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小小的第一桶金
軒轅子陵抓著雨欣的手來到一旁的長廊上,他回過身,清澈的鳳眸帶著些許怒意。
雨欣與他對視了一會,把手往回抽了兩次,每動一次軒轅子陵就抓的越緊,最後雨欣放棄了,「大哥,你想幹什麼?有話就說啊。」
軒轅子陵煙眉一動,有些彆扭的鬆開手,雨欣看著他,看來這小子記得昨天的事,他這樣她可以認為是無從開口嗎。
雨欣粉唇微揚,她就是這樣的人,對方越有機可乘,她就越想欺負人家,雨欣故意靠上前去,「怎麼?世子是不是想到了昨天.……池邊小解的事。」
「你!」軒轅子陵面色一沉,「胡扯什麼?」
「啊,你既然記得,為什麼還要問我。」
「好大的膽子,你知道謀害皇親是何等之罪嗎?」
雨欣笑了笑,「我就是想讓你清醒清醒。」他就只記得這個啊。
她若無其事的說完,轉身就走,這小子若真想收拾她,早就派人來把她抓走了,還會把她拉到暗處來興師問罪。
不過她剛邁出三步,就聽到軒轅子陵聲音,「有些人還真是恩將仇報,」雨欣停了下來,「手上的傷剛見好,」——雨欣不自覺的退回一步——「就被人推到了池裡,」——雨欣又退了一步——「這傷口沾上了污水,現在想好也難了,」——雨欣退回軒轅子陵面前。
軒轅子陵好笑的看著雨欣的舉動,雨欣低著頭,出乎他意料的抓起他的手,掀開衣服一看,手臂上果然包紮著還有一股濃重的藥味,她心上一緊,從那次游湖過後,少說也快半個來月,這麼好看的人手上若留下了一道疤,這該是多大的一件憾事。
「好,」雨欣拉起衣袖,露出胳膊,很仗義的說道:「來,朝這咬一口。一人一疤,介才公平。」
軒轅子陵一愣,看著雨欣,就在她以為他接受了自己的提議時,他卻忽然笑了,許是這樣才融化了眼中的冰霜,「呵,奇怪的人。」
雨欣情不自禁的看著他的笑顏,原本就是一朵冬日的寒梅,孤傲絕艷,獨自冷綻,雖然堅持著,但還是霜雪襲身;如今一笑,猶如冬消春來,恰似一汪春水,溶盡漫天沙雪。
雨欣覺得很新鮮,語同夢囈,「你好像從來沒有笑過,最起碼,沒在我面前笑過。」
總覺的,有什麼正在慢慢溶解。
他看著雨欣的笑,「彼此彼此。」這樣有些痴意的樣子,也不錯。
軒轅子陵覺察到有人過來,他抬手抓住雨欣的寬袖拉了下來,對她道:「咬就算了,你只要記住,我昨天,並不在這裡。」
在他說完之後,從他們身後走來一個帶刀侍衛,他雙手抱拳道:「世子,王妃要你即刻回府,馬車已經在外面備好了。」
軒轅子陵沒有說話,只是又恢復了已往的冰冷模樣,軒轅子陵揚了揚手,那人退到一旁,沒有離開,看樣子大有軒轅子陵不走,他就奉陪到底的意味。
雨欣想著她在這裡人家也不好說話,她便知趣的選擇離開了,其實,她是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好像把翠環忘了。
**************
「好了,別生氣了,我是被巧鳳拖走的。」
「可最後是秀蘭來找我的。」
「我不是不認路.……哎喲。」
「小姐,你沒事吧。」
雨欣吃疼的叫了一聲,摸著後腦勺,用力拍了下車廂,「柳三,你報仇啊,幹嘛來個急剎車啊。」
外面傳來幾聲柳三與別人的叫罵,他偏著頭嘴裡罵咧有詞的掀起車簾,回過頭來對雨欣道:「大小姐,您沒事吧,方才是、前面突然跑出來一輛車擋在我們前面。」
翠環上前查看雨欣的傷,氣道:「柳叔,你別蒙小姐,小姐上車前讓你先繞道去香袖坊,那裡路寬車少,那會擠得撞車。」
柳三一臉委屈,「翠丫頭看你說的,你不信自己來看。」
他說著讓開身掀開布簾,雨欣和翠環低下頭向外看,只見香袖坊前門庭若市,有不少人都擠在那裡,還有後來的幾輛馬車停在路旁,從車上下來幾個丫鬟急忙跑過去。
雨欣道:「知道了,我們到旁邊等一會,把路讓開。」
柳三應了一聲,放下布簾,把馬車拉到一旁。
「小姐,」翠環高興道:「你好厲害啊,真的想你說的那樣,她們真的跑來買了。」
雨欣一笑,「那你跟我說說早上你是怎麼和她們說的。」
「早上小姐讓我在那等著,我只看到有幾位公子爺走過,不過,」翠環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就有好多姐姐尋了來,她們都是其他小姐的婢女,那些姐姐一直問我『為何你家小姐今天變了個樣。』」
雨欣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翠環笑道:「我告訴她們小姐來詩畫會之前去了香袖坊一趟,出來帶了好多脂粉。」
雨欣聽后,笑了笑,她掀開一條縫向外看。
「小姐。」
「嗯。」
「來時你與我說過,若有人問我你的脂粉是在哪裡買的話,一開始要我守口如瓶,要等到她們拿出.……」
「拿出好處你再說,」雨欣接下她的話,但雙眼一直看著香袖坊,「你想問為什麼?」
翠環點了點頭,但見雨欣一直看著外面,她便出聲應了一下。
「翠環,你想想,你跟她們本來就不熟,哪有她們一開口問你家主子的事,你就一股腦說出來的道理啊,這不是明擺著早就想好了的嗎?」
「哦,可為什麼,要等到她們拿出耳環手鐲了我才說啊?」
「.……這個就是說,你們有交情了嘛。」雨欣沒解釋出來,翠環現在就是一張白紙,她可不想往上面抹黑。
雨欣看著看著眉頭皺了下來,「不好,李婆婆嫌人太多了,她發火哄人了,翠環,你快過去幫忙。」翠環剛要下車,雨欣把她拉著了,「等等,那些丫鬟都在涼亭里見過你,你去了就露餡了,我自己去。翠環,我們把衣服換一下。」
二人換過衣服,雨欣便風風火火的跑到香袖坊里去了.……
夕陽西落,街上的車馬漸漸散去,香袖坊也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關門歇業。
李婆婆望著空空如也的櫃檯暗自傷神,雨欣望著堆成小山的銀子獨自發愣,翠環穿著雨欣的衣服,挽著衣袖給二人端來了茶水。
她將一杯遞給李婆婆,「婆婆,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李婆婆依舊望著櫃檯,「那麼多銀子,她正想著要怎麼花呢。」
翠環把另一杯端給雨欣,「小姐,李婆婆她怎麼了?」
雨欣呆愣著說道:「她把胭脂都買了,覺得柜上沒東西彆扭的很。」
「什麼?大小姐把我說成什麼人了。我老婆子又不是傻瓜。」
「難道不是嗎,就在剛才你嫌別人買的多了還趕人家。」
「那是她們老管我要『醉人懷』,我老婆子嫌煩才趕她們的。」
「她們要買就給她們啊,你打算留在自己用嗎?說實話,我是不喜歡用髮油.……」
李婆婆反問雨欣,「我們香袖坊什麼時候有醉人懷了,那是添香坊才有的。」
「可是,蕭清悅說……」雨欣一愣,難道是她聽錯了,雨欣掐了掐眉間,「李婆婆,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就在雨欣出楞之際,李婆婆抱來一口大箱子,往裡扒拉銀子。
李婆婆把一大半放到箱子內,用鎖子鎖上,把鑰匙放到那剩下的銀子旁邊,「我老婆子知道你等錢用,你選吧。」
雨欣拿起鑰匙,指著剩下的銀子,「我要這邊的好了。」
李婆婆看著雨欣一會,隨後笑了,「看起來不傻嘛。」李婆婆抱起箱子走到裡屋。
翠環一臉不解,既然小姐選了那堆小一點的銀子,為何她還要把那大箱子的鑰匙拿走,而且李婆婆也不反對。
而這時的雨欣,她正雙手捧起幾輛碎銀子,「看,翠環,我有銀子了。」搖來晃去的發出聲響,玩的不亦樂乎。
翠環無力的嘆了口氣,我還真搞不懂小姐。
**********
湘南府
軒轅子陵帶著幾名侍衛走過,他看了一眼主屋,鳳眸冷清,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站住。」從屋內傳來一句溫怒的喊聲。
一個丫鬟傳來,對著軒轅子陵行了個禮,「世子,王妃請您進去。」
幾名侍衛退到一旁,軒轅子陵一臉淡然的走到屋內,面對著湘王妃,他淡淡一笑,「母妃還有有何事?」
湘王妃美麗的杏眸合上,隨即又看向軒轅子陵,「昨天是你娘的忌日,你明知道我命下人備下了果品.……」
軒轅子陵眼中漸冷,「多謝湘王妃的好意。」
湘王妃頓了一下,對著屋裡的下人道:「你們都下去。」
屋裡的人向湘王妃與軒轅子陵行了禮,而後慢慢退了出去。
湘王妃嘆了口氣悲傷道:「每年這個時候你總會出去,不願與我一同祭拜你娘。」
軒轅子陵冷笑了一下,「湘王妃多心了。」
湘王妃面露倦容,「我入王府這麼些年,你從來沒叫過我一聲娘。」
軒轅子陵笑了笑,媲美似仙,卻沒有一絲溫度,「若沒有你,我也不用叫你娘。」
湘王妃一震,久久不語,軒轅子陵也是拂袖而去……