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真假女主1
次日,帝都。
林瑾睜開眼,房內的裝修是熟悉的北歐風格,一係列的水藍色窗簾和薄空調被。
眼底閃爍著陰森和竊喜的笑,最後一次互換身體,以後林可的靈魂,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她的體內,看著她享受屬於林可的人生。
那種感覺,一種是又氣又恨的吧。想到林可氣急敗壞的臉,林瑾心裏有一種病態的快樂。
她坐了起來,右邊肩窩隱隱有疼痛感襲來。她皺了皺眉,這樣才好啊。林可武功那麽厲害,身體受了傷不能打架,林家的人就不會對她起疑了。
叩叩幾聲敲門聲,林瑾模仿著林可傲驕的模樣,淡淡的問:“誰?”
“是我,季佑塵。”
林瑾嘲諷的揚了揚唇,季佑塵一意幫著錢慢慢,對她沒有丁點的好感,他怎麽也料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和厭煩的女人談戀愛吧。
她走過去開門,看到季佑塵手裏端著的稀飯,嬌嗔的瞪他一眼,扭身往房內走:“我又不是沒手沒腳,巴巴的把稀飯端進來,讓他們笑話我。”
季佑塵把稀飯放在茶幾上,心情很是愉快:“在乎他們的想法做什麽?你沒看到錢慢慢和林航,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秀恩愛。”
林瑾呼吸一滯,她知道季佑塵是個精明的人,她再也不會露出妒忌的神色,叫他看出端倪。
她揚唇一笑:“秀恩愛,死得快,我才不要和慢慢那樣沒羞沒臊。”
季佑塵寵溺的刮一刮林瑾的鼻子,端起碗舀了一勺稀飯送到她唇邊:“好好好,我們不要學他們,快把稀飯吃了。”
林瑾唯妙唯俏的學著林可的表情,先是推遲了一下,在季佑塵的強勢下,張嘴把稀飯吃了。
季佑塵很滿足,見她胃口大開,輕輕一笑:“昨晚上我父母和你父母,把我們訂婚的日期也確定下來了,就在這個月的28號。”
林瑾愣了一下,就要和季佑塵訂婚了。她雖然偷了價值十萬的鑽石項鏈,已陸宸的手段,隻要肯花錢,林可在監獄裏不需要待多少天。
等林可出來,一定會大鬧。
她很想知道,林可得知她和季佑塵要訂婚之後,會是什麽感受。
林瑾故作嬌羞的垂了季佑塵的胸口一下,羞澀的垂下眼皮:“怎麽這麽快,我們才因為林瑾婚事吹了,為什麽不等等。”
季佑塵握住林瑾的手,歎息一聲:“正是因為林瑾,所以才要盡快的訂婚。等我們訂過婚,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回法國。即便林瑾正要是什麽手段破壞,在我的地盤,她鬧不出什麽幺蛾子。”
林瑾把頭依偎在季佑塵的懷裏無聲的冷笑,她都已經離開了樊城,林可還這麽忌憚她。可見林可對她的印象多差,在她的麵前,卻處處表現出為她考慮的模樣,真是個虛偽的女人。
她仰起頭,羞澀的垂下眼:“有你在,我很安心。”
季佑塵很是滿足:“能娶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冷笑越闊越大,林瑾嘲諷的想,她要好好的想想,等到多少歲的時候,告訴季佑塵她不是林可而是林瑾,想必季佑塵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他們走下樓,林家一家人臉上都掛著愉悅的笑容,錢慢慢更是整個人都掛在林航的身上。
林瑾暗暗的吸了口氣,既然已經決定用林可的身份活著,就要摒棄一切雜念。既然無法拆散錢慢慢和林航,讓林可一輩子活在痛苦中,讓林可飽受煎熬,體會她的愛而得不到,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她倒要看看,林可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能不能如她所說的一樣秉持著本心做事。
林瑾好奇的問:“大家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事嗎?”
錢慢慢起身,笑眯眯的握住林瑾的手:“老板,我很快就要在警局做秘書的工作,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航哥哥一起公事了。”
林瑾微眯著眼,掩去眼底的不快,嘴角牽扯出一個微笑的弧度:“恭喜你咯。”
錢慢慢拉著林瑾坐下,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到林奶奶那邊,感激的說:“這一切,都要感謝你。”
林瑾笑著拍了拍錢慢慢的手,俏皮的說:“說的什麽傻話,是航哥哥愛你。若航哥哥不愛你,我把林瑾塞給他,他也視而不見呐。”
林老爺子麵色一沉:“我聽慢慢說,林瑾那孩子為了減壓去超市偷東西,真是不應該。”
林瑾目光一沉,很快又滿臉堆笑:“一個想要作死的人,誰也無法把她從深淵裏拉出來。我們不提她了,說點開心的事吧。”
大家聽說,瞬間轉移了話題。
林瑾漠然一笑,好歹也在林家住了這麽久,她被抓起來,林家的人竟然連一句關懷的話都沒有。
哼,人心啊!
樊城。
一縷陽光從窗戶裏灑落在牢房裏,落在坐在窗邊人兒的眼睛上。
“渾身酸疼酸疼的!”
林可動了動身體,整個身子就好像散架了一樣難受。
她用手擋住眼睛,當她看著自己穿著監獄裏的服裝,蹲著的地方那麽的熟悉,她吃了一大驚。
她明明在家,怎麽可能一夜之間進入了監獄?
她站了起來,用力拍打著牢房的鐵欄杆,當她看到握著鐵欄杆的隱隱一雙素白的雙手之後,她陡然一顫。
這是林瑾的手!
這是怎麽回事?老道士明明已經做了法,把她和林瑾的靈魂固定在了體內,為什麽她和林瑾的靈魂還會互換?
林可嘲諷的勾唇,怪不得林瑾回到樊城的第二天,就是去商場偷東西。看來老道士,對她隱瞞了什麽事情。
或者說,是林瑾在去武當山之前,就已經先去了武當山。
嗬,怪不得走的那麽幹脆,怪不得臨走時對她說出那番警告,原來是早有準備。
以為這樣,就可以占用她的身體一輩子?
即便占用她的身體一輩子又如何?不過是一副軀殼而已,等她從監獄裏出去,她可以去林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爺爺。
但爺爺會相信她嗎?
季佑塵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身體已經被林瑾侵占嗎?
林可忽然沒有底氣,她記得這些時候,林瑾有意無意的和她打聽小時候的事情,她以為不會再互換靈魂,通通都告訴林瑾了啊。
原來從那個時候,林瑾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嗬,是她小瞧了林瑾,是她大意失荊州。
林可頹然的坐在牆角邊,偷盜了十萬的鑽石項鏈,要把她弄出去,肯定要廢一番功夫吧。
也不知道陸宸把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靜靜的坐了一會,林可站了起來。不能坐以待斃,她和季佑塵的誤會已經解開,很有可能季佑塵會讓他的父母和爺爺他們商量訂婚的事宜。
林瑾既然選擇報複她,萬一林瑾利用她的身體和季佑塵發生點什麽,她就真的要吐血了。
她拍打著鐵欄杆,大聲喊:“來人呐。”
很快一名獄警出現,林瑾是林氏集團的千金,陸宸已經打點好了關係,獄警的口氣還算客氣:“有什麽事?”
林可說:“我想見陸宸,你給他打電話,叫他來見我。”
獄警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等他回來的時候,對林可說:“陸宸讓你安心的呆著,他正在和女售貨員溝通。”
林可鬆了口氣,和女售貨員溝通,這就意味著陸宸要讓女售貨員改口供。隻要錢到位,她很快就可以出去。
她坐在單人床上,看著窗外的陽光,粉塵在陽光的照耀下,如金碎片般飛舞。
很快天色暗沉下來,一輪皎月懸掛在天空。
看著彎彎的玄月,林可失眠了。她等啊等,盼啊盼,三天之後,她出去了。
陸宸站在外麵等她,林可看著他,微微的露齒一笑。
握住她的手,陸宸輕輕的說:“回家吧。”
林可哪裏閑得住,她換了一身衣服,走進浴室把一身的晦氣衝掉,馬上讓陸宸送她去機場,她要飛到帝都去林家。
陸宸實在不明白林瑾在想什麽,不管她想要做什麽,他都尊重她的決定。
飛機是中午十一點,還有一個小時登機。
林可焦慮的坐在候機室,過去這麽多天季佑塵沒有來找她,那麽林瑾肯定隱藏的很好了。
這一次去帝都,有一場硬仗要打。
三個小時後,飛機在帝都機場降落。
這個時間點,林家不會有人在家。林可下飛機之後,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警局總部。
繞過市區,出租車在警局總部停下。
付完錢林可下車,她徑直往二樓爺爺、的辦公室走去。
辦證大廳許多民警都是見過林瑾的,他們怪異的看了林可一眼,朝走廊裏的錢慢慢大喊:“慢慢,可可的朋友來了。”
可可的朋友?錢慢慢疑惑的穿過走廊,看到林瑾站在辦證大廳的中間,她皺了皺眉,轉身就往二樓走。
林可看到錢慢慢眼睛一亮,驚喜的喊:“錢慢。”
錢慢慢頓住腳步,扭過頭看向林可,她的口吻雖然和林可很像,但林可此時和季佑塵在家裏修養。對於林瑾,她心中厭煩的很。此刻就連林可都對林瑾很失望,她也不必繼續虛情假意。
從錢慢慢的態度上,林可知道林瑾扮演她很成功。她追了上去,拉住錢慢慢的手腕:“錢慢,我有話要和你講。”
錢慢慢厭惡的拍開林可的手,沒好氣的說:“我沒什麽話和你說的。”
林可複又抓住錢慢慢的手臂,懇求的說:“錢慢,給我一分鍾,一分鍾就好。”
一分鍾的時間雖然很短,但錢慢慢實在是太討厭林瑾了,她揮開林可,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辦公室走。
林可追了上去,跟在錢慢慢的身後,隨後樓道上陸陸續續的有人上下樓,她壓低聲音說:“錢慢,我是林可啊。”
錢慢慢嗤的一聲笑了,冷冷的看著林可:“林可在林家好著呢,林瑾,你這樣糾纏還有什麽意思嗎?”
林可很焦慮,她拚命的說:“我真的是林可,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和林瑾互換了身體。”
錢慢慢憐憫的看著林可,失去林航,估計林瑾已經得失心瘋了。她漠然的說:“可可和季總去武當山,你和可可的靈魂,已經被老道固定住了,你休想騙我。”
林可急的心急火燎,她想了想,把她和錢慢慢之間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企圖讓錢慢慢相信她說的話。
哪知錢慢慢嗤的一聲冷笑:“林瑾,不管你說什麽,都不會有人相信你的。我勸你做人要善良,可可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你就不要糾纏不休了。”
林可看著錢慢慢的背影發愣,林瑾把她的表情模仿的唯妙唯俏了嗎?所以就連錢慢慢都不信她說的話。
不,不能就這麽放棄。
她要去找季佑塵,季佑塵說愛她,季佑塵一定能分辨出她和林瑾的不同。
林可飛跑出辦證大廳,走到馬路邊上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林家別墅。
車子離別墅越來越近,林可心裏卻越來越沒有底。
萬一季佑塵和錢慢慢一樣不相信她,她該怎麽辦?
她的神情很慌亂,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鎮定心神。
越是焦慮的時候,越要鎮定。她的性格本來就是處變不驚的,若是這個時候露出慌張的樣子,季佑塵肯定是不會信她的。
下了出租車,付完車費,林可走到林家別墅門口,顫抖著手,按了按門鈴。
阿姨正在客廳打掃衛生,聽到門鈴響,走到可視電話旁看了看,見識林瑾,厭惡的皺了皺眉,沒有通知坐在外麵看書的季佑塵,又打掃什麽去了。
林可在門外等了很久,沒有聽到開門的哢擦聲,她無聲的苦笑一下。
別墅的大門,是指紋鎖,用密碼也可以。但她此刻頂著林瑾的身體,在沒有經過同意的情況下貿然進入,這是私闖民宅,也會增加爺爺他們對她的憎惡。
她拿出手機撥打了季佑塵的電話,電話響了幾秒,就被掛斷了。
林可嘲諷的勾唇冷笑,季佑塵連電話都不接,可見是沒有發現林瑾不是她。既然是這樣,還有進去的必要嗎?
可是不進去,難道就要放任林瑾占用她的身體,和季佑塵談戀愛,享受大家對她的疼愛嗎?
她不服,林瑾享受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她憑什麽什麽都不做讓林瑾坐享其成?
她使勁的按著門鈴,一直按一直按。
林瑾坐在秋千上,把頭依偎在季佑塵的肩窩上,時不時嬌羞的看他一眼,說幾句煽情的甜言蜜語。
阿姨臉色不善的從客廳走了出來,沒好氣的說:“那個林瑾使勁的在哪按門鈴,可可,要不要開門?”
快意的笑在眼底流轉,林可總算是來了。林瑾語氣裏難掩開心:“不用理她,她自然會識趣的離開。”
季佑塵摟、著林瑾的腰,能和她這般平靜的坐著,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阿姨哦了一聲,又走回客廳打掃為什麽去了。
陽光肆意的灑落,將她和季佑塵的投影拉的長長的。
靜靜的坐了一會,林瑾很想看看林可此時麵目猙獰的模樣,她揚起頭看著季佑塵:“我們去看看林瑾走了沒有。”
季佑塵抱起林瑾往客廳走,他走到可視電話前,看到林瑾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人的模樣,劍眉皺了起來。
林瑾得意的笑了,怕季佑塵起疑,她笑的很含蓄。
林可此時此刻,能體會她的感受了吧?或許還不能,也無妨,她會讓林可更加憤怒,讓季佑塵以後想起今日的表現,悔恨不已。
林瑾露出憐憫的模樣,對季佑塵說:“要麽,我們讓林瑾進來,看看她有什麽話要對我們說,怎麽樣?”
季佑塵厭惡的皺眉,林可已經把話和林瑾說的很清楚,她的身體還需要靜養,他不希望盛怒中的林瑾傷到林可,哪怕隻有零點零一的可能,他都不能冒這個險。
他拒絕:“不用理她,我們繼續出去曬太陽。”
可是林瑾,很想知道林可看到她和季佑塵甜甜蜜蜜的模樣,會怎樣的歇斯底裏。
她搖晃著季佑塵的手臂,嬌聲軟語的撒嬌:“給林瑾一個機會,看看她想對我說什麽。”
季佑塵無奈的刮一刮林瑾的鼻尖,把門打開,抱著她往花園走。
哢擦開門的聲音,林可欣喜若狂的走了進去。她已經等的非常的不耐煩,阿姨要是再不給她開門,她就打算用密碼解鎖了。
走進別墅沒一分鍾,她的臉沉了下來。看著林瑾挑訓的朝她揚眉,故意把臉埋在季佑塵的頸窩,怒火從心裏竄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林可惡狠狠的說:“林瑾你這個小浪蹄子,你還我身體。”
林瑾露出一副驚嚇的模樣,很快她又發覺,林可是桀驁的性格,不會露出這幅樣子。還好季佑塵看不到,要不然就要露餡了。
她馬上揚起下頜,不屑的說:“林瑾,你來我家,到底有什麽事。”
林可把林瑾的表情納入眼底,到底是林瑾偽裝的太好,還是季佑塵太笨,竟然沒有發現她已經不是她。
從剛才林瑾的表現來看,顯然是季佑塵太笨啊!
林可恨恨的看著林瑾:“我自問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瑾掙紮著從季佑塵的懷裏站在地上,季佑塵很怕她傷到了,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腰。邪魅的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占用林瑾身體的林可。
林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傲然的說:“這句話該是我說的才對,你在我林家的這些時候,我對你親如姐妹,是你作死要陷害季佑塵,我才對你忍無可忍。”
林可氣的心肝疼,以前的季佑塵,總能發現她和林瑾之間的不同之處,現在的季佑塵到底是怎麽了。
林可不想和林瑾扯淡,她想要單獨和季佑塵說話,把前因後果告訴季佑塵,看他會不會信。
她往前走了一步,季佑塵拉著林瑾往後退了一步。
林可痛心疾首,她埋怨的看著季佑塵,幽幽的說:“季佑塵,我有話要和你單獨說。”
季佑塵厭惡的皺了皺眉,冷冷的說:“我和你,沒有什麽可說的。”
林可心痛的往後退了一步,季佑塵竟然對林瑾,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就連絲毫的遲疑都沒有。
林瑾得意的笑了,如水的秋波,冷冷的落在林可傷心欲絕的臉上。韜光養晦這麽久,默默的模仿林可終於湊效了。
離開林家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的傷心啊。林可呢,對她可曾有絲毫的憐憫?她如今不過是讓林可嚐嚐,她經曆過的痛苦罷了。
林瑾挑訓的掰住季佑塵的脖子,在他薄厚適中的唇上,印上一吻。
林可怒極反笑,好樣的,林瑾真是好樣的。是她養虎為患,是她有眼無珠看錯的了人。
她深深的看了季佑塵一眼,轉身離開了林家。
既然季佑塵不想和她單獨說話,那就算了。她要去找林航,她從小是林航帶著長大的,林航一定會相信她的。
打車來到警局,多方打聽之下,才得知林航出去執行任務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爺爺在解剖室。
警局的解剖室,不是閑雜人等可以進入的。
她又去找母親,母親和爺爺在一起。
林清和林浩也不在警局,林可唯一能找的人,隻有奶奶。
奶奶是個嫉惡如仇的人,林瑾破壞了她和季佑塵的婚禮,她和林瑾互換身體的事那麽玄幻,奶奶肯定是不信的。
林可站在警局門口,從太陽高懸,直到落日西山。
局裏的同事陸陸續續的下班,值班的刑警又來了。
明月高懸,林航還是沒有回警局。
林可站到半夜,才看到一輛警車從轉角處駛來。她驚喜的走了過去,用身體把車攔住。
急刹車的聲音響起,林航氣急敗壞的打開車門,看到站在路燈下可憐兮兮的林瑾,他挑了挑眉:“你找我什麽事?”
林可委屈的看著林航,林航是家裏最疼愛她的人,她唯一的希望,就在林航的身上了。
她看了眼警車,林航扭過身,對副駕駛的小梁說:“把車開進去。”
小梁看了眼林可,把車開進警局。
“說罷。”林航掏出煙,忙了一天,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抽根煙。
林可躊躇了很久,還是決定說:“航哥哥,我是可可啊。”
林航掐著煙的手一緊,銳利的目光打量著林瑾。林瑾說她是可可,這怎麽可能呢?林可和季佑塵此時就在林家。
但此時的林瑾,和以往的林瑾又有些不一樣,看他的目光那麽眷戀。這股眷戀,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的可可,纏著要跟著他和狄譚去部隊參觀一樣。
他們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用這般可憐兮兮和眷戀不舍的目光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心軟為止。
林可見林航陷入沉思,知道他已經有些動搖,便把小時候發生的事說給林航聽。
林航越聽越詫異,天下真的會有這麽玄幻的事嗎?
兩個陌生的人在機緣巧合下互換了靈魂!
回憶起前段時間林可的懦弱,再到後來的強勢,再到懦弱,又強勢。
林瑾的說法,似乎也說得過去。
林航把煙蒂仍在地上,用腳踩滅,又點燃一根。
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瑾。
林瑾說的點點滴滴,都是發生在他和林可身上發生過的事。但他是個刑警,林家都是無神論者,他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林瑾說的話。
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讓林航迷茫的思緒,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前段時間,林瑾和可可打聽過你們小時候發生的事,航哥哥,不要相信謊話連篇的林瑾。”
一股無以言說的怒火在心裏焚燒,就差一點點,林航就會相信她的說辭。錢慢慢不相信她的話也就算了,她為什麽要讓原本相信的林航也不相信她。
林可恨不得把錢慢慢千刀萬剮,她被腦海中的念頭嚇到了。
她的銳氣怎麽變的這麽重?她是刑警,越是遇到棘手的事情,越是鎮定的人啊。
她怎麽變成了這樣?
是因為心裏沒底,才會動輒就怒火滔天的嗎?
林可苦澀一笑,原來林瑾當時的感受是這樣的。沒有經曆過,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是一件很輕巧的事。
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得不到親人的諒解,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濃情蜜意,原來是這麽憤怒的一件事。
林可呆呆的站著,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要怎麽辦。家裏唯一一個會相信她是林可的人,都不相信她了。
她到底要怎麽辦,才能和林瑾互換會身體?
在她發愣的時候,林航和錢慢慢已經離開了。
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好似要襯托她的淒涼,幾片枯黃的樹葉從樹葉飄落而下,落在林可的手上。
帝都是首都,燈紅酒綠,霓虹燈徹夜不息。
林可來到一家酒吧,走到吧台,叫了一杯雞尾酒。
心很沉重,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卻又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就隻能借酒澆愁。
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林可號稱千杯不醉,今天不知是為何,才幾十杯酒下肚,她的頭昏昏沉沉起來。
一名打著赤膊的男人走到林可身邊,手撫摸上林可的白皙的手臂:“美女,賞個臉請你跳舞。”
林可冷嗤一聲,冷冰冰的說:“心情不好,趁我發怒前,滾開我的視線。”
大漢絲毫不把林可的怒氣放在眼底,手越發的肆無忌憚:“夠辣,我喜歡。”
林可端著酒杯的手陡然一緊,她斜睨了大漢一眼,手裏的酒杯朝大漢的額頭擊去。
啪!
玻璃杯擊中大漢額頭的聲音,褐色的液、體從酒杯中灑出,流的大漢滿臉滿頭都是。
大漢勃然大怒,他是酒吧的股東,當著許多小弟的麵,被一個女人給打了,他顏麵盡失。在道上混的人,沒有不打女人這一說。
粗壯的手臂,朝林可揮了過去。
林可壓根就不把大漢放在眼裏,她搖了搖腦袋,雙手撐住玻璃櫃麵,一腳踢向大漢的下麵。
大漢發出淒慘的尖叫,雙手捂著下麵,對看好戲的小弟們喊:“還站著幹什麽?給我打死這小賤蹄子。”
小弟們蜂擁而至,林可依舊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就這種小混子,分分鍾把他們打趴下。
酒吧裏的男女都喝了酒,在勁頭上看到有人鬥毆,發出陣陣尖叫聲。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打砸加油呐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林可搖了搖渾渾噩噩的腦袋,被這麽多人群起而攻之,她的手臂和小腹都挨了幾拳和幾腳。
這都不算什麽,身體的疼痛,不及心痛的百分之一。
把最後一個小弟踢翻在地,又有二三十個小弟聞訊趕來。
大漢惡狠狠的說:“臭娘們,今天要打死你。”
林可頓覺不妙,這麽多人,她會有筋疲力盡的時候。
然而那些人卻沒有給她更多思考的時間,手裏拿著棍棒衝了過來。
林可麵色一沉,一拳打倒衝在最前邊的那個人,奪過對方手裏的棍子,專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打。
那些人都嚇得往後退,卻禁不住大漢的威脅,又衝了上去。
在大漢的地盤上,倒下一批,又有一批接著上。
林可漸漸的力不從心,突不出包圍圈,也無法贏過大漢。
恐懼從心底蔓延,她感覺今晚要出大事了。
一根棍、子在她的身後高高的舉起,酒吧裏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驚呼。
林可轉過頭,棍子已經離她僅有一指之遙。她瞪大了眼,被棍子打中,失去戰鬥能力,她這輩子幾乎就完了。
咚!
天外飛來的棍子,擊落了朝她擊來的棍子。
林可驚喜的朝棍子擊來的方向看去,每當她有難的時候,第一個出現的人都是季佑塵。
然而她失望了,救她的人並不是季佑塵。
“這是我的朋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狄譚大步走向林可。
大漢有些不甘心,其中不乏有認識狄譚的人。大漢聽說是部隊的人,雖然心有不甘,也隻好看著狄譚帶著立刻離開酒吧。
林可的酒清醒不少,走出酒吧之後,她推開狄譚,道了聲謝就走。
狄譚拉住林可:“你一個女孩子,在街上走不安全,去我家吧。”
林可看著狄譚,她若是和他說她是林可,狄譚會信麽?
不會的吧!狄譚會以為她瘋了。
甩開他的手,林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說實在話,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能去哪裏。
包包裏有錢有卡,可她心裏悶悶的,她還不想睡覺,她想要坐著冷靜冷靜。
狄譚拽住林可的手臂,大步的往停車場走去。
“放開我,我好難受,我要吐了。”
林可劇烈的掙紮,她的小腹擱在狄譚的肩膀上,非常的難受。
狄譚以為林可是在開玩笑,完全沒把她的話當做一回事。
擔當一股酸臭從肩膀蔓延下來的時候,狄譚皺了皺英挺的劍眉,把林可放在地上,脫掉西裝隨手一扔,又繼續扛著林可往停車場走。
狄譚的脾氣林可早就摸透了,他和她一樣,決定了某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反正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去他家將就一晚。
肩膀上的女人忽然乖巧下來,狄譚有些詫異。既然她那麽乖巧,他求之不得。
走到停車場,把她塞進副駕駛,替她把安全帶係好,坐進駕駛室,車疾馳而去。
林可悶不吭聲的坐著,狄譚已經是要帶她回狄家吧。雖然很不喜歡狄譚的奶奶,她此刻是頂著林瑾的身體,狄譚的奶奶對打別的女孩子一貫是很和善的,不會為難她的。
狄譚沉默的開著車,他的心波瀾起伏。打開車窗,他點燃一根香煙,狂野的目光凝視著遠方。
在酒吧,從林瑾走進酒吧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了她。
得知她被林可趕出了林家,他對林瑾,並沒有多少同情。
那個大漢去搭訕林瑾,他想過去幫襯。但林瑾眼底的那股不屑和泰然自若,他選擇了觀戰。
他從小和林航的關係最好,他經常陪林可對練,林可的一招一式,他爛熟於心。
可是剛剛在酒吧,林瑾使用的一招一式那麽的熟悉,那就是他和林航教林可的武功。
這很奇怪不是嗎?一個從來都不會武功的千金,忽然間武功變的那麽厲害,招式還和林可一模一樣。
難道是林可教了林瑾武功,所以林瑾才能使他和林航教林可的武功?
但怎麽可能?才短短時間,林瑾不可能會這麽厲害的。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林瑾的身上,看到了林可的影子。
他有些糊塗了,他不知道他在期待著什麽。事情會如他想的那樣嗎?這可能嗎?
狄譚自嘲的笑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林瑾是林可,那又怎樣?宋喬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已經不再是自由之身。
哪怕心裏還愛著林可,他是一個男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人。
車穿過市中心,來到前往狄家的羊腸小道。狄譚把煙蒂掐滅,扭頭一看,看到副駕駛室的林可已經沉沉睡去。
他猛地掉轉車頭,又開往市中心。在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停下,狄譚先去開好房間,輕柔的把睡著的林可輕輕的抱起,坐電梯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