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連環計
婉碧見月娘一走,立馬指著浮生想要破口大罵,可是任由她怎麼喊,她的嗓子都乾乾啞啞的說不出一句浮生不好的話來。婉碧氣到跳腳,懶蓉蓉嘿嘿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在婉碧面前顯擺得晃了晃:「你們服下的是無聲無色的謊話蠱,可是我從太白金星丹爐閣里順來的。往後你們要是說我師傅一句不好,那舌頭便會縮短一分,若是縮到沒有了,怕是要變成無舌婦咯!哈哈哈哈!」
浮生真心佩服這古靈精怪的徒弟,剛剛只是想召喚她幫忙抹去這些人的記憶,可是如今,這謊話蠱可比噬魂術高明多了,既不會被人所察覺,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破解的,最主要的還不用傷及他們的性命。浮生后怕的拍了拍胸膛,總算有驚無險的過了一劫。
夕瑤雖然自小是仙家本體,可她畢竟也渡過劫,施過恩,才能成為上神,所以之前兩千年浮生都覺得夕瑤本性善良純正,只是對長霄這件事上過於執念。礙於同樣是喜歡的心情,浮生對夕瑤也是一再的敬畏,忍讓。可今日婉碧這一出,浮生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天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很多事情遠比她想想中的要複雜得多。
「長霄……」浮生心慌慌的,直覺有不好的事發生。可惜自己沒了仙骨,連觀微都做不到。
懶蓉蓉還沒伸手攔住浮生,卻已見玉如意帶著浮生步入雲霄之中。
天界向來雲氣清澈,一派神明,可今日,雲層霧蒙蒙的一片,讓浮生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這司命星君住所和永郡殿不過三百里地,可浮生好似飛了能有一千里了,愣是連司命星君宮殿一個瓦片都沒看見。
天邊的陽光越來越稀疏,以至於只要一片雲遮住了光線,浮生的視線便陷入了黑暗。
浮生畢竟不似之前了,只能單靠精力飛行,她的背脊里滲透的都是冰冷的汗水,五靈珠又在她體內不受控制的上下旋轉著,浮生捂著胸口的疼痛,艱難飛行,可任由她怎麼亂撞,都撞不出一道雲層做的保護牆。
「不知是哪位仙家在此做法事,浮生有要事要尋司命星君,還望仙家讓個路。」浮生道完,一口氣接著一口氣的呼出。
來人輕聲一笑,是個女聲。
浮生敏捷洞察,快速將龍形針投射而去,手速之快,逼得來人不得不現出真身躲藏。
「冰影上仙。」浮生瞭然於胸,夕瑤今日是必定要致自己於死地了。
冰影雙發卧盤於腦頂之上,顯得面目更加冷酷無情,她無情的眸子掃視過浮生,淡淡道:「夕瑤從來不會求我,沒想到求我的第一件事卻是要殺了你。浮生,你到底得罪了她什麼?」
浮生恭敬得行了一禮:「夕瑤上神對浮生多有誤會,還望冰影上仙能讓個道,讓浮生去解釋一番。」
「讓道?」冰影的十字鐮刀,左右手來回變換:「浮生你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怎麼可能會讓你走?」
浮生望著冷酷無情的冰影,微微皺起眉來,素問這冰影與夕瑤關係並不融洽。而夕瑤又天賦異稟,自小在王母身邊長大,過了仙劫便成了天地共主的唯一女上神。這冰影,其實也有幾分本事,只是沒那麼好命,她雖然有一身好武功,可她性格孤僻,冷傲,獨來獨往慣了,自行修鍊了數萬年,也不過上仙罷了。今日算是浮生在這天界兩千多年,第三次見到此人吧。
冰影面若寒冰,冷聲開口:「我可是聽說了不少你的豐功偉績,正想和你切磋切磋,拔劍吧!」
話音還未落,十字鐮飛速旋轉在空中掀起一陣颶風,浮生被波光襲擊,無意間胳膊划傷了一個口子。
這哪裡是切磋,片刻之間,浮生額頭上已經是冷汗遍布,嘶啞著聲音道:「冰影姑姑為何不給浮生一個活的機會。」見勢浮生以退為守,仍未出劍。冰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十字鐮由四頭鐮刀拼接而成的圓盤,轉成一個陀螺狀。只要鐮斬過,都會被碾壓的粉碎。
浮生哪裡還能撐得住這個架勢的猛攻,情急之下,只得利用五靈珠內彙集的靈力。
「五靈珠?」冰影見到浮生髮揮五靈珠的神力,面露喜色,浮生見到身子一震,沒想到冰影竟是為了它而來。
只可惜,這五靈珠的靈力,浮生只體會到了一二,修行也不夠,根本無法釋放其強大的力量。冰影十字鐮操控自如,勢頭越發強勁。浮生高飛低閃,絲毫不敢鬆懈。再來來往往的鬥爭中,浮生算是明白夕瑤為何不尋別人,偏要冰影來刺殺自己。無論冰影出於何種意圖,只要冰影受了傷,或者死了,那浮生動了殺心就不可能留在天界。但如果冰影殺了自己,那大概是夕瑤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浮生漸漸逼得後退,額頭上汗珠冒出,大口喘息,連腳下的腳步也亂了幾分,心中焦急,她知道,若是再無援手,那自己必定要死於冰影的十字鐮下。
「你還不拔劍?」冰影冷聲,並未鬆手下的力道。
正當浮生被十字鐮擊中脊背,兩眼昏花,腦袋昏昏沉沉的時候,一柄長笛嗖一聲飛出來,同冰影的十字鐮碰撞,發出巨大的摩擦聲。
「晴川。」浮生面露喜色,卻再也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乳白色的玉笛又回到了晴川的手上,見到浮生不適,他趕忙扶住她。冰影不得不收回自己的十字鐮。
「不知道冰影這一站是為了公還是為了私?」晴川褪去了以往的柔情微笑,眉頭一皺問。
冰影還一如往常的冰冷麵容,可見到晴川發怒的模樣,多了一份忐忑:「師兄。」
晴川面冷如霜,但一雙明眸之中,倒映著些許無奈:「她不過五十載的壽命,你和夕瑤何苦就不放過她!」
冰影從來不畏懼任何人,可唯獨對她這個有過救命之恩的師兄,她總是說不出什麼太決絕的話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