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撿漏大法好啊！
這個女孩不是別人。
正是我之前在姥爺家見過的那個徐曼曼！我小龍叔和花嬸那對賤人夫婦的女兒！
徐曼曼突然尖叫，把其他的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曼曼，你認識他？他幹什麼事兒了？就要報警抓他？」徐曼曼身邊的小風訝異的問。
我心想我其實也沒幹什麼事兒，就是昨天在飯桌上把一盆水煮魚潑在了她老娘的身上，再反手把瓷盆子扣在她老爹的腦袋上，然後腳底抹油開溜了而已。
徐曼曼依舊是伸手指著我，眼神怨毒。
「他在我姥爺家的時候，飯桌上……」徐曼曼突然閉了嘴。
然後徐曼曼做了一個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舉動。
她走了過來，親熱的擁抱了我一下。
「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了！」
旁邊的人更是傻眼了。
「這是我表弟！剛才見了他有點激動！跟他鬧著玩呢！」徐曼曼說。
我完全懵逼了，不知道徐曼曼這是要鬧哪樣。
可腦子稍微轉了一圈，我就想明白了。
她要是真的把我在姥爺家做的事兒說出來，其他的人肯定會刨根問底我為什麼那麼做。
那徐曼曼的賤人爹媽，為了爭家產所做的畜生不如的事兒，也就被抖出來了。
不單單是家醜不可外揚的問題，徐曼曼的男朋友，那個小風，是唐老爺子的孫子，估計是個家底殷實的超級公子哥。
徐曼曼肯定不能讓她那對賤人父母做的賤事兒，讓她好不容易釣到的金龜婿知道，不然以後金龜婿還有膽子娶她嗎？
「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把我們嚇了一跳！」唐老爺子笑著對徐曼曼說。
鬧劇一場過後，我們一行人就往著鎮子里去了。
趁著其他人走到前面的時候，徐曼曼拖住了我的胳膊，低聲在我耳邊說：「看在姥爺姥姥的面子上這次我饒了你，馬上別亂說一個字，不然你死定了。」
我轉頭瞥了她一眼，臉上掛著冷笑。
較真的說起來，我和徐曼曼還算得上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可眼下看來，她不把我當眼中釘肉中刺就不錯了。
然後徐曼曼鬆開了抓著我胳膊的手，嫌棄的拍了拍，小跑了幾步，去攬住了前面那個闊少小風的胳膊。
然後徐曼曼又是貼著小風的耳朵，低聲說了些什麼。
聽完徐曼曼的話，小風轉頭，剜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徐曼曼對小風說了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進了鎮子逛了幾圈后，我就能感覺到那個小風就開始沒事找事的擠兌我了。
雖然明知道是徐曼曼搞的鬼，但我也不在意，該沉默就沉默，該不理會就不理會，我是來撿漏的，又不是來交朋友的。
大禹鎮是貨真價實的古玩鎮，今天正是逢集，鎮子里到處都是賣古玩的地攤，還有很多和我們一樣，從外地來的撿漏客，蹲在地攤前面和攤主切磋著。
「怎麼樣啊唐老爺子？您那雙火眼金睛有沒有看到什麼亮眼？」桃子姐問。
唐老爺子嘴裡叼著煙斗，眯著眼睛，說：「走馬觀花，亮眼的一個都沒看見，地雷倒遍地都是。」
「您要是看到亮眼的，行行好給我來個仙人指路唄，我這趟可必須得淘個亮眼的，拿回去讓我乾爹開心開心，他一開心，我那八點黃金檔節目主持的事兒……可就穩了。」桃子姐討好的對唐老爺子說。
「小張啊，不是我不給你指路，撿漏這個東西本來就是靠自己的眼力見和運氣，這樣才有意思，而且我也不能保證我次次都不會看走眼，就像行里流傳的那句話，哪怕是黃金眼，也有打眼的時候。」唐老爺子搖了搖頭。
桃子姐沮喪的低下了頭。
「桃子姐，我爺爺那是謙虛呢！其實不用他出馬，我來幫你當參謀，單憑我的眼力見，也夠幫你淘個仙丹回去了。」小風說。
「真的嗎？還是我風弟弟好！」桃子姐媚笑著對小風說。
而另一邊，虎哥也是不停的在追問小鬍子老師這個那個的，讓小鬍子老師給他參謀，聽意思也是要淘個仙丹，回去好在朋友面前顯擺。
這樣情況就明朗了，唐老爺子是既有錢又有雅趣的頑主，桃子姐和虎哥是有錢附庸風雅的外行。
逛著逛著，桃子姐停在了一個專賣鼻煙壺的小攤前面。
「我乾爹喜歡這個。」桃子姐說。
然後桃子姐蹲了下來，小風也是跟著蹲在了桃子姐身邊。
桃子姐選了一個上面畫著彩繪花鳥圖案的，壺口有玳瑁雕飾的鼻煙壺，攤主說是康熙年間的玩意兒，瓷胎琺琅，他今天也是還沒開門，見喜價四千。
「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真假。」桃子姐轉頭，詢問著小風的意見。
「看樣子小風要先幫張桃大美女開個門了。」小鬍子老師笑著說。
「開門能見紅嗎？」虎哥問。
「八九不離十。」小鬍子老師說。
小風把鼻煙壺拎在手裡，反覆看了好幾遍，最後無比自信的點了點頭。
一番討價還價后，鼻煙壺以三千五百塊的價格成交。
我一開始離得遠，沒看清，等到桃子姐把鼻煙壺買到手，如獲至寶的捧在手裡向我們展示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鼻煙壺底的爪紋，再一細看那彩繪的成色，心裡就有答案了。
我轉頭去看唐老爺子的表情，他也是在高深莫測的笑著。
然後我們一行人又是轉回了鎮口，桃子姐也是把鼻煙壺遞給唐老爺子，讓他給掌掌眼。
「不用老爺子看，我感覺是行貨。」小鬍子老師說。
「喲！這樣的話，看來唐少爺眼力見果然不錯啊！」虎哥讚賞的說。
唐風得意的笑著，邀功似的看向他爺爺。
「你打眼了。」唐老爺子立刻是給唐風潑了瓢冷水。
「啊？怎麼可能？」唐風瞪著眼睛。
「康熙年間琺琅彩的鼻煙壺，多是玻璃胎和銅胎，幾乎沒有瓷胎，而且彩畫多是西洋畫，不是中國畫，再一看那鼻煙壺瓷胎底的爪紋，這鼻煙壺就不可能是康熙年間的物什兒了。」
「這……不可能……可那瓷胎和壺口的成色和磨損……」唐風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你就光盯著那瓷胎看了，就被造假的給騙了，這種造假的方法叫『二踢腳』，瓷胎是貨真價實的老玩意兒，可惜磨損嚴重一文不值，人家造假的給貼上琺琅畫上畫，二道工序一做舊，就把你這樣自以為行家的愣頭給騙了。」唐老爺子嘲諷著說。
「那爺爺您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怎麼一開始不說？」唐風自覺當著這麼多人，面子掛不住，都有點失態了。
「這樣交學費給人家，你才能長記性。」唐老爺子聳聳肩。
唐風這才是徹底泄了氣，剛才的神氣勁全沒了，低聲跟桃子姐道歉。
桃子姐寬慰著說沒事兒，剛才老爺子都說了，誰都有打眼的時候，馬上再給她淘個真仙丹就行了。
小鬍子老師也是解圍說集市地雷多，都是造價販子和農民勾結反過來撿買主的漏，咱撿寶貝還是得上山去。
於是一行人直接出了鎮口準備離開，可經過鎮口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攤上。
小攤的攤主是個半大孩子，攤上的東西也都是破玩意兒，一堆混著泥巴的銅錢，還有幾個破碗。
唐老爺子他們都是大頑主，只看瓷器玉器那樣的俏貨，這種土貨他們都不會多看一眼。
我卻是停下了腳步，裝作隨意的翻了翻那堆銅錢，眼珠子定定的落在其中的幾枚上。
「有好東西。」我心想。
我故作隨意的和攤主攀談起來。
根據一清筆記的「切」和「盤」的手段，見了寶貝可絕對是不能雙眼冒光就撲上去。
寶貝是人家的，你光有鑒寶的眼睛還不夠，還得有手段把寶貝從別人那裡，用白菜的價格買過來。
「泥巴也不給抖抖。」我隨手翻起幾個銅錢。
「你要買嗎？價格十塊到五十塊一枚不止。」那半大孩子用故作老練的語氣對我說。
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是個愣頭。
「你乾脆去搶好了。」我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
「喂！你，看那破玩意兒皮錢幹什麼？趕快走了，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你一個是吧？」唐風應該是剛才吃了鱉，心情不太好，把我當出氣筒，朝我撒了一通火。
可這正合我意，我轉頭看著那個半大孩子，說：「我急著走，不挑了，三十塊一槍打，這一把都給我，夠你去網吧玩個幾天的通宵了。」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不行，至少得一百。」
「五十。」我耐心的和他還著價。
「你！聾了嗎？沒聽見我說話嗎？」唐風又是對我大吼了一聲。
「好了，就來。」我作勢就要走。
「行！給你。」半大孩子說。
給了錢，抓著那一大把帶著泥巴的銅錢，我急急忙忙的跑回了車上。
「買的什麼破爛啊，拿一堆破皮錢幹什麼？還這麼多泥巴，別把車裡給弄髒了。」唐風語氣不悅的對我說，甩出好大一張臉子。
「不好意思。」我說。
然後我也不理會他，直接是把之前我看中的幾枚銅錢單獨撿了出來，其它的隨手扔出車窗外。
「這位小朋友也開門了？」唐老爺子轉頭，微笑的看著我。
「嗯，五十塊拾了點破爛。」我對唐老爺子說。
唐老爺子的目光落在了我手心裡，剛被挑出來的那幾枚銅錢上，眼神立刻是變了。
然後他向我伸出了手，說：「能給老頭子我過過眼嗎？」
「當然。」我急忙把銅錢遞給他。
唐老爺子把玩著那幾枚銅錢，嘴角揚起微笑。
「了不得啊，能在破爛堆里一眼發現寶貝，我剛才都沒注意到呢。」
「什麼？」其他的人都是好奇的湊過腦袋。
「太貨六銖，掐腰哭天子。」唐老爺子興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