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狼還是狐
物種跨越得太大，殷珞一時有些迷糊，犭也狼不是狼的話……那到底是什麼動物？
心裡想不明白，不知不覺的嘴裡喃喃問了出來。
殷宸彥臉上帶著一層薄怒，聲音低沉的說道：「狼是一種未開化的畜生……」
殷珞終於反應過來，大概……把叔叔當成狼的話，就好比把一個人當成猴子，猴子再聰明，也不是人。
殷珞訕訕的笑，「我記住啦……叔叔是妖獸族嘛，不是狼……」
她又討好的抓著殷宸彥的手臂搖了搖，「叔叔，妖獸族是不是很厲害？會妖法嗎？」
殷宸彥淡淡瞥她一眼，「妖獸這個詞本身，源自人類對我們族群的一種稱呼，因為不同便被稱之為妖，其實，我們只是這個星球上諸多生物之一罷了。」
殷珞不由得睜大眼睛，對殷宸彥說的話感到十分驚奇，「那豈不是……這世上除了人類，還有許多妖獸？可我們怎麼從來不知道？」
殷宸彥沉吟片刻，「曾經有古籍略有記載，但大多都是寥寥幾句……」
他似是想起什麼，轉身走到書架前掃了一眼，抬手從中取出一本書，遞給殷珞。
殷珞一見書名，臉色立即變得古怪，「叔叔，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山海經……不是神話嗎……」
雖然殷珞不曾熟讀過這本書，但也知道，山海經誕生於堯舜禹時代，記錄了不少神話傳說，什麼夸父追日、精衛填海，還有龍啊，鳳啊，九尾狐啊諸如此類神話里才會有的生物。
所以，殷宸彥如果現在說他的種群出自山海經，殷珞大約會感覺非常荒誕……
可是不料，殷宸彥真的翻了幾下，將書頁攤開指給她看——
「中次九經，又東四百里，曰蛇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白尾長耳，名犭也狼，見則國內有兵。」
犭也狼？
殷珞愣愣的看向殷宸彥。
不是吧……
殷宸彥垂頭看著書頁上那段話，目光沉靜如水，指腹在紙上慢慢摩挲，「曾經那個時代，是人，和獸大混居的蠻荒時代，部族之間不斷對抗或融合，經過千年萬年篩落，最終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犭也狼族只是為數不多的幸運兒罷了……」
他說著話，抬眼看向殷珞，卻見女孩怔怔望著自己。
「叔叔。」殷珞黑亮靈動的眼睛凝視著他，既好奇又充滿不解，「那你的族人在哪？你為什麼會被爺爺帶回來？」
她問完，心裡一動，突然想到，難不成整個殷家其實是妖獸族的大本營？！……不對，殷家其他人可沒有殷宸彥這樣獸化發情的毛病！
殷宸彥沉默看著她，半晌，回道：「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哦……」殷珞慢慢點了下頭，心中腹誹：還挺神秘的。
不過，既然人家不說，那她也不好多問，不管怎麼樣，對殷宸彥的血統追溯源頭確實讓她安心了不少，至少人家說了，是有這麼一個種族的，有歷史，有淵源，絕對不是什麼基因突變的怪物。
殷宸彥將書收起，說道：「今天沒去上課，記得多看看書，別落下功課，馬上就要開學了。」
殷珞心說，你剛跟我說了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我還哪有心思看書？
不過面上仍舊是笑盈盈的：「叔叔放心吧。」
恰好這時殷宸彥的電話響起，他接了電話，是和貴打來的，在電話里向指揮官大人請示著什麼決策，殷珞不知道這樣旁聽軍機要務算不算違法，便趁機退出了書房。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出平板電腦，上網搜索山海經的有關信息。
「犭也」字確實打不出來，她便把字拆開來搜索，不過很可惜，關於這種生物，就連包羅萬象的互聯網也只有那麼一兩句介紹：其狀如狐，而白尾長耳，名犭也狼。
長得像狐狸，白尾巴，長耳朵……好簡單的介紹。
就她自己所看而言，殷宸彥的獸態，體型大小遠超尋常狐狼類動物，身形比狼要柔韌，比狐要健碩，耳朵更近似於狐，尾巴……尾巴太長了，只怕有三米長！
殷珞不緊不慢的瀏覽者著網頁，突然一條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認認真真看完，頓時恍然大悟，立即抱著平板電腦跑去書房，驚嘆的對殷宸彥說道：「叔叔！原來山海經真的不是瞎編的！」
殷宸彥還未結束通話，見她突然進來，眼眸閃過一絲迷惑，對電話那頭說了一句「稍等」。
殷珞把電腦舉到殷宸彥面前，說道：「你看，這帖子上說，其實山海經里很多動物都是古代人類對大千世界的一種誤解，比如，山海經中有一段說，澤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滂水，水有獸焉，名曰蠱雕，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是食人。」
殷珞用手指劃撥兩下，露出下面的配圖，一隻英姿勃發的雕。
「這段話里，提到的蠱雕，極有可能是菲律賓地帶的一種鳥，食猿雕。」
殷宸彥不語，歪頭看著電腦上的圖文並茂。
殷珞白嫩嫩的手指繼續戳著，「還有啊，還有這裡，山海經的南山經里有一段，說什麼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孫。這裡的鹿蜀，原來指的是斑馬！長得像馬又有老虎的斑紋，是不是很像？真是不可思議，斑馬生活在非洲撒哈拉沙漠南部，古代人是怎麼見著的……」
「叔叔，犭也狼也有近似生物哦，你看，其狀如狐，而白尾長耳，像不像大耳狐？大耳狐生活在東非與西亞的沙漠地帶，叔叔，原來你真的不是狼，你是大耳狐！」
「……」殷宸彥默了默，低聲喊她的名字，「珞珞。」
「嗯？」殷珞看著他。
殷宸彥面無表情的說道：「犭也狼這兩個字，用毛筆寫一百遍。」
殷珞：「……」
殷宸彥補了一句：「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才能出島。」
殷珞不敢相信：「叔叔？！」
殷宸彥卻不再理她，只低聲喃喃道：「總要教你印象深刻些。」
說罷，拿起手機對那頭道：「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