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就縮水了
這一路上溫竹年二號明明知道身後跟著尾巴,可他一路上就是不動聲色,這都到了自己的地盤,見月覺得危險,越來越危險了,說不定人家路上不說話是為了憋大招的。
但是等著等著,這溫竹年二號竟然繼續無動聲色的回到了溫府。
而莊鸞自顧自的在溫府旁租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見月回到了這裏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這裏的時候,做出的那個計劃,既然回來了,莊鸞也看著也沒有什麽偏激的行為,那麽見月覺得自己,是時候準備撤了。
送佛也送到西了,人家也沒啥事了,自己也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還好這一路上省著省著,還剩下那麽一丟丟錢能夠去暫時的造作一下,見月掏出錢袋把銀子倒在手上數著,一個兩個三個……
見月走了三步就後悔了,就這麽十幾個銅板,;連住宿都成了問題,還是先去找份工攢點錢吧!順便緩了緩,這一路上走著可是累死我了。
見月捉摸著,十兩銀子,賺夠了十兩銀子,就離開這裏。
擼起袖子加油幹吧!見月已經準備好存錢了。
見月在江寧轉了大半天,才在一家小館子裏麵找到了一份雜工,掌櫃的姓鄧,叫鄧一,看著麵色和善,但是說話又有些刁鑽古怪。
首先,人家這招工的方式都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是一條條寫的清清楚楚,什麽年齡性別籍貫都有限製,這裏到好了,小小的招工消息就寫了四個人——招工活人。
“聽你這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家是哪的?”
鄧掌櫃的撥著算盤,對見月這個忽然闖入的人,隻是抬頭看了兩眼,就繼續算著帳,聽著見月表明來意之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華亭縣。”
“華亭縣啊!沒聽過,挺遠的吧!你一個姑娘家的,找個小二的活至於跑這麽遠嗎?”
鄧掌櫃的翻了一頁賬本,隻留下了一個紮著長辮的腦袋。
見月忽然覺得鄧老板說的很有道理,自己一個姑娘家的,幹嘛要出來當小二呀!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不是走投無路嗎,要不是沒能找到管吃管住的工作,誰願意做這種點頭哈腰的活,而且說到底就是為了錢,見月聽說當小二是能收小費的,來錢應該是挺快的,這是大實話。
但是說實話會不會顯得太過於膚淺,說自己是下凡來學習經驗的,見月打量了一下這個充滿了油煙氣的館子,還有那遍地的狼藉,覺得有點太扯了。
不知道為啥自己就進來了,更奇怪的是,進來之後竟然還不走了。
“掌櫃的,皮蛋瘦肉粥熬好了,你看……”
一個阿婆端著一個青花的碗走了出來,見月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看到掌櫃的立馬放下了算盤,笑嘻嘻的接過阿婆手中的碗,掀開通往內院的簾子,嘴裏還絮絮叨叨的。
“知棋就想喝這個,聞著可真香……”
不理我了!
那我這是走呢還是走呢?
見月和阿婆大眼看小眼的互相看著,阿婆示意見月坐下來,然後就去打掃衛生了,見月盯著自己開線的鞋子,愣了一會兒神,然後就看到鄧掌櫃的笑嘻嘻的的走了出來,手裏的粥剩了一個底。
“你叫丁見月是吧!月錢五十文,想幹就別傻坐著,動起來,生命在於運動……”
見月看著扭來扭去的鄧掌櫃的,可以說是十分的吃驚了,而阿婆已然見怪不怪了。
這個一高興就跳舞的男人已經成為了這一片的見怪不怪的事情,而見月正式加入了這一片。
動手吧!年輕人。
清理了殘羹剩飯的垃圾之後,這個小店才算是露出了真麵目,看著順眼多了,見月拄著手裏的拖把,心滿意足的緩了一口氣。
而鄧掌櫃的扶著一個體型笨重的女子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知棋了吧!一個巴掌大的臉,卻有著一個兩百斤的身體,這身材看著比見月都要臃腫,但人家是孕婦,你又有什麽課驕傲的呢?
見月隻想感慨一句,這夥食未免也太好了吧!雖然是懷孕了,但是也不能這麽喂啊!
這不剛才才喝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這不又開了晚飯。
見月看著大廚端出來的滿桌子的雞鴨魚肉,口水差點抑製不住的流下來,天知道見月自己多久沒有吃飽了,那個知棋如此的富營養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天有多少人因為沒有東西吃而餓死,可是卻總有人吃的比豬還多。
真的是沒有良知,沒有愛心,沒有同情心,三無產品啊!
但是,當見月把大魚大肉往嘴裏胡吃海塞的時候,心裏的那種滿足感是無與倫比的,各人有各人的命,在這個自顧不暇的流年歲月裏,管好自己的一日三餐就足夠了,做得到力所能及,又何必惺惺相惜。
在飯桌上的見月打了一個嗝,知棋抿著嘴笑著,要推到見月麵前那盤糖醋裏脊,也停在了半路上,手邊的那些盤子,真的是空空如也了,見月有些後悔,自己這第一天吃飯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飯量,萬一老板看著養活不起我了把我給辭了怎麽辦。
來不及想,晚飯高峰期來了。
後廚的大廚們都忙了起來,當見月端著盤子走出來上菜的時候,掌櫃的瞅了幾眼,又給見月扔了一塊白色的搭巾,然後點了點頭,“講究。”
然後滿意的走了。
見月看著手裏那塊沾惹著不明液體的搭巾,心裏麵是拒絕的,但是出門在外,一定要這麽“講究”得,見月用兩隻指頭拎著那塊搭巾,放在桶中洗了又洗,看著上麵的不明液體依舊頑固,見月隻好認命了。
算了,不掙紮了。
點菜,報單,端菜,上菜,擦桌子,招呼客人……
看著不大的小店,到了飯點的時候人還是挺多的,果然招工是有招工的道理的。
臨了,見月竟然還有一點氣喘籲籲的感覺。
當幹了一天之後,見月發現自己的衣服上也都是油漬的時候,那塊搭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攥到了手裏。
現在的見月和那塊搭巾,半斤八兩。
一天結束。
見月做工的這家小館子,根本沒有什麽名字,就是路邊一家不起眼的館子,除了老板還有一個廚子王大叔一個做零碎的肖阿婆子,老板叫鄧一,老板娘王知棋,其餘忙前忙後的就隻有見月了。
雇來見月可能是因為掌櫃的這些日子正忙著自己那個快要出生的孩子,沒閑心思打理飯館,所以才會招工活人,好在見月手腳勤快,掌櫃的也沒有什麽閑話可說的。
一日的客都送走了,見月就和婆子還有大廚坐在長凳上摘菜,天涼了下來,長凳旁慢慢的聚集了一夥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四處的閑話,見月是新來的,但是話到激動處,見月也能插兩句嘴,一夥人很快就混著差不多了。
隻聽到一個包著藍色頭巾的婆子說道。
“我昨兒上街去買菜,可是長了見識,看到了一個可水靈的小姐,那樣貌那身段,擺在人群中亮眼的很,真想打聽一下是誰家的小姐,就聽到旁兒有人說,那就是之前溫家的那位小姐。
我之前還奇怪,那溫家的小姐是個啥樣的人,怎麽一個兩個的都為她要死要活的,又逃婚又搶婚的,昨兒看了,我老婆子算是長見識了,我要是再年輕上個幾十歲的,我也願意為了這樣的人兒幹啥都行,我要是把這樣的人娶回家,我也天天供著,看著都高興,王家那大公子可是長了福氣了。”
正在摘韭菜的肖阿婆聽著,手裏的活計慢了很多,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最後索性把韭菜扔在板凳上湊了過去聽著,見月內心感慨著,無八卦,不朋友啊!
要不是自己想表現的勤快一點,對這裏再熟悉一點,自己肯定也是八卦中的一員啊!
“哎呦呦,你行了吧!越說越沒邊了,要是你再年輕一點,看見一個人長得好看一些,就你那個脾氣,不得分分鍾把人罵的找不到娘,就你年輕時的那個脾氣,除了你家那口子,誰受得了嘛!得了吧你!”
肖阿婆又不動聲色的回來了,繼續摘著韭菜,看著心情似乎不錯,手速都快了很多,這就是八卦的力量啊!
“別亂說,我告訴你,我是分人的好不好,長得不如我還那麽騷氣,我罵兩句咋了,誰讓她不如我呢?那要是長得真的漂亮,我這不就誇了嗎?
別把我說的那麽不講理,我心裏有稱的,誰漂亮誰不漂亮我還是分得清的,再說了,我要是真那樣,我家那口子還敢娶我啊!”
“敢啊,咋不敢的,你不看人家為了你快要把你家的門檻給踏平了,哈哈哈哈。”
“咱們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個水靈的丫頭了,這不老了就都縮水了嗎?”
……
見月聽著,他們說的應該就是童筱筱了吧!果真是嫁給了王知墨啊!
王知墨可真是個勇士啊!見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