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牛
「大王。你不要開我玩笑了。我都土埋胸口的人了，殿下你這樣的玩笑我可擔不起。」
「老古，至少你是英雄啊。我一個凡人，看著中年模樣，不如你老那要入土的模樣活的久。」
「吾王，萬歲，萬萬歲。吾王……」
「好了，老古。一直在我身邊看著我走過來的人，不用那麼臣子皇權了。天國命師都已經算好了我的歸期了，原本想五年以後的再過一屆天國朝聖就開始真正退位，哪知道天命只給我留了三年。」
「大王，三年輔佐出一位新的明君出來對於大王來說是足夠了。」
「老古，周國的現狀你我都很清楚，加上現在元界的一些起伏，真不知道我死後，周國會變成什麼樣子。」長長的嘆息，周古也沒有再用乾巴巴的打氣話來對付。四相日和人族至寶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結果之後，周古就被周天虎招來獨聊。兩個心如明鏡一樣的周國核心人物把周國的現狀重新細嚼了一遍，壓抑的氣氛開始總論就是做壞結果的打算。
自從四年前的天國朝聖，周天虎被天國最有名的算命師一卦判了死緩以後，周國的一些局勢開始正式浮出水面。周天虎這個周國發展的精神支柱，在嘔心瀝血的努力中把自己原本應該活四五百歲的正常人壽命打了個對摺，換來了周國在人族甚至在元界上的新星地位。但支持的動搖，周國幾大重臣的隱隱約約，讓周國的三勢力紛爭已經擺到了明面上。太宰周鷹、太吏周路傭兵自重，以兵權軍力聯合形成一派；太宗周喻、太祝周舒、太士周勤則是周國的新晉勢力代表；在周國皇權的堅持上，實際上只有周古這一保守派苦苦相依。
六部的設立是周天虎的一項很好的借鑒，周國在明確了分工合作之後，國力在兩百年間遠超人族其他三國。但是每一個權利的巔峰在國家發展的波峰上都希望有所突破，以此來證明自己是最有實力和能力的人，這便成朝廷內鬥的開始。起初的勾心鬥角與唇槍舌戰，大家都還站在國家利益的基礎之上，而後來的國家昌盛反而成了各種勢力壯大自己的溫床。
「周鷹一派和人族其他三國來往密切，以實力為王的元界規則上來說，其他三國在呼應周鷹一派上有共鳴的基礎；但是最可怕的是這個周喻派系，沒有任何的外界來往信息，這點在明面上可以說是在完美的扮豬，但是在暗面上，聖法一族和精靈地靈兩族已經明確沒有關係，蠻族和獸族也通了氣兒，只有可能在惡魔族或鬼族上與之有聯繫。」周天虎一提到邪惡雙族就表情凝重了起來。「和正義異族聯合還好，甚至賣給沒有野心的蠻獸兩族都成，這個周喻要是和邪魔異族有染的話，這個天下就要開始亂起來了。」
「大王，坤之守護那裡是什麼態度，這些東西他是否知道？」
「元之法則是八大守護的處事基礎。這些貓膩沒有真憑實據，而且是自己國家的事情，坤守護是不會介入的。只求一月後的人族峰會時能和坤守護說一下周國的傳位之事，請他老人家出面按照法則里的世襲原則保護我周國以後不會發生內亂。」
「大王，守護者是各族之長，殿下可以家長里短的和坤守護說清楚啊，確保我們周國在元界的地位啊。」
周天虎的一陣太嘆，把香氣舒人的蠟燭火焰都吹橫了，「人族至寶異象、四相日來臨、守護者大輪迴的瘋言，已經讓坤守護無心我們這些國事了。前幾天的至寶峰會，坤守護用出了天之國主的待定來做為理由，我就已經看出這次至寶異常不只是我們人族一家的事了。加上守護者大輪迴日在元界的傳言四起，剛好又有不少元界老派勢力拿出元界天書和四相日的附和議論，元界的水已經不平靜了。」
「謠言而且，大王多想了。守護者的實力是元界八族的遵從根本，只要八大守護和天之國界沒有出現動搖，偌大的元界里刮不起來多大的風浪。」
「一個言論，能夠吹過整個元界，這可不是一般的實力搞得出來的，我周天虎自認傾全國之力也辦不到，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周古在心裡也用了自認這個詞。自己老了，沒了太多念想，元能世界之大，大過自己的考慮範圍，在他的心底只有一件事情，周國的安定和繁榮。「大王，傳位之事，要不老臣去臨近的蠻族和聖法族先探探路，給大王您先做一些準備。」
「膝下八子，全是天資過人，成雄即廢的庸才。不知道是否早在選儲之前，哪些大臣們就已經給我挖下坑了。另外一個能世襲的銘皇弟只知道經商和歌唱。老古，說真的話，我把王位傳到你們周古派繫上行不行。」
周古非常堅定，「不行。世襲不用，就沒了守護者的庇護。人族四國已經是元界超出法則的特例，大王再出一個周國特例，結果只能讓周國萬劫不復。」
「要是能在老古你那裡變個世襲出來就好了。」
「大王。」周古起身就要行大禮，力薦周天虎徹底打消傳位臆想，但沒有開口就被周天虎給壓住了。但是周天虎凡人一個，要把周古這個老英雄給壓肩重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周天虎手一道，周古開始改變姿勢重新坐了下來。「說點兒正事。軍事、政權已經不在我們手上了；魔法資源和經濟我們要牢牢抓緊。魔法方面的東西，就看老古你了；經濟方面，我再給那個弟弟提提醒。不管這次是否有大浪來襲，也不管我以後傳位予誰，老古你要確保你的一派永遠是周國的臣民。」
在周天虎自嘲睡的少死的快的戲語中，周古叩拜出宮。回到自己的皇城的府邸是，月亮鐘已經直到12點的位置。管家的通報和特使的等待，讓周古衣冠未更就做到了自己的書房內。「杵菜的黑市報告是用千里加急送回來的，信在特使手上，等您老過目。」管家周勞帶著特使候著周古的指示。
對於門庭里這些吃閑飯的門客，周古很少關心，只是這個杵菜因為種種關係，才留用著安排一些不緊不重的外跑雜事。而這封千里加急在周古的眼裡只是一個小手段或者小把戲而且。所以沒問特使什麼話，接來信就退下旁人了。
「這小子，竟然還有這麼個境遇。真是難得，啊勞，通知杵菜到灌木鎮摸個底，再把那小子帶來看看。」
……
原本上班就是百事壓身的皇城通訊府里一到正點就開始了上躥下跳，而當值的主管老大卻在左右考慮。一手是周古大人的親口傳書，一手是周喻大人的傳見書信，兩個都是頂尖老大，先給誰傳啊。接著過目了一下傳信內容，主管還是把周喻的書信安排了第一處理，因為相比周古老大的傳誦對象，周喻這邊的官大的多——御林軍大統領周皓。
……
「聖大，從你催動空氣中的元素之力可以看出，你控制魔法很有潛力，但是魔法釋放的關鍵點還是沒有理解到位，而且元界的一些基礎知識很缺乏，這樣直接把你當成英雄來訓練確實拔苗促長了。在成為英雄之前，還是要把你安排去學堂學習一些基礎的知識。漁二說的一些話很對，這個世界和我們生前的世界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有些基礎的東西，我和漁二都不能很好的傳教給你。」
自從黑市回來以後，花痴對於聖大的培訓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沒有育人過的經驗，花痴之前制定的培訓計劃每時每刻都在修改。「以後的生活重點是上學和魔法練習，其他高級的東西等你成為英雄以後再說吧。貪多嚼不爛，按照你的能力成長速度，應該在中級班畢業的時候就能祭英雄旗了，等你正式成了英雄，帶你去界外蹭蹭經驗，路就好走了。」
「漁二，漁二。」
「哎，主子，啥事兒？」
「給你說的聯繫皇城裡面的幾個鑒定師，聯繫的怎麼樣了？」
「主子，那些專業的鑒定師翹的很，沒什麼門道可以聯繫的，不過，沒事，就是費錢而且，花錢隨時都能找他們做能力數據鑒定。」
「屁話。你說的老子都知道。你個狗日的，怎麼一提到錢的事，就和那個滴老頭一個吊樣。錢是空氣啊，說要的時候吹口氣就有了啊。那些搞鑒定的，不就是使用透視魔法得出幾個數據嘛，狗日的一次要上百，老子去他大爺的。」花痴在書房裡來回跺腳，讓僕人們十分熟悉的發飆方式，把漁二的頭皮來來回回走的麻麻的。花痴在黑市酒館里的朝廷抱怨之氣還沒有排乾淨，回到皇城一面對這些條條框框又是氣上頭頂，自己的透視之眼有一定的極限，新生的能力數據在一定程度上能確認，但是對於天賦潛力方面的確認還沒有達到專業的水平。
「漁二，再去找禮部的幾個大官們溝通溝通。給他們說，我們要聯繫鑒定師，因為太卜大人給我們委派的超級靈體隨時要鑒定能力數據。另外，這小子上學的事聯繫的怎麼樣了。」
「上學的這事已經解決了，皇城最好的初級學堂。鑒定師的事兒，我馬上再去跑跑。」漁二，剛聽到花痴的嗯字冒出去，就已經轉身開跑了。看樣子花痴主人今天的情緒波動有些過大，要是主人的嘴炮模式攻擊範圍擴展到自己，他可受不了幾下。
「聖大，從周一開始正式魔法釋放訓練，每天都要吃3次元力食物，至於吃的是什麼，椿桑會按時給你送來的，有點難吃，自己忍著點。周一以後，你上午去學堂學習，下午我教你魔法。狗日的，老子有錢也用來砸你這個金蛋，等你魂旗一出，一定要讓哪些小人看看，天才的徒弟是個怎樣的新天才。」花痴看著聖大的快速離去，坐到了自己的書桌上。
「娘的，有必要這麼急著要丹書嗎，老子不就是外出了幾天嗎，一道命令接一道命令的催有毛用。」書桌上幾張印著官印的傳令，花痴一揮手飄落到了地上。以後每月必須出一卷四級以上的丹書！花痴的心裡又把周古罵成老古董了，一卷四級丹書有那麼容易出么？
……
滴達把兩根元木同時扔上轉運車時，給大生說道「看吧，同時搬運兩根元木是有可能的。你達叔我的極限是單次搬運5根元木，每天搬運200根元木。」
「啊！200根，達叔，你開玩笑把，我看過礦廠上的那幾個壯男比賽，他們可120多根就是極限了。」
「那些慫貨，別被他們的體型給欺騙了。」
「不是你達叔吹牛逼，每天200根元木是因為時間不夠，你達叔不想加班，要是你達叔想挑戰極限，數量已經不是問題了。」迪達坐到礦區的休息椅子上，脫下手套在身上撣著灰。「達叔，你是累了休息，還是剛剛同時搬兩根的時候傷到了？」
「你個寶器。我今天的50根任務已經幹完了，我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同時給你指導指導。」寶器一詞是大生在旅行中一次逗人的說法，這個自己家鄉的方言被達叔一笑之下就記住了。大生隨著寶器笑過以後又開始想著想著。雖然知道，達叔的速度快，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達叔今天的速度這麼快，自己都才完成不到20根，達叔的50根都已經完成了。之前和達叔一起幹活時的速度……
咚咚兩下，大生差點把肩上的元木砸自己腳上。休息椅上的迪達一個緊張，看到大生沒事後說道「大生，一定要注意力集中，身體的控制和思想有著很重要的聯繫，當你的大腦能夠明白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對你的體力成長有很大的幫助。」
「知道了，達叔。」大生把掉了一半的元木重新扛到肩上，一邊聽著迪達那復讀機一樣的各種搬運技巧的詳細講解，一邊開始喘著大氣的扛起了今天的第26根元木。
下午的陽光一直都是這樣曬的人很舒服，大生在迪達的幫助下扛完第50根元木后，一屁股做到休息椅上，看著迪達微笑的望著自己，大生回以微笑。「達叔，你平時就沒有什麼娛樂嗎？除了看書喝茶，你還喜歡其他的什麼消遣嗎？」
「我這個人很無聊，平時沒有什麼喜好，看書和喝茶都談不上喜歡，生前幾十年養成的習慣，死後幾十年也沒有什麼變化。不過湊熱鬧這個事情，應該算是我的一種樂趣吧。一個嚴重的孤獨症，心底里缺失喜歡這熱鬧，很諷刺的一個對比吧。」
「達叔，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一點也不覺的你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還有，來這裡這麼久了，我一直很想認真地給您老人家說聲謝謝。」大生走到迪達身前筆直的鞠了一個躬「承蒙照顧，謝謝達叔。」迪達臉上那一點點陰沉變為了笑容，高興的用力一巴掌拍到大生肩上，把大生拍到地上差點一個「狗吃屎」，迪達高興的過頭用力過猛，讓沒有防備的大生趟在地上微笑的說道「達叔，你這是今天說的第二階段的訓練開始嗎？」
迪達扶起地上的大生，「大生，其實我也很想給你說聲謝謝。我生前死後這麼多年，除了那個花老頭以外，你算是第二個能和我正常溝通的人。」沒有了之前回憶的陰霾，沒有自己內心的缺陷掙扎，迪達很豁達的說道「你的到來，可能是我人生的又一個開始吧。」
「好了，接下來開始放牛計劃。」
被達叔帶到林子以後大生才知道，今天迪達這麼速度的搞定工作任務，是因為給自己擠時間出來做附加培訓。
「放牛」練習計劃是迪達在回來的一路，死了很多腦細胞后，給大生的體力練習方案。大生在升級以後，體力的缺乏和魔法的教導是迪達下定決心要搞定的兩件人生大事。放牛目的是迪達讓大生在一定條件下最大程度的消耗掉全身的體能，把自己的身體榨乾，身體的潛力就會有驚人的激發，在迪達的印象里，人族的特種部隊就是有這樣設計的死亡訓練，只是部隊里放的東西更兇猛一點兒，也不像大生這樣腰拴野牛拼蠻勁拔河。
迪達找了一上午，才在鎮南的這片林子里抓到四條成年野牛，這些牛也是自己研究以後最能匹配上大生體力又不具傷害能力的。因為人天生的意識本能，在具備啟動本能的條件下，意識本能將超越人自身的控制能力來發揮出身體里真正的最大極限能力，只要在精神上面不出現漏洞，未知和恐懼是最有效突破極限的方法。
四條粗繩，四個方向，四頭狂躁不堪的野牛，大生的身體就像木偶一樣被扯來扯去。還好達叔在方向上有所固定，不然四頭大牛往一個方向逃命，大生就只有消失在密林深處了。正當大生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正東方向的那頭大牛，突然調轉了牛頭，往大生方向衝來。這隻牛在提升的奔跑力度上明顯比其他三頭高出許多。「主動攻擊高級靈體的野牛，好牛。」迪達把手中的讀物一放，平靜的看著牛頭頂向了大生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