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原本自己的幸福
可是戚柏言明明那麼厭煩江一燕，難道失憶都能把一個人的真心全部抹殺掉嗎？曾經那麼深刻的對自己的甜蜜感情，和對江一燕的疏離的場景不斷的交織出現在蔣希希的腦海裡面，混亂不堪。
蔣希希甚至還不可抑制的想到，其實戚柏言也對江一燕有過感情的？只是自己不知道？她搖搖頭，不能再讓自己想下去，這些念頭，越想越多，越想越可怕，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戚柏言對她的真心了。
江一燕這個女人還那麼執著，能夠連自己都忍心折磨著的女人的毅力到底是有多麼強大，蔣希希也是女人，哪能夠不知道。都說女追男隔層紙而已，蔣希希又想到江一燕的美麗，江一燕的高傲姿態，她的堅毅，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樣一個女人確實是無比優秀的，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出現在戚柏言的面前，若她是戚柏言也會喜歡江一燕的吧。
一想到這，蔣希希就心亂如麻，她好恨著自己完全被這段時間的甜蜜愛戀給蒙蔽了自己的心，以至於現在她的承受能力竟然如此的脆弱，簡直不堪一擊……
見她半天不說話，戚柏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蔣希希抬頭獃獃的看著他，不太確定的問道：「大哥，你說戚柏言對江一燕真的沒有感情嗎？我……我不知道了。」
戚柏然臉色突變，他很想去擁抱這個女人，不帶一絲的別的想法，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脆弱得讓人無法去忍心去傷害她，按在了椅子上，態度堅決的看著她：「蔣希希，就算全世界都懷疑戚柏言，你也不應該懷疑他的你知道了嗎？」
蔣希希茫然的點點頭，她當然知道，可是戚柏言一失憶就那麼快的愛上了江一燕她怎麼能安心呢，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想到他求婚時說過的誓言，歷歷在目，她的心終於沉靜下來，戚柏然說得沒錯，就算全是都懷疑戚柏言，她也不應該懷疑他的，他說的話是真，她也不應該懷疑他的真心，她更不應該懷疑自己的眼光。
江一燕靠那麼近都不為所動的他，甚至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打算先解決掉江一燕的他，怎麼會變心呢？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麼想來，蔣希希的心態終於就平靜了下來。
他只是失憶，只是將江一燕當做了自己，這件事最好去親自找江一燕問清楚，最後讓她去親口告訴戚柏言他的未婚妻名字叫蔣希希，而不是江一燕。雛鳥情節的戚柏言現在最相信的是江一燕，她貿然去打破，恐怕只能讓戚柏言對她有壞印象。這件事只能讓江一燕去做。
想到這裡，她擦乾眼淚站起身來，打算回醫院找江一燕說清楚，見她重新打氣了精神，戚柏言也鬆了口氣，遞給了她紙巾，恐怕是氣質之下跑出來的吧，連病服都沒有換，眼睛都哭腫了。「現在就回去嗎？」他問道。
「不回去還要等什麼？」蔣希希更加不解，她真的一刻鐘都不願意等下去了。
她以為她就是一隻軟弱得誰都可以欺辱的小貓兒嗎？只是她平靜得太久，安逸了太久，但是不代表她骨子裡面的執拗是可以消失去的。
她可以哭泣，可以失望，可是憤怒，但是卻不能夠讓自己長久的沉浸在這無邊的悲傷之中，可以暫時性質的軟弱，但是她絕對不會就此被擊潰掉。
戚柏然搖頭笑笑：「天霖還在病房裡，現在應該在和戚柏言江一燕吃午飯了。你餓了嗎？」戚柏然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的女人，就連臉色都是蒼白的，但是眼睛裡面卻是重新燃起了鬥志，就像是一個瘦弱的身軀裡面突然的可以爆發出一個強烈的力量一樣。
戚柏然的嘴角處不禁的露出笑容來，說實話，說實話，他還真的為自己的弟弟有這麼一個深愛著他的人兒感到慶幸。感情並不是單方面一味的執著就能夠得到的，當他想起來江一燕的時候，戚柏然的心裡只有一絲的苦澀，那個傻女人，到底要在苦海里掙扎多久，才能夠自己讓自己解脫。
蔣希希搖搖頭，她餓不餓不要緊，哭了這麼久，一點吃東西的慾望都沒有。她還是先去醫院吧，知道江一燕對戚柏言做過的事，甚至覺得連天霖呆在江一燕身邊都不太好了。
她已經搶走了自己的未婚夫，難道還能讓她搶走兒子不成，這樣想過又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狹隘了，蔣希希愧疚的低下頭。
戚柏然拍了拍她的肩：「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就算你不餓，我也餓了，陪我吃點吧。」戚柏言也只能夠試著去勸導蔣希希。
蔣希希還是很猶豫，對於戚柏然瞞著她的事，她可不能就這麼快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看你的眼睛，腫成這個樣子，要是讓天霖看見，又得難過了。」提到天霖，這些話才算戳進了蔣希希的心窩，她終於肯點頭，答應陪戚柏然去附近的餐館吃飯。
領著她到了最近的一家中餐館，服務員看了蔣希希身上的病服紛紛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蔣希希扯了扯衣角挺不好意思的，她氣糊塗才會跑出醫院，穿了病服不說，還在地上坐了半天，全都是泥。
戚柏然到沒建議，領著她找了靠窗的位置做好，蔣希希縮在椅子里，點菜的服務員忍不住多了看她兩眼，發現她雙眼紅紅的腫腫的，暗想這恐怕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氣得跑出醫院的吧，好不容易勸好才來吃這頓飯的，這樣一想難免又同情的多看了蔣希希幾眼，連菜單都是先遞給她的。
蔣希希沒什麼胃口又把菜單重新遞了回去，戚柏然點了菜，兩人面對面無聊的等著上餐，這期間戚柏然說了一些戚柏言小時候的事，說他上學老是遲到，就故意把鬧鐘調快了半個小時，結果到學校才發現是星期六的糗事，蔣希希這才露出一抹會心的笑來。
戚柏然笑了笑，笑出來就好了，看她眉頭緊鎖的樣子他就覺得挺愧疚的，這是錯在他身上，他應該早點告訴蔣希希的，不然也不會讓她毫無心理準備的，就發現了戚柏言和江一燕在一起的事實。
菜上好后，蔣希希果然沒什麼胃口，隨意扒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戚柏然倒吃得很優雅，用餐時間也因此被拉長了很久。蔣希希去洗手間洗了吧臉，又拍了拍自己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萎靡不振的樣子才走了出去。
結賬后，戚柏然打車，兩人往醫院趕，一路上，蔣希希靠在車窗玻璃上，想的全是戚柏言和江一燕在一起的畫面，那一幕深深的將她刺痛了，她伸手抱住了肚子，想讓自己不那麼難過，剛剛才調整的心情，她可不想再把自己弄得雙眼腫得像死魚眼。
兩人回到醫院時，江一燕正在和戚柏言吃飯，天霖已經吃飽了在隔壁房間睡覺。戚柏然拉了她走進去，戚柏言不解，更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只能疑惑的看了眼戚柏然，最後又把陌生的眼神放在了蔣希希身上，這樣的眼神讓她卻步，幾乎想掙脫戚柏然逃走。
偏偏江一燕此時還故意的，挑了魚翅將魚肉放在戚柏言碗里溫柔的囑咐他快吃飯。
戚柏言低頭看眼，不滿的道：「我不想吃魚肉，只想喝魚湯而已。」
江一燕此時哪裡還顧得上這些，蔣希希只要出現在戚柏言面前就會讓她覺得礙眼，她現在只想讓蔣希希走，所以做什麼她都不在乎。將水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吃魚肉好得更快啊，快吃吧。」
「好吧。」戚柏言無可奈何，「看著你為我挑魚翅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吃一點吧。」
蔣希希雙拳緊握，再也忍受不下去，掙脫了戚柏然的桎梏便要離開離開這裡，那是原本應該屬於她的柔情，那也原本應該是她的位置，此時江一燕卻輕易代替了她的位置，她怎麼能忍得下去！
戚柏然扭頭看著她逃走的方向，甚至她走得太快，險些絆倒的樣子，看起來令人感覺心酸了，可是更過分的這屋裡人。戚柏然轉頭回來怒氣沖沖的面向江一燕，「你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故意在她面前做出這樣的事來？」
江一燕挑眉不以為意：「什麼叫故意？這只是事實罷了。」她的心裡就是想要回給蔣希希曾經她所經歷過的一切。
即使戚柏然再喜歡江一燕，但是也不代表他能夠漠視著江一燕愈來愈過分的行為，他說道：「江一燕，你不要太過分了，總有一天戚柏言會想起來，我看你怎麼收場！」
戚柏言對於他倆之間的談話一點都不清楚，只能來回的看著二人的眼睛，看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該說什麼？那個女人是闖進他病房裡，哭泣著的，讓他有異樣感覺的人。
戚柏言不由得將視線緊緊的投向了那個女人的背影，為什麼在他的心裡會是覺得有一種捨不得的感覺。
最先丟盔棄甲的還是江一燕，在戚柏然的注視下，她終究還是慢慢收斂了自己的氣焰，她只是覺得不平，從前，在她面前秀恩愛的永遠是江一燕，甚至一臉天真的來告訴自己又好戚柏言怎麼怎麼樣，戚柏言有對她如何好。蔣希希說的這些話，像把鋒利的利刃戳入了她的胸口，自己卻只能面帶微笑的承受了這些。
這對她難道又是是公平的嗎？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的錯，連護士都拿話來擠兌她，說她前些天為什麼沒有出現，蔣希希一病倒，在戚柏言眼裡，這些功勞都成了她的。
蔣希希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喜歡她？
就算是現在，她只不過是在做曾經蔣希希做過的一切，她有錯嗎？比起蔣希希來，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為什麼連戚柏然都來質問她？他又有什麼資格質問她？
「戚柏然，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這話呢？我沒有錯，就算記起來又怎麼樣，我是戚柏言的女朋友，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這些話，說給戚柏言聽，也說給自己聽，她會努力照顧好他，這只是個機會，是上天賜予她的機會，一個可以讓戚柏言感受到她真心的機會。她有足夠的自信，只要她努力，哪怕戚柏言想起來了，也一定會記得自己好的。
戚柏言聞言點點頭，「哥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他只是覺得很奇怪，江一燕的態度面對著自己的大哥和那個女人的時候，就會突然的變得很不安和煩躁，但是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是沒有底的，他只是恨著自己的沒有記憶，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了。」戚柏然冷冷道，「我已經吃了，你們……就慢慢享用吧。」說到最後成了咬牙切齒的語調。戚柏言抿嘴，不吃就不吃吧，那麼凶做什麼？
戚柏然退開幾步，帶著警告意味的瞪了江一燕一眼，然後才重重的關上了門。
門和上的那一剎那，他臉上的冰冷終於降落下去，取而代之的不可名狀的悲傷，哪怕做出這樣害人害己的事她都要和戚柏言走下去，江一燕，你對他到底用情多深呢？那溫柔的喂戚柏言吃飯的畫面，刺痛的不僅僅只是蔣希希一個人。
他也會覺得傷心，他也會覺得難過，他和蔣希希其實又多麼相似，他也多麼希望戚柏言明天就能恢復記憶。
他緩緩移動步伐到隔壁病房，天霖正窩在蔣希希懷裡睡著了，蔣希希輕輕哼著搖籃曲，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現在也不想和她解釋什麼，知道江一燕的感情后，蔣希希應該比他更情書江一燕想做什麼，對此他覺得無能無力。
聽到腳步聲的蔣希希睜開眼睛，看著他一臉疲憊的坐在了椅子上，她伸手做出噤聲的動作，輕輕將天霖放在床上，示意戚柏然陪她出去一下。
兩人輕輕合上了門，站在走廊的盡頭，就打算以剛才的事談一下，戚柏然原本還想替江一燕辯解一下的，「蔣希希，其實江一燕她並不是故意的……」
但蔣希希此時已經聽不得江一燕的一點好話了，連忙伸手打住，「你用替她說什麼了，我都明白，現在想來，我以為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在她面前說了不少關於戚柏言的事，在她聽來恐怕也是個種傷害吧，所以我想今日我所遭受過的，比起從前她所忍受的恐怕要輕太多了，即使是這樣我都無法忍受，更無法想象她已經是怎麼忍下來的，所以，我想只要她願意告訴戚柏言真相，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是她唯一能做出的讓步了。
這是個錯，希望就江一燕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這是她最後能做的事了，再她看來，那麼知書達理，深明大義的江一燕在聽到她這番話后，應該會選擇將這事就此結束的吧？
但事情原沒她想象得那麼簡單，就好像她並不知道，江一燕有多麼恨她這件事。
聽了她的這番話，戚柏然靠在牆上，牆面有些涼，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好讓他保持冷靜，蔣希希說得沒錯，其實戚柏言和她，對江一燕也從來沒有公平過，戚柏言甚至將厭惡表現得那麼明顯，所以現在他這麼溫情的看著江一燕時，她本能的就迷失自己了。
他不應該對她發火，他從一開始就應該好好跟她談談的是，錯的都是她，瞞著蔣希希是錯，沒有勸下江一燕也是錯。說到底從一開始就錯了。連蔣希希都比他想象中大義凜然得多，自己卻一直因為對江一燕的感情而錯失到現在。
他想要彌補著，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蔣希希的手在顫抖著，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說道「你幫我約江一燕到樓道間，我想和她談談，我……我不想看見戚柏言現在的樣子，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吧？」她受不了戚柏言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來看她，光想到那種目光她都會冷得發抖。
戚柏然點點頭，他能理解，就好像江一燕對他一樣，「好，我現在就去找她，你先去樓道的等著吧。」
蔣希希欣慰的點頭，誠懇的看著他：「謝謝你大哥，謝謝你這麼幫我。」不管怎麼說，戚柏然對於她確實是出自於真心的，而不是虛情假意的。
戚柏然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半晌，「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謝謝你沒有怪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蔣希希搖頭道：「其實我都是氣糊塗了才會說那樣的話，大哥你別放在心上，我沒事的。」她回病房看著天霖歡天喜地的來抱時，她就釋然了，聽他說和戚柏言江一燕一起吃飯，替他挑魚翅，他吃得好飽好飽。
蔣希希才發覺，做小孩子挺好的，至少沒有煩惱，而大人有時候痛苦，至少因為想太多，自己何嘗又不是想太多，別人從來沒有的過想法，她卻要強行把那些罪名都加過去，結果害人害己，大家都不開心。
但是現在她和江一燕，以及戚柏言之間已經結成了一個死結，唯有一方斬斷掉，才能夠讓所有的死結都能夠解脫，只是她很清楚，無論是自己還是江一燕對於戚柏言的感情都是真心的，都不可能輕易的放開戚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