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這個賭注有點大
「怎麼回事？」虎哥詫異的問。
韓清秋沒有說話，只是擰著眉頭，轉身從茶几上抽了幾張抽紙擦手。
唐老爺子和小馬哥都是好奇的湊上前去，仔細的觀看那把被韓清秋丟在桌面上的刀。
然後唐老爺子和小馬哥也是擰著眉頭，表情無比蛋疼的退後了幾步。
我心想他們怎麼都這個樣子啊，急忙也是走上前，仔細的去看那把刀。
瞬間，我懂了。
頓時，我也是感到一陣劇烈的蛋疼。
「幾位？究竟怎麼回事？這把刀難道有什麼不祥之兆嗎？」虎哥詫異的問。
「咳咳，這把刀，不祥之兆倒是沒有。」唐老爺子清了清嗓子。
「只不過這把刀飲血無數，戾氣十足倒是真的。」
「哦？那這把刀肯定是我之前說的那樣，是某個常勝將軍的配刀。」虎哥說著，然後拿起了那把刀，擺出了一個威風無比的造型。
「咳咳，事實上，這是把閹刀。」唐老爺子尷尬的看著虎哥。
「閹刀？」虎哥詫異的問。
「古時，給宮裡太監凈身專用的刀。」唐老爺子說。
所有的人都是發出了爆笑聲，虎哥也是急忙放下了那把刀。
然後虎哥為了緩解尷尬，立刻又是問：「那這把刀，有沒有什麼價值呢？」
唐老爺子笑了笑，說當然是有了，閹刀雖然骯髒，卻是皇宮裡的物件兒，而且包含大量的歷史信息，說不定這把閹刀，就曾經閹過高力士李蓮英那樣的著名太監呢。
然後這把閹刀的鑒賞就到此為止了，也沒有人關心這把閹刀的價格。
接下來的幾件藏品，都是平平無奇，直到大家的目光聚集在第八件藏品上的時候。
這件藏品是青銅材質的，造型同樣是一把刀。
但這個東西不是刀，而是錢幣。
看到這件藏品的一剎那，我的心跳幾乎是停止了。
我不敢相信，這個東西會是真貨。
唐老爺子看到了那件藏品之後，和我一樣，立刻是單手捂住了胸口。
「我的天，這……我沒看錯吧？」唐老爺子喃喃著說。
「怎麼了？爺爺，不就是一枚普通的刀幣而已嗎？」唐老爺子身邊的唐風不解的問。
「你這個半吊子，你再仔細看看。」唐老爺子怒斥著唐風說。
這時，韓清秋開口了。
「齊國刀幣，異形錢的一種，是戰國時期齊國的貨幣，因形似削刀被稱為刀幣，是古玩收藏界最受青睞，熱度最高的古錢幣。」
「而從其正面的雕文來看，有六字、五字、四字、三字之分，其中，最珍貴的，莫屬六字刀幣，也就是這一枚。」
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韓清秋身上。
「而六字齊刀目前存世數量……」
韓清秋頓了頓。
「只有十枚左右。」
藏友們立刻是炸開了鍋，紛紛追問那這枚六字齊刀能值多少錢。
「有市無價。」韓清秋說了這麼四個字。
「唯一六字齊刀的拍賣紀錄，成交價格據說達到了二百萬，而且是在零九年的時候。」
所有人幾乎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來，這枚六字齊刀現在的價格，絕對在千萬以上。
唐老爺子走到了那枚六字齊刀旁邊，念叨著說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第二次見到六字齊刀，而且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隨便拿出來。
我也好奇那六字齊刀究竟是真是假，急忙也是湊過去查看。
唐老爺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那枚六字齊刀拿了起來，眼看刀幣的背面有著「化、日、上、吉、工」六個銘文，據說翻譯過來就是「齊返邦，齊建邦」，乃是齊襄王的復國宣言。
「沒錯，這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六字刀幣。」唐老爺子說。
我也是確定了，這件稀世珍寶確實不是假的。
然後我和唐老爺子立刻是想到了同一件事，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我們都是拉開托盤，去看托盤前面的名牌，想知道這件稀世珍寶的主人是誰。
然而這個托盤前面並沒有名牌。
「這枚六字齊刀的主人是哪位？」唐老爺子只好是直接發問了。
「正是在下。」
我驚訝的看著說話的人。
是韓昊天韓老闆。
唐老爺子怔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很微妙的表情，然後迅速收斂。
「謝謝韓老闆，今天讓老頭子我開了眼界。」唐老爺子說。
「不過……」
唐老爺子看著韓昊天的眼睛。
「算上這次，老頭子一生見過兩次六字齊刀，第一次是十八年前在一位故人那裡見到的。」
「今天老頭子是第二次見，可老頭子怎麼感覺，這次老頭子見到的這枚六字齊刀，從磨損細節來看，跟十八年前見到的那次，是同一枚？」
韓昊天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古錢幣磨損細節大都在同一個地方，很正常，或者是老爺子您記錯了，畢竟那麼多年了。」韓昊天淡淡的說。
唐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盯著韓昊天的眼睛。
兩秒鐘后，唐老爺子笑了起來，說自己真的是老糊塗了，也可能是今天見到寶貝太激動犯糊塗了。
然後這個小插曲就翻篇了，也沒有人放在心上，我卻是覺得很詫異，默默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之後，一件件藏品逐一被大家過了眼，鑒賞會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一件本來是默默無聞的藏品卻是把所有人都給難住了。
這東西像是年頭很老的玉石，但沒那麼沉重，有一指來長，兩指來寬，形狀並不規則，疙里疙瘩的泛著白，還帶著一些黑綠色的斑紋。
「像是玉，卻又不是玉。」唐老爺子說。
這時，一個圓臉的中年人開口說：「各位大拿，這個東西我每次帶去鑒賞會，都能成為最後的壓軸節目，可在不去觸碰，光憑眼觀的情況下，從來都沒有人說對過。」
「哪怕是帶去香港，讓收藏界人人皆知的泰斗馬未都先生掌眼，他也是打了眼，沒有說對。」
圓臉中年人的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興奮了起來，那敢情好，要是誰碰巧能猜對了，以後出去，就可以吹牛說，自己比馬未都先生的眼力還厲害了。
除去那些湊熱鬧的，圍著那個物件仔細看的，也就只有我和唐老爺子，小馬哥還有韓清秋四個人。
看唐老爺子和韓清秋的表情，都是一籌莫展，只有小馬哥的表情像是有些思路，畢竟他是玉石方面的真大拿，剛才已經露過本事給我們看了。
我也是在死死的盯著那顆像是玉石一樣的東西，心想著這一回合我可是得把自己的場子找回來，來個技驚四座！
唐老爺子和韓清秋開口說了幾個自己的猜測，都是被圓臉中年人否認了。
只有小馬哥一個人氣定神閑的圍著長桌轉圈，雙眼卻是一直盯著那個東西。
「難道是玉原石？」我心想。
「那為什麼會泛著白，還帶著綠色的斑紋？」
「或者是玉石和翡翠的結合體原石？」我心頭一跳。
但立刻，我就是否認了我的這個想法，原石可能是有雜色，但絕對不可能有斑紋。
而在這時，小馬哥突然是停下了腳步，然後打了個響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想到了。」小馬哥說。
「是什麼？」唐老爺子好奇的問。
「就是玉。」小馬哥說。
「玉怎麼可能有斑紋？而且看起來完全沒有沉重的質感？」韓清秋立刻是提出了質疑。
小馬哥擺了擺手，說耐心聽他說。
「古玩行的寶貝，大多數都不是乾淨的，因為古董的來歷大家也明白。」
「盜墓得來的東西叫鬼貨，海里撈上來的叫海貨，走私拿來的叫水貨。」
我瞬間明白小馬哥要說什麼了，還有那個東西的真面目。
我悔恨的幾乎要打自己一巴掌，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而小馬哥還在繼續說著。
「玉石的來路，也不一定都是純天然開採的，也可能是鬼貨或者海貨的古董玉。」
「如果這枚古玉是鬼貨，古玉埋到地下的時候，是放在屍體旁邊，死屍腐爛的血水泡過玉器，年頭多了是黑色，是為血沁。」
「如果古玉和青銅器一起埋到地下，年深歲久，青銅之氣侵入到玉的氣孔中，會形成深綠的沁色，那叫青銅沁。」
「同時，被埋在地下的玉石會緩緩失去光澤，蒙上霧氣，或者從內部泛白。」
「這個東西，毫無疑問，內部泛著白，帶著黑綠色的斑紋。」
「是一枚有了青銅沁的古玉！」
小馬哥說完，滿座皆驚，都忘記了鼓掌。
我心想著，我是真的服氣了。
技驚四座的人還是小馬哥，我技不如人，承認了。
我嘆息了一聲，又是看了一眼那個物件。
不對！
我瞬間明白了！
這東西絕對不是玉石，難不成那麼多的古玩泰斗都猜不出來。
「不對！這東西不是玉！你說錯了！」我急切的對小馬哥說。
小馬哥轉頭，很是氣憤的看著我。
換了我，我也會很生氣，眼看裝逼就要大圓滿完成，正在等著接受大家的讚揚之時，被突然的這麼一攪台，絕對會很煩。
「那絕對不是玉。」我說。
「那絕對是玉，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有了青銅沁的古玉。」小馬哥明顯是在壓抑著怒火說話。
「不對，那真的不是玉，你聽我跟你解釋。」我說。
「我不想聽，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半吊子，不要在這裡瞎攪合，想要嘩眾取寵。」小馬哥說。
我嘆了口氣，看來小馬哥已經認定我是為了搶他風頭，而胡說八道的了。
「那不是玉，甚至連……」
「閉嘴。」小馬哥直接是打斷了我的話。
「我可以用命跟你賭，那東西就是我所說的，有了青銅沁的古玉。」
我嘆了口氣，說我不想跟你賭命。
「不想賭？還是不敢賭？」小馬哥挑釁的說。
「那換個賭注。」
小馬哥走到了長桌的另一邊，拿起了之前鑒賞過的那把閹刀。
「我說錯了的話，我拿刀閹了我自己，你說錯了的話，你拿刀閹了你自己。」
「怎麼樣？敢不敢賭？」
我看著小馬哥那無比欠揍的表情，也瞬間是上了頭。
「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