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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邀請

  人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生物,愛和恨是兩種對立的情感,但不絕對。愛一個人你永遠也說不出為什麼,但是恨上一個人可以有千萬種理由,當然仇恨只是恨的一種。


  就比如說金士元也不清楚自己心中對劉晟翀的信賴從何而來,但他卻能把劉晟翀當作兄弟;劉晟翀的心頭又多了一個該死的人——龍鳳凰。或許小時候父親離他遠去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迹,他再也不能忍受身邊的人受到傷害。他有這份感情,但是他不說,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心裡最容易被攻破的一處。他必須堅強,因為他是他爹死前最不放心的人,他不想讓爹死都不能瞑目,他一定要調查清楚爹的死因,給他報仇。至於龍鳳凰為什麼該死,劉晟翀也沒有必殺他的理由,不過直覺告訴他他以後還會經常和這個人打交道,這個人會比今天的他更加難纏,他會成為自己報仇之路上最大的隱患。


  金士元現在已經比之前在龍鳳凰的酒家裡不那麼需要劉晟翀扶著了,不過因為整個京城都被大雨籠罩,他們倆被迫的貓在一家茶館里,點了一壺茶慢慢品味。店裡只有他們兩個客人,同樣是喝茶,同樣是被雨水澆的濕透,兩個人的狀態卻完全不同:劉晟翀一隻手壓著放在桌子上的劍,另一隻手撥弄著茶杯,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反觀之金士元一臉的頹廢相,有氣無力發愣。


  「我以後會和你爹說,不讓你再跟我一起一起出門了,我自己也會去找地方住。絕對不會住在你家。」劉晟翀連頭都沒有轉過來,繼續看向大雨中的雲武街。雖然一句話打破了久久沉默的尷尬,但是劉晟翀里卻是五味雜陳。


  「啊?別啊,你不住我家你能住哪啊?我知道你擔心我和我爹,但是你不是還能保護我們呢么?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看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說著金士元給劉晟翀展示自己完整的身體。


  劉晟翀沒有立刻回復他,看著雲武街的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帶著一種非常傷感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六年前我爹就是這樣一個雨夜被人帶走的。」


  金士元不敢做聲了,他知道劉晟翀回憶到了他心底最傷感的地方和他最親近的人。


  「在那之後我根本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一天我師傅告訴我我爹可能被人殺害了。那年我才十四歲,,我哭著喊著要去找我爹,我師父把我關了起來。我就一直哭,一直拍小黑屋的門。我師父還是沒給我開門。」說到這裡,劉晟翀的眼裡泛起晶瑩,抽噎了一下。


  「三天之後,我師父把我放出來。他告訴我,我爹死了,死因不明。原因要我自己去找,現在我必須繼續好好練劍。我十四歲之前的那些年跟我師父學劍我覺得很輕鬆,無憂無慮。我把這當做一種本事。但是從十四歲以後,我的心裡只有報仇,報仇成為了我生命全部的動力,我覺得如果我現在就能報仇的話,現在我就可以去見我爹我都沒有任何遺憾。」最後一句話劉晟翀說的無比堅定,可見他想要報仇的決心。


  「你爹和我爹是知己,咱們倆是兄弟。我十四歲的時候沒本事救不了我爹;我今年二十,我學會了我師父教給我的所有本事,我不會再讓你和叔父再受到任何傷害,我不能連累你們。報仇這件事由我一個人去做,天塌下來由我一個人扛,我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的。叔父年紀大了,你應該儘力成家立業,好好的孝順他。說句不好聽的話,千萬別等到他們都不在了再去想孝順。」說完,劉晟翀眼角有些濕潤,用手擦了擦,繼續看向門外。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孝敬我爹的。但是你除了我家還能去哪?」金士元非常關切,聲音中還有些柔弱的問。


  「你放心,我是肯定有地方住,你放心吧。我還會住的很好呢。」劉晟翀對自己很自信。


  「可是.……」金士元還想說什麼,卻被劉晟翀示意收回了。


  「別說這些了,你在跟我來說說京城啊,或者這雲武街的情況吧。」劉晟翀給金士元和自己倒滿了茶。


  「雲武街雖然有很多勢力,但是這些實例絕大多數都聽一個人的命令,這個人叫做雲武閣主。他們都只是雲武閣主的手下。剩下的一小部分都是一些其他大勢力建立在這裡的分部,只需要服從這裡的規矩就相安無事,就像龍鳳凰家的酒肆。」


  劉晟翀聽到這裡露出一種特殊意味的表情,金士元看著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提到了不該提起的人,把話又咽了回去。


  「不提他,不提他。但是雲武街沒有人見過這位老大的真面目。」


  「沒有人見過他?那他怎麼命令雲武街的這些人。」又一個能夠吸引劉晟翀的點。


  「的確是沒人見過他,就連他的手下也沒有。每天他手底下等級最高的人都會聚集在一個地方,雲武閣主把命令以卷宗的方式交給手下,然後那些手下就必須離開。」


  「他不露面?這個雲武閣主也太神秘了吧。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意思。」這樣的人充分吊起了劉晟翀的胃口。


  「還有更有意思的呢。聽說這個雲武閣主跟孫半城關係十分要好。他們之間經常有往來。」


  劉晟翀又糊塗了,「這個孫半城又是誰?怎麼那麼多人呢?」


  「你要認識的人多著呢,都是你們這些江湖裡上流社會的人,你比我更該認識。這個孫半城,原名已經沒人知道了,孫半城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商人,富可敵國,財擁半城,整個京城一般的勢力都是他的,所以人們給他一個孫半城的外號,說是外號,也是敬畏之稱。」


  「那他這富可敵國得有多少錢啊?」劉晟翀突然對孫半城的財富動起了心思。


  「孫半城是全天下最大的錢莊,大通錢莊的老闆。從大通錢莊手裡流過的銀票比國庫庫存都多。我也只是聽說,朝廷每年的財政收入有兩百萬兩白銀,銀票,糧食甚至官鹽還有更多。但是孫半城的個人財產里光是白銀就有一千萬兩。」最後一個詞金士元特地壓低了聲音去說,生怕找來麻煩。


  「這,這也太多了吧?朝廷產銀的五倍,那他豈不是比朝廷更有錢?」


  「這其中的詳細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這個孫半城從十幾歲就開始做生意,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年了。積累起來這麼多的財富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人家才能跟龍家這樣的世家瓜分京城的勢力。」


  「他們兩家誰的勢力更大?孫半城占的應該是財力,龍家靠的應該是人力和在朝廷的威望。」


  「嗯,沒錯。」金士元伸出了左右手的食指,「但是在整個京城的勢力範圍上是一半一半,五五開。」說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劉晟翀快速地伸出手捂住金士元的嘴,「噓!」


  劉晟翀仔細的聽著外面下大雨的聲音,耳朵動了一動,聽出了這不尋常雨聲的門道。「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會有住的地方,而且還會住的很好么?」劉晟翀欣喜地看著金士元。「唔嗯嗯。」被捂著嘴就連點頭都不好發出聲音。「我跟你說,我能去住的地方來人接我了。」說完,劉晟翀漸漸放開金士元的嘴。


  金士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看著他自信的笑容,不知道該怎麼問他,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只能靜靜地看著他等著接他的人來。


  沒過多久,從店外瓢潑的大雨中走進來三個手拿長刀的黑衣人。現在這個江湖就連黑衣人也都是一個裝扮,若是放到現在,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可能會因為撞衫就打起來。「來者不善啊。」劉晟翀看著氣勢洶洶的三個黑衣人,還保持著一種輕鬆的狀態,面帶笑容的看向三個黑衣人。


  看著這個人如此的鎮定自若,為首的人用刀對著他:「你就是劉晟翀?」


  「我是,你們有什麼事?」劉晟翀面對三個沒有一點緊張,臉上的笑容比之前的更加燦爛。


  「我家主人請你做客。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這個黑衣人很嚴肅的,語氣中帶有很濃重的命令語氣。


  「你家主人是誰啊,我總得知道我是跟誰走的吧?」劉晟翀很無奈地問道。


  「我家主人是雲武閣主,跟我們走吧!」


  「怎麼樣,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我沒辦法拒絕。拒絕了我以後還怎麼在京城混,逃過了一個雲武閣主,逃不過一個孫半城。」這句話是劉晟翀說給金士元聽的,然後站起身來轉頭就看著為首的黑衣人,「不過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跟你走的……」說完,從身後的桌子上抽出他的劍,劉晟翀有發揮出沒有人能跟得上速度,在三名黑衣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們的身邊跑了一圈,回到剛才的位置。「鋥」,響亮有清脆的一聲,劉晟翀的劍被他插回劍鞘。


  為首的黑銀人快速地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但是身後的那兩個人「撲通」的一聲倒下了,沒了氣息,嚇得活下來的那個人頓時沒了剛進來時的威風和勇敢,被劉晟翀拍了一下肩膀,有些腿軟,

  「咱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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