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少年

  周末，楊夏跟著媽媽去逛街，依稀記得以前這個時候也是去步行街逛街來著。


  走在大街上，就看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在街邊乞討。她記著，她記得這個少年。她記得這個少年被幾個黑衣人帶走了，那幾個黑衣人許諾少年有飯吃，有書讀，有暖和的房間。她再也沒見過少年，當時她就這麼大，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為這個少年感到慶幸。長大了，知道有販賣人體器官，有人口販子，還有致殘讓人乞討。她曾有那麼一瞬間，想起這個男孩，不知道這個男孩會不會也落入這種境地。長大后，每次看到這種新聞，她都想過，那個少年會不會已經不再活著。


  這一次，她一定要挽救這個少年。


  楊夏和媽媽來到了剛開業不久的KFC。「媽媽，我去趟廁所。」楊夏尿遁了。她從側門跑出肯德基，走向了那個少年。


  結果幾乎一樣的時間，那群黑衣人出現了，三個青年男子，西裝革履，開著一輛賓士車。三個男子圍在少年旁邊，對著少年說著跟以前一樣的話語，少年眼裡充滿了疑惑，同時也充滿了渴望。


  三個黑衣男子，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動搖，正要像以前一樣拖走少年，把少年拖上車。


  這時楊夏沖了過去，不假思索的叫了聲。「哥哥！」少年看著她，疑惑不解，她是誰？為什麼叫我哥哥。


  「哥哥，你離家出走的這幾天，媽媽急壞了！你趕緊跟我回家！」少年默不作聲，他有一種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直覺，他相信這個小妹妹，似乎這三個黑衣人不對。


  「小朋友，這怎麼可能是你哥哥，你認錯人了吧！」一個黑衣人痞痞的看著楊夏。


  「叔叔，他就是我哥哥，我哥哥我怎麼會認錯，我又沒有臉盲症！倒是叔叔你，為什麼要帶走我哥哥？我聽媽媽說最近有販賣器官的案件發生。叔叔你們不會是要把我哥哥拉走，把他的器官賣人吧！」少年眼中希望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他已經11歲了，他知道這個小女孩說的是什麼意思，這些人很可能就是販賣器官組織的人。


  「小妹妹，不要誣陷我們啊，我們可是好人啊！」是不是好人，楊夏已經有判斷了，這三個人聽她說完一系列的話，已經有些慌。也是這個時代資訊還不夠發達，像這種事在這三線小城市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清楚的。


  圍觀群眾聽完也很是驚訝，這個年代人並沒有後來那麼的冷漠，大多都很有正義感。於是「報警！趕緊報警！」一名圍觀群眾立馬就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楊夏這個時候悄悄的拉走了少年，趕回KFC。


  「你等我一下。」楊夏說完就走進了肯德基。


  「媽媽！」


  「囡囡，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哈。上大號了。」


  「給你錢，你想吃什麼自己點。」楊夏拿著100塊錢，去點餐。三份套餐，打包帶走，其中一份被她丟進空間。


  她拉著媽媽走出了店門口。少年還在等著楊夏，楊夏也在想怎麼才能讓媽媽先走呢。


  楊夏很幸運，媽媽來電話了，「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媽媽掛斷了電話，對楊夏說：「囡囡，媽媽有點事兒，你自己打車回家，可以么？」


  「知道了，媽媽，你放心，我肯定會安全到家的。」楊夏笑靨如花，雖然算是幫了她一個忙，但楊夏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


  「真是我的乖寶寶！回家以後給媽媽打個電話，聽見了嗎？上車時把計程車號記下來發給媽媽，知不知道！」楊夏的苦澀少了一些，媽媽還是關心自己的。


  「知道了，媽媽再見！」楊夏目送媽媽的離開，掐好時間，發了一個假的車牌號。


  楊夏回去找少年，少年還是一樣的等在那，他看到楊夏回來，說不清的高興。


  「你叫什麼名字？」


  「齊淵。齊楚趙魏韓的齊，學識淵博的淵，也是無底深淵的淵。」


  「你好，我叫楊夏！很高興認識你，」楊夏的笑容純真美好，齊淵心頭一暖，好久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和善了。「你為什麼會去乞討啊？」


  「我是孤兒，我只能以乞討為生。」原來是這樣，雖然早就猜到，但他應該是受過教育的。


  「齊哥哥，我們先去買衣服吧！然後你再洗個澡，我們可以想想你以後該怎麼辦，你不能再乞討了！」說完楊夏也不顧齊淵的意願，拉著齊淵就走到一間，知名的運動品牌店。店員側眼看著齊淵，齊淵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感到屈辱。


  「看什麼看！把你們最新款的那幾套男子運動服套裝給我裝上！要他能穿的號！」楊夏有種女富豪帶著小白臉掃貨的感覺，哈哈，她覺得很爽，她以前就想像電視上演著的那樣，「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幾個，我不要，剩下的我都要了！」那樣一定更爽，以後一定要嘗試一把啊！


  女店員打量了一下楊夏，又看了一眼齊淵，似乎在說『這孩子，和那個乞丐怎麼會湊一起』，狗眼看人低的狗真是哪都有啊！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女店員還裝著一張和善的臉，溫柔的對楊夏說著話，但她的眼神充滿了輕蔑。


  「阿姨，別跟我套近乎，趕緊裝上，趕緊帶我去刷卡！」楊夏拿出那張銀行卡。店員看到銀行卡也不算費解，只是他們店的一套運動服都要500塊，這孩子還要好幾套，她有錢么！

  「小妹妹，這幾套一共得3千塊！你恐怕付不起吧！」齊淵，一聽3千塊！這麼大一筆錢，就這幾件破衣服？立馬就想開口阻止楊夏，但沒等他開口，楊夏就很不耐煩的開口了。「大嬸，你真是啰嗦，趕緊的，本小姐趕時間！」女店員，都快氣炸了，她哪裡像大嬸了，這小丫頭片子，年紀那麼小，說起話來真是氣人，也不知道誰教的，這麼沒教養！好呀，一個小孩想擺闊，真是笑話！到時候闊沒擺成，可就別怪姐姐我欺負小孩子了。


  「好的，馬上給小妹妹你結賬！」她拿著楊夏的卡，拿到pos機刷，結果沒有出現她想象中刷不出錢的狀況。很順利的就結完賬了。


  楊夏簽完字，拿著衣服走出了這家店，絲毫不理會後面那道幽怨的目光。


  「這個，小妹妹，這衣服太貴了！咱么還是退了吧！」齊淵終於有機會說出這句話了。


  「不用退，齊哥哥我很有錢，所以沒事的！你就別想著錢了，趕緊拿著衣服去洗個澡吧！」楊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送進了大眾浴池。自己則閉目養神的坐在外邊的椅子等候。


  齊淵，洗完澡走了出來，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楊夏，他在她的旁邊坐下。


  「齊哥哥你洗完啦！」楊夏早就察覺到他了，她睜開了眼睛，看見的是一個跟剛才乞丐完全搭不上邊的一位少年。少年小麥色的膚色，剛毅的面孔，跟他的名字很不搭。


  「謝謝你，楊夏。」齊淵很鄭重的道謝，如果沒有楊夏，他或許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或者即使存在很可能也不是一個完整的自己了。


  兩雙清澈如水的目光相對，相視一笑，承載了很多的感謝與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