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反擊

  「你倒是挺有能耐的，連續斬殺了兩隻二階妖獸！」


  沐天眼神依舊玩味，不過又多了一絲陰狠，他不止要將林驚天打敗斬殺，更要摧毀他的意志，讓他在絕望中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人性是可悲的，當一個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陷入絕望之後，就會展現卑微可笑的行為，這正是他所想看到的。


  你看過貓捉老鼠，貓會一下子把老鼠吃掉嗎？讓其坐立不安，看著他日漸消瘦，受盡折磨。


  「哈哈，又多了一隻獵物！」


  大漢再次笑呵呵走上前來，麻利地將二階妖獸收入囊中，絲毫不在意林驚天已經發黑的面孔。


  這一次林驚天仍然沒有動手，他知道沐天有意如此，無論他如何反應結果都是一樣，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事實就是他無法對付敵人，而敵人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暫時未出手，雖然不知道沐天陰暗的心裡，不過，當對方真的下定決心的時候，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眼前情形讓他想起還在魏朝時，太后竇氏對於他的威脅，天子年少，竇氏垂簾聽政權傾朝野，而他因為頂替了竇氏子弟職位，深受竇氏猜忌，他敏銳地感覺到即將有一股風暴襲來，如果等到發難，必然頃刻喪失一切，下獄甚至喪命，當時情況萬分緊急，唯有自救。


  但是，一個七品官與堂堂竇氏抗衡不易於以卵擊石，如此險境，想要自保唯有借力，尋得避風港，而他選擇的正是林首府這棵參天大樹，當時，朝黨相爭，竇氏與以林首府為首的大臣相互傾軋，他處於風口浪尖，反而官位越來越穩，平步青雲，甚至最後成為林首府愛徒，與其愛女成婚，若不是那一道流石，想必他正過著神仙般的日子，而眼下的情況，他就需要尋找一方與之抗衡的力量。


  念頭一轉，林驚天便看向沐天說道：「沐兄，不知你這是何意？當初考核時也只不過一時意氣，沒想到惹得沐兄不高興，不如這樣可好，我也已經被你搶了兩次，算作我對你的賠償，我們一筆勾銷，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哈……你認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沐天突然一陣大笑，直到笑的臉色有些僵硬才停下來，林驚天的表現讓他越發的高興，正是應該這樣，讓對方認錯絕望，已經做到了第一步，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所設想的發生，和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正要拒絕，不過，轉念間看向林驚天：「這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再讓我搶劫幾次，讓我爽了，說不定我會放過你！」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當對方滿以為有希望再完全摧毀，這豈不是更令人興奮，他已經忍不住想要看對方希望破滅而絕望的眼神了。


  「沐兄……你說話可要算數！」


  林驚天眼神一陣閃爍，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心，終於勉強痛苦地答應。


  接下來幾個時辰，林驚天的速度極快，連續獵殺了幾隻妖獸，都被沐天無情剝奪，不過，對方沒有表示滿意，他也無法停止，又過了幾個三個，經過一天的獵殺，他已經精疲力竭，眼看著夜幕即將降臨，林驚天小心翼翼的說道：

  「沐兄，在下的表現你可滿意？」


  「不錯，不錯，明天繼續努力，說不定明天我就會原諒你了！」


  林驚天神情一暗，有些欲言又止，沐天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極為興奮，心裡卻是在想，明天怎麼繼續折磨他，想著林驚天臉上浮現驚懼的表情，沐天忽然發出愉快而得意的笑聲。


  「沐少真是高明，這般不但折磨了那小子，我們不用動手就所獲頗豐！」


  鬍鬚大漢今日又收穫了五隻妖獸，都是林驚天一人所得，不過，全部都到了他的手中，這些東西即使不換取獎勵，拿到青山縣也能賣上幾千兩銀子。


  「不要廢話，夜晚看住了，不要讓這小子晚上偷偷溜了。」


  「沐少放心，我們會盯死他的！」


  夜晚的妖原很是不平靜，妖獸遠比白天要活躍的多，一般獵人都會選擇休息，絕不會在狩獵，黑夜中，林驚天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明亮無比，絲毫沒有白天的疲累之感，實際上他的氣息遠比普通武者悠長的多，一天的疲累僅僅休息了一刻鐘就恢復如常，不過，下一刻，臉色一變，又是換了一副疲累的面容。


  林驚天站起身來，悄然遠離，在黑暗中跳躍騰娜，小心翼翼躲避一隻只妖獸，直到三個時辰之後，又一臉倦容地返回原地，拿出包中乾糧默默吃了起來，同時，拿著一支枯枝在地上胡亂畫著，借著月光反射，隱隱能夠看到那是一個還未完成的圓形，而在林驚天不遠處，兩個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看著沉默的林驚天冷笑不已。


  「怎麼樣？」


  一堆篝火旁，沐天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出現的鬍鬚大漢開口問道。


  「這小子果然想趁著天黑逃走，不過，他好像發現甩脫不掉我和老劉的跟蹤，又返了回來。」


  「嘿嘿，越掙扎越好，越來越好玩了。」


  「我看著傢伙頂多能夠堅持三天就會崩潰！」


  「也許更短！要是我明知被人這樣玩，說不定早找人拚命了！」


  ……


  第二天，沐天幾人仍舊遠遠吊在林驚天身後，只有當其斬殺妖獸之後，才會過去坐享其成，一天下來，林驚天精神愈發萎頓，雖然在極力獵殺，不過，獵殺的效率明顯降低了許多，夜晚降臨，兩名實力九重的武者就會在遠處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過，林驚天似乎仍舊有些不死心，小心翼翼的遁走，幾個時辰之後，最終只能再次返回到原地。


  第三天、第四天，林驚天幾乎重複著同樣的事情，白天獵殺妖獸，晚上想法設法逃走，這種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摺磨令他疲憊不堪，已經蓬頭垢面披頭散髮，就連盯著他的兩名大漢也是看不下去了，不過，還是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沐天的命令。


  唯有近距離才能發現，林驚天低著頭的一雙眼睛亮的嚇人，而他手中所畫的曲線已經從一條蚯蚓變成一條長蛇，長蛇的周圍圈出了十幾個點，突然，在距離長蛇尾部不遠處的一個小點重重點了一下，接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叉，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道：「就是這裡，明天該是了解的時候了！」


  沐天等人跟隨在林驚天身後的第五天，中午時分，當林驚天費盡全力斬殺了一隻二階妖獸，鬍鬚大漢習慣性的上前要收取獵物，不過，這一次當他手掌伸出時，突然被一隻強力的手掌握住，接著在其驚訝的目光中，看到了一雙冷冷的目光！


  「怎麼，這種不勞而獲的感覺是不是很爽？」林驚天怪異的聲調，令大漢不覺皺了皺眉頭。


  「你終於忍不住了，難道真的想死嗎？」大漢冷聲說道。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個拳頭，一股恐怖的力量令其身體瞬間弓起成蝦米狀，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少年的拳頭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力量，腹內翻漿蹈海，口中一甜便是一口鮮血噴出，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少年目光冷漠，雙手一扭，大漢脖頸突然咔嚓一聲，腦袋一歪，再也沒有了聲息。


  「你，……這是在找死！」


  沐天指著林驚天厲聲喝道，這一番變故實在是太快，從林驚天暴起到大漢死亡僅僅幾息時間，眾人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為何一個已經快崩潰的人會如此的兇猛。


  「找死？嘿嘿……確實在找死，不過不知道是誰會死！」


  林驚天攤了攤手極為輕鬆的說道，實際上他的心中也是緊張之極，這裡這麼大的響動，那個傢伙怎麼還不出現，難道自己估計錯誤，那傢伙根本就不在？


  「虎福，去殺了他！」沐天命令身後的黑衣青年出手，眼神陰寒地如同地獄寒冰。


  「是，少爺！」


  然而，青年還未踏出一步，突然驚駭地看向林驚天的身後，那裡正有一個巨大的身影在悄無聲音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