記得更加清楚。
「啊?」劉晟翀無法相信他的耳朵,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昏迷這麼長時間。「我怎麼睡了二十天?叔父,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
「額,這些天······」金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總不能在劉晟翀最虛弱的時候告訴自己的侄兒他中毒期間很多人都想來殺他,就包括龍家的家主?這樣劉晟翀只會更加崩潰。
九郎一眼就看出了他臉上的苦衷把話接過來,「先吃飯吧,你這麼多天沒進食,午飯都做好了。」
「對對對,快起來吃飯吧。翀兒,穿好衣服。」
可是無論是金濂再怎麼高興,九郎的理智都不能把劉晟翀的情緒調動起來,因為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和以前有點不同了,他想要避著這些人自己檢查一下。
「你們先去吧,我自己穿好衣服就跟過去。」自己現在什麼狀態只有自己知道,雖然身體結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能不能還擁有像之前那樣的武功還不是定數。
「你自己能行么?我們幫幫你吧。」
劉晟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已經使不出更多的力氣去拒絕他們,他就是怕自己檢查身體的時候,這些關心自己的人在旁邊知道了他不堪的狀態只會更加擔憂。
看著他堅決的態度,眾人也不好再多做停留。金濂就留下了一句:「有什麼困難就喊出來,我們會回來幫你的。」在所有人走之後,他也關上房門離開了,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劉晟翀急忙艱難的從床上下來,站到地上開始尋找身體的平衡性和協調性,接著運行身體內殘存的內力,同時把手伸向了放在桌子上好多天的無量鋒,尋找著對劍的感應。
九郎走在人群的最後面,因為他覺得劉晟翀有點不對勁而且有事情瞞著自己。這個位置能夠非常快速的應對緊急情況。然而就在他走到離開這個院子的門的時候,他最不想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啊······」一道痛苦無比而且撕心裂肺的喊聲從劉晟翀的房間傳出來,這道飽含痛苦的聲音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停下。所有人聽到這一聲都急忙轉身回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九郎一把攔住。
「先等等,他現在沒出什麼事,這樣貿然進去情況只會更加麻煩。」九郎通過對屋內的感知發現,劉晟翀雖然還在運動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他的身體猶如痙攣一般劇烈地抽搐,抱著頭在地上瘋狂的打滾。
他們等了好一會,屋子裡面痛苦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最後消失聽不見。接著屋裡又沒了動靜。
嘎吱!
木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接著又被一點一點的推開。劉晟翀白色的內衣上已經滿是灰塵,臉上一副陰邪的笑容,就好像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木然的雙眼,陰邪的笑容,邋遢的裝扮,還有握緊無量鋒顫抖的右手。
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準備讓所有人給他償命。
「翀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金濂還是那麼的關心劉晟翀。可是劉晟翀的眼神壓根沒有轉移到他的身上,還是那麼死氣沉沉的看著前方。
行屍走肉一般的劉晟翀讓他前面所有關心他的人又等了很久,帶著一種無奈的笑容張開了嘴:「把這把劍扔了吧,我已經再也不需要它了。」說著就把無量鋒想垃圾一樣向前扔過去,根本不管他前面有什麼人。
眾人避讓開無量鋒,這把令很多人心馳神往的第五名劍如同廢鐵一般伴隨著「咣當」的一聲被扔到地上。這一幕如果讓江湖上的那些武林人士看到的話,都會不禁唏噓。無量鋒雖然名列第五,但是對於排榜人朱高煦來說,這把劍和浮屠涅才是在實戰中最有用的。
此外,排名靠前的名劍全都被贈予朱高煦身邊的人。按照秦北望和農心武的說法,竹劍尊正是因為和朱高煦緊密的關係以及他獨一無二的劍法才能得到無量鋒這把劍。而多年之後竹劍尊順理成章的傳給了劉晟翀。
但是現在劉晟翀的自暴自棄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服用了那麼多的名貴中藥,他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難道還是有疏漏的地方?
九郎等人心裡十分疑惑,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要通過詢問才會知曉。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嗎?」金士元也看出了不對勁,尷尬地問道。
劉晟翀一臉嚴肅,好像生命失去了意義,嘆了口氣仰望著天空說道:「我已經失去全部內力了,我的武功全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廢人,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對於現在的劉晟翀來說失去了武功就好像失去了整個天下,武功是他立足整個江湖最大的憑藉。他這麼想也沒錯,在這個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江湖,個人的武功和團隊的勢力,以及對策略的運籌是在這個江湖上立足的最重要的三大因素。哪怕能夠在其中一個方面佔據絕對的優勢都能夠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更不要說那些在這三個領域都全能的勢力就絕對稱得上霸主的,就比如說龍家,雲武閣以及蓬萊劍閣。
龍家的優勢是和朝廷的親密關係,雲武閣則追求勢力範圍廣,而蓬萊劍閣則是擁有絕對的實力,難以撼動的實力。其實在江湖上有這麼一個團體彙集了所有的優勢,自身也非常強大,但並不在「一家兩閣」那句詩當中,它就是嵩山少林寺。因為在這個朝代超然的地位,少林寺選擇退出在江湖地位爭奪的紛爭。
所以,以大觀小劉晟翀因為喪失了武功兒就像失去了獠牙的猛虎,自暴自棄還是情有可原的。
「沒有了武功,至少你還有我們啊。」林祉柔也對劉晟翀的心態感到心疼。
這麼一句話似乎狠狠的刺激了劉晟翀,他的脾氣一下子爆炸開:「哼!說什麼還有你們?我沒了武功,我怎麼報仇?我有你們又有什麼用?」
九郎一聽瞬間炸火了,因為劉晟翀最後一句話講得實在太難聽,傷了所有人的心。「小王八蛋,你別過分了,趕緊把劍撿起來。」
劉晟翀把目光轉向他,雖然沒有了武功,也沒有了殺手的那種氣質。但是當他兇狠起來的時候,那種陰冷的氣質還是從身體由內向外散發。
「和尚,別以為你救了我就能隨隨便便的指責我。你還不配!」雖然沒了動武的力氣,但還是伸出兩根指頭指著九郎的鼻子破口大罵。
本來九郎就十分看不慣他的灰心喪氣。他一抬杠,本來脾氣也不好的九郎也動了真怒,他拽住劉晟翀的衣領,對著他大聲的怒吼道:「兔崽子,我不配,我沒資格是嗎?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個一無是處的師父給你叫來?」
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知道劉晟翀的師父就是名滿天下的江湖第一劍客竹劍尊。他的名聲之中絕大部分是來自於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劍法,剩下的小部分則是竹劍尊在江湖上行俠仗義的義行,其中就包括打敗東瀛武士藤原八生衛壯哉大明武林的威名。而這樣的高手,在九郎的口中卻變成了一無是處,不可謂不張狂。
九郎這麼說自然是有他敢這麼說到底氣,他的武功和本事劉晟翀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不是很清楚九郎和自己的師父比起來究竟誰的武功更加高強,畢竟都是處在他仰望的高度。
劉晟翀有些退縮了,畢竟對他有恩而且九郎是一個比他還厲害的狠角色。所以他的言語沒有之前那麼沖:「你叫啊,你去啊。我看你能不能把那個老傢伙叫來。」
然後先後分別指著林祉柔和劍天火說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給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你喜歡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想去哪就去哪吧。還有你,你的仇自己報吧,這個和尚不是有能耐嗎?你找他。」說完,掙脫開九郎的束縛,轉身關門回房了。
門外的眾人只能唉聲嘆氣,林祉柔捂住自己的嘴悲傷的哭出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金濂重複問著自己。就在剛剛他還為劉晟翀的醒來感到喜悅,可是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卻是這樣的結果。
是啊,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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