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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礦的莊鸞

  同樣的故事,換一個名字,換一個身份,最多再換一個時間地點,這種故事見月一天能寫四公斤。


  但是,莊鸞就是有這樣的故事,不禁如此,莊鸞還抓著見月傾聽這個古老的充滿泥土氣息的故事,這個放在冰箱裏都能發黴的故事,作者我竟然寫了出來。


  莊鸞自幼聰慧,早早就過了童試,開始準備科舉,十二歲過了鄉試,十五歲過了會試,一路平步青雲,又過了幾年過了殿試,封了探花,也算是光耀門楣了,皇上對他器重,在朝廷曆練了半載之後,正好江蘇有了空缺,就賜了他一個四品的官,派到了江蘇。


  好巧不巧,就是在去走馬上任的路上,莊鸞第一次見到了隻有十歲的童筱筱,那時候童筱筱被他的哥哥抱著出來遊玩,也就是前幾天見了的溫竹年。


  她哥哥被路邊的雜耍吸引了,就把她忘在了路邊,莊鸞看到童筱筱的時候,她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著,雖然是梨花帶雨的麵龐,可任是由著淚落著,卻一聲的哭腔也沒有發出,莊鸞當時隻覺得這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哪怕是哭著的時候。


  我見猶憐,便是再也忘不了了。


  莊鸞隻是看了一眼,便鬼使神差的下去將童筱筱抱在了懷中,十歲的小姑娘,身子還輕得很,莊鸞抱在懷中,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圓滿過,他甚至都不想歸還了。


  但,終究是大庭廣眾之下。


  直到童筱筱的哥哥找回來,將童筱筱帶回去,莊鸞看著懷中的空蕩,心裏泛著一句話,童筱筱臨走時說的,“莊鸞哥哥,我是溫府的童筱筱哦。”


  甜甜糯糯的一句話,而他交代了自己的後半生。


  所有的,已有的,都不重要了。


  隻是這樣的一句話,莊鸞便拋下了一切,拋下了一切,進了溫府,做武學師傅,做守門的小廝,後來如願做了童筱筱身邊的一個侍衛,時至今日,已然七年的光景了。


  看著莊鸞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整個人已經冒起了粉紅色的小泡泡,可是身在事外的見月卻覺得無聊極了。


  這個故事沒有半點的水花,也沒有半點的愛恨,這個故事隻有一個一廂情願的男人,還有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摸不到的水中月,鏡中花。


  見月以一個過客的身份對這個故事抱有懷疑的態度,當初的莊鸞,為什麽要那麽荒唐的辭官,他可以在江蘇等著,反正不過是三步路的距離,他有什麽不能等的。


  他可以等著童筱筱及笄,等著童筱筱長大成人,那樣他再上門提親,以他當時的身份,日後定然會高升,去溫府提親也是溫府的榮耀,雖然中間會有四年的空白,可是他會有童筱筱的整個餘生的,這樣多劃算啊!


  你看看現在,自己隻是一個養著一堆小兵的打手,但凡是個正常點的爹媽,為子女好的爹媽是怎麽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連未來都不能保障的男人的手裏呢?

  除非不是親娘老子的。


  顯然不是啊!

  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七年了,就那麽在身邊呆了七年,不累的嗎?

  換句話說,七年了,你都沒有讓童筱筱愛上你或者是對你產生一點別的想法,你不覺得自己恨失敗嗎?


  七年了,七年前童筱筱還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啊!

  孩子啊……


  停,見月似乎發現了什麽思細級恐的事情,七年前,十歲的孩子,那個時候莊鸞應該已經成年了吧!而童筱筱隻是一個傻了吧唧的丫頭,難道莊鸞有戀童癖。


  媽啊!


  還好自己已經不是個孩子,真是幸運啊!

  見月覺得自己更加不能正視莊鸞了,他不但是個強迫狂,還有一點戀童癖,雖然這都不能算作病,可見月卻覺得有些可怕,畢竟孤身在外,安全還是最重要的。


  不由得,見月拉開了一點和莊鸞的距離,雖然這一點距離並沒有什麽大用。


  不管怎樣,還是要和莊鸞分開走吧!

  莊鸞講完了故事,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見月開始想著,萬一發生點什麽事情,自己從哪裏跑能夠多跑兩步路,多活兩秒鍾。


  忽然,莊鸞說話了。


  “丁見月,你是個好女子,這世上誰能娶你為妻,那定是他修來的福分。”


  額,這是在誇我!

  要是誇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嗬嗬嗬,那是當然,但是這個福氣貌似很不好求啊!


  要不然自己何必這麽大的年紀,還在這裏和一個莫名其妙的聊故事,這不是閑的是幹什麽。


  不過,難得聽到別人對自己的讚賞,見月覺得自己應該誇回去,可是自己的腦子裏怎麽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形容麵前的莊鸞。


  這個人是個好人嗎?可改怎樣老定義一個好人呢?這個人是個壞人嗎?那麽他做了些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嗎?是啊!他對童筱筱不公的,哪怕是因為愛,但是也不能強迫的啊!

  見月可以以任何一個願意原諒一個人,但是強迫一詞卻是不能的。


  見月不知道要說什麽,莊鸞也是沉默不語,隔了好久,忽然空中飄來一句話,“丁見月,筱筱被溫竹年接走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見月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因為童筱筱走了啊!怪不得他有時間浪費在自己的身上,拿自己托物言誌呢?


  我四米長的大刀呢?先讓你跑兩米?看我不砍死你以慰藉自己的心靈。


  哎,丁見月啊丁見月,你那天不是知道的嘛!童筱筱走了,溫竹年帶她走的。


  千裏迢迢來而的哥哥帶走了自己心愛的妹妹,見月有些悵然。


  見月不懂了,自己好歹也是世間唯一一個丁見月,為什麽如此唯一的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成為別人眼中替代品。


  或者也不能算作替代品,隻是一件不那麽重要的物品,從小打到,似乎從未變過。


  說完那句話的莊鸞又恢複了之前的那個死人樣子,見月覺得自己於情於理都應該安慰兩句,但是自己看著那張臉,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繼續走路。


  身在事外,見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別人,見月似乎向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別人,但見月記得不是有那麽一句老話嗎?時間就是最好的療傷聖藥。


  七年都能過去,也許在下一個七年來臨之前莊鸞就會變得正常一點,不要再纏著我這個無辜的人了。


  七年的時間啊!莊鸞也是可憐的吧!

  算了吧!見月一個愛情的小白,能說出什麽人生的大道理來,可是莊鸞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黑著臉跟在見月不近不遠的身後,見月心裏實在是難受的很,所以搜腸刮肚的找到了一句話。


  一句見月覺得所有的戲本子裏麵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的話,見月覺得可以安到莊鸞身上,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至少自己的心意到了。


  “想開點,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不知道莊鸞信不信,反正見月是不信,在見月有限的認知裏麵,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和童筱筱相媲美。


  想找到更好的,確實難。


  但,心裏放開一點是一點。


  “她是我見過最好。”


  這話還算是句實話,也算是你有點眼光。


  但,我要怎麽接話呢?

  “沒關係,你還能遇到更合適的。”


  說出這句話的見月覺得自己牛逼哄哄的,簡直是太優秀了。


  兩個人在一起好不好不重要,一定要合適,合適了才能過日子。


  你趕快過你的小日子,我隻想離開你,越遠越好。


  自己和童筱筱有了一樣的願望,見月能夠深刻的體會到童筱筱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了!


  我要解放,我要當家作主,我要平等自由。


  “會嗎?”


  “會的。”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真的假的,你就自己去體會吧!

  會嗎,會嗎,真的會嗎,真的會嗎……


  莊鸞念念叨叨的,似乎有些魔怔了,整個人反反複複的說著這兩句話,一股腦的站了起來,雙眼茫然的向遠處看著,慢慢的自顧自的走了。


  一聲熟悉的口哨聲響起,一匹熟悉的馬跑了過來,莊鸞的馬。


  莊鸞上馬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好一匹通人性的馬,見月記得路上有識貨的人說過,莊鸞的那馬是難得的千裏馬,更是世上僅有的好品種,莊鸞一個保安加看門的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一匹馬呢?多貴啊!

  還有這一路上的花銷,十幾個人,吃好的住好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而莊鸞就像是一個提款機,見月竟然有點好奇莊鸞到底有多少小金庫了。


  難道他家有礦?


  算了,跟自己也沒有關係了。


  見月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見月打算再喘兩口氣幾句趕快跑,有多快跑多快,一定要擺脫這個狗屁膏藥。


  結果,過了一會兒,走了的人忽然又回來了!

  “你會是更合適的嗎?”


  啊!

  你莫不是再逗我。


  不要這麽刺激。


  難道是在表白?


  別,我可消受不起。


  “不是。”


  見月果斷的拒絕了,雖然莊鸞是個很不錯的王老九,但是見月很害怕莊鸞那種時不時暴走,時不時咆哮,還時不時咆哮的狀態。


  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還是不要湊過去的比較好。


  與此同時,看到莊鸞的回來,見月心裏這個後悔啊!


  早知道就趕快跑了,這不,又被人家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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