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裏的阿婆

  但是，不問一下就這麽吃，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見月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停地催眠自己。 “我不餓，一點都不餓，茄子是生的，生的茄子不能吃，黃瓜還沒有洗，沒有洗的黃瓜不能吃，西紅柿上麵有蟲，有蟲的西紅柿不能吃，千萬不能伸手，不能做賊，雖然路不拾遺是做不到了，但是也不偷不搶還是能堅持一下的吧……” 見月默默地碎碎念著，眼睛看向了別處，見月又看到了一口井，井口大開著，旁邊放著一個木桶，西邊的屋子最大，屋門口還掛著幾串晾幹了的小米椒，窗台上還擺著兩三個的幹玉米棒子，在北邊一點，有一個大木桶，木桶旁邊是四個支撐的柱子，柱子上纏著麥草，隻留下了一麵空著，空著的那一麵上麵搭著一塊麻布，見月家也有一個被層層包圍的木桶，和這個一樣，那是鄉下用來洗澡的地方，雖然簡陋了一些，但是總比沒有的好。 洗澡，見月也想洗澡，上一次洗澡還是在黑風寨的時候。 見月繼續看著，籬笆輕輕一推就能打開，井裏麵的水應該不會太冷，洗好的衣服掛在繩子上一會兒就幹了，洗完澡的水順著籬笆就流了出去，太陽曬一曬，肯定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而且，自己捯飭好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不會有人發現的，也許還能吃點什麽東西，還能找張床好好地睡一覺，找點銀兩當盤纏…… 見月想著想著，越發的沒有邊際了，見月忽然搖了頭頭，一溜煙的離開了這個村子，見月怕自己呆的時間再久一些，就把剛才想的都付諸行動，她的良知告訴她，這樣做不應該不合適不能夠。 見月一路小跑著，雖然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可是手心裏一把虛汗，似乎自己什麽都做過了，村裏的大黃狗叫了兩聲，繼續躺在樹下的陰涼處休養生息，見月跑出了村子，放慢了腳步。 村子外麵隻有一條滿是黃土的小路，是一個大大的斜坡，路旁是大片大片的莊稼地，地裏是黃了蔫了的玉米杆，整片整片的玉米地裏透露著一股子絕望，見月隻有偶爾才能看到玉米地裏的一點點動靜，那是在掰玉米棒子，這是個收獲的季節，也是個缺水的季節，不健康的玉米杆子又能養育出什麽樣的玉米棒子，可是事到如今，除了這樣也別無辦法。 見月向下走著，感覺自己餓的快沒有力氣了，大片大片的玉米地在身側延伸著，見月都不知道是因為玉米地連綿不絕，還是因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條路，似乎怎麽也走不到盡頭。 玉米地在某一點處忽然斷開，像是為了避開什麽東西，是什麽？見月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戶人家。 和村子裏的房子一樣，這戶人家的房子也泛著歲月的痕跡，在烈日下看著，像是海市蜃樓一樣不太真切，但是再近一點又覺得很親切，那裏有人。 籬笆外坐著一個阿婆，雖然是閉著眼睛的，但是隻看麵相就覺得阿婆是個慈祥的，見月看到，阿婆的院子裏麵有一口井，那一刻，見月有一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見月試探性的喊了兩聲，“阿婆，阿婆。” 阿婆笑著睜開了眼睛，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這才看麵前的人。 “你不是這裏的人，是路過的？” 阿婆雖然年紀大了，眼睛渾濁了起來，但是看人還是準的。 “是，阿婆，我是路過的，阿婆我能打擾打擾你嗎？我走了好久，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好好的睡覺……” 見月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成了自言自語，見月其實還想說，這一路上還踩了狗屎，還摔了一跤，十分的悲慘，但是說著說著，見月就說不下去了，阿婆的院子煙火氣很少，應該是獨居，獨居的阿婆應該都自顧不暇了，自己還是不要給阿婆找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